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重华仍唱卿云烂,大地新添少海波。
谁能更拘束?烂醉是生涯。
四十明朝过,飞腾暮景斜。
“四人帮”中的张某曾在一九七六年旧历元旦(二月三日),写了一篇似诗非诗的“有感”,最后一段,就是用王安石这首诗作结语的。那年正月,周恩来去世,他是排名第一的副总理,满怀欢喜,以为必定是自己继承总理职位无疑,哪知横里杀出个华国锋,得毛泽东越级提升。“总把新桃换旧符”云云,正是他心怀不忿,想要发动政变的誓言也。不料被换掉的正是他自己。
千九百年尘劫末,东西南国战场多。
古代的诗人,在除夕新年往往是要有所感慨,发发牢骚的。如杜甫的《守岁》诗:
乐奏钧天梦里过,瀛台缥缈隔星河。
未知王母行筹乐,岁岁添筹到几何?
老杜的守岁诗只是发发牢骚,黄遵宪的《庚子元旦诗》则更是令人悲愤。“庚子”是何年?八十年前(一九零零年)八国联军入北京,中国险遭“瓜分之祸”那年也。那年元旦,“联军”虽未入北京,瓜分之祸已迫在眉睫了。黄遵宪诗道:
诗中涉及西太后与光绪帝“斗法”之事,这且不说。但因外祸侵寻,而王母(西太后)只知行乐,诗人感怀国事,已有“尘劫末”之叹了。
四十之年,便有衰暮之感,何故?一来是古人的平均寿命不及今人;二来杜甫四十岁那年,也正是他郁郁不得志的一年。他受抑于当朝宰相李林甫,在长安等候分发,在旅舍里病了整整一秋,结果还是求不到一官半职。
盍簪喧枥马,列炬散林鸦。
守岁阿戎家,椒盘已颂花。
王安石也有一首“元日”诗,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