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和法律助理最后会对你下意识的肢体语言进行分析。最后,他们对你打个分数,根据那个得分,你可能成为陪审团的一员,也可能在等候室里无聊地浪费时间。
最初的某些肢体反应可能会决定往后全盘的关系。如果你希望从新朋友那里有所获得的话,你一定会无声地回答,“哇!我真喜欢你!”
他们在看着我吗?脸上有没有露出笑容?有没有往我的方向靠?懂不懂得欣赏我这个优秀特别的人?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我喜欢他们,因为他们品味不错。如果对方相应不理,明显地没注意到我的优点,那他们根本就是蠢蛋!
律师甄选陪审团时,特别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密切地注意一个人肢体的直觉反应,观察你是否毫不畏缩地面对他们。还注意你回答问题时,身体前倾或后仰的程度。他们检视你的手,如果放松地微张,手掌向上,表示你接受他们所表达的想法。要是你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朝外,表示你在抗拒。关于一些事关重大的主题,如高额损害赔偿或死刑,他们会听听你的看法,言谈之间,即使你移开视线不到一秒钟,他们也会对你的表情明察秋毫。有时候,律师身旁的法律助理,可能只有一项任务,就是在整个会议过程中,仔细记录你的每个小动作。
等到威利终于蹦蹦跳跳地去找下一群人,吸引他们的注意时,卡拉和我又回到原本的对话。我们闲聊之际,仍不断有男士过来投以微笑,卡拉却照例半笑不笑地回报对方。结果没有一个男士采取进一步行动。很明显地,卡拉非常失望。我一直隐忍不说,最后却再也忍不住了。我说,“卡拉,你有没有注意到,有四五个男人曾经走过来对你微笑?”
记住,每个人内心都有孩子心态,都渴望别人能了解他有多么与众不同。下一个技巧能进一步消除他们的疑虑,认为自己是全宇宙的中心。
这个宴会对卡拉来说是个大好机会,很有可能开启她的事业及私生活新的一页。卡拉站着和我聊天时,好几次有几个看似企业人的“猎物”,有意无意在我们附近打转。这些相貌堂堂的男士,总是露出洁白的牙齿,对卡拉微笑。对于这些伺机而动的追求者,卡拉则简洁地侧头微笑,随即回到我们的对话,好像我说的每个字重要得不得了。我知道卡拉不希望表现得太过急切,其实她心里早就在呐喊,“为什么他不过来和我们说话?”
如果4岁大的小孩觉得局促不安,他会弯腰垂头,双手交叉胸前,往后退两步,躲在妈妈裙子后面。不过,如果他看到爸爸回来,会冲向爸爸,脸上挂着笑容,眼睛张得大大的,张开手臂准备拥抱。这时候小朋友的身体就像个小小花苞,在阳光下绽放得灿烂无比。
那一刻,我所谓的大孩子自我中心技巧就此诞生。这个技巧,能够帮助你在各种社交或场合,赢得各式猎物的心。
没多久,我就找借口抽身。两人都没注意,到我离开,因为他们正兴致勃勃地聊天。当天的宴会里,我最后一眼看到卡拉时,她正挽着那位新朋友的手臂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听到左方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嗨,”声音来自卡拉的脚边,我们不约而同往下看,原来是5岁大的威利。他是女主人的儿子,人见人爱。威利拉着卡拉的裙摆,显然希望人家注意他。
小男孩眼中立刻放出光芒。
不久,另一名校校者又对卡拉微笑,但是由于卡拉的反应不甚热烈,他只好无趣地回到宴会的社交圈中。终于,我不得不说说卡拉。“卡拉,你知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吗?他是巴黎某知名广告公司的负责人,他们公司正在找愿意到巴黎工作的创意人员,而且他还是单身呢!”卡拉惋惜不已。
记得有个老掉牙的笑话吗?喜剧演员走上台,冲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怎么,目前为止你们还喜欢我吧?”台下的观众每次都被逗得哈哈大笑。原因很简单,我们每个人随时都无声地问着这个问题。每次初见某人,我们总是依稀知道他们对我们的观感如何。
见到每个人,都回应他的大孩子自我中心。从别人介绍你们认识那一刻开始,就要善加回应。给对方亲切的笑容,整个身体转向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就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如果有个小家伙爬到你脚边,一张可爱的小脸朝着你,盈盈地笑着,你一定会全神贯注地回应。对你遇到的每个人如法炮制就对了。对初识者给予100%的注意力,那表示你在大声对他说,“我觉得你非常非常特别!”
“可是你总是对他们半笑不笑的。”我继续说。
从1936年著名的芝加哥7人大案,就可看出诉讼律师对肢体语言的敏锐程度。当时的辩护律师威廉·康斯勒竟然对霍夫曼法官的姿势提出正式法律抗议。因为原告律师结辩时,霍夫曼法官身体向前倾。康斯勒律师指出,这种姿势无疑是告诉陪审团,法官对那段话很感兴趣。然而康斯勒,也就是被告律师结辩时,法官身体向后仰,暗示陪审团他不感兴趣。
“唉呀,莉儿,不行啦。”
有一次我去参加一个冠盖云集的企业界酒会。和我一同前往的还有卡拉,她是我一个非常迷人的朋友。卡拉刚离婚不久,她原本是某大广告公司的创意人员,只不过当时的业界十分不景气,许多公司都纷纷缩减编制。所以卡拉刚结束婚姻关系,碰巧又失业。
“记不记得刚刚小威利来抓你的裙子?你知道当时你的笑容有多灿烂,多迷人吗?你认真地面对他,亲切地欢迎他加入我们的谈话。”“是哦……”卡拉仍然显得不太确定。“卡拉,现在我有个要求。下一个对你微笑的男人,我要你露岀刚刚那个灿烂又迷人的笑容。最好是进一步伸出手,碰碰他的手臂,像欢迎威利那样,请他加入我们的谈话。”
“卡拉,照我的话做!”果然,没多久,另一位迷人的男士又走过来露出笑容。卡拉这次表现得很完美。她露出雪白的牙齿,整个人面对他,说道:“嗨,来加入我们。”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卡拉的邀请。
两个人初识时就像两只小狗互相嗅一嗅,想摸清对方的底细。虽然我们不像小狗有尾巴,可以快乐地摇一摇,或者倒竖毛发,表现心中的敌意,不过我们有眼睛,可以放大收缩。我们也有手,可以握紧挥动拳头,或者下意识地放松,做出投降的姿态。与人初识的时候,我们有许多非自律的动作,其实很值得研究的。
活了三四十年之后,反应仍旧大同小异。小男孩长到了40岁,每当心生胆怯,也会弓起身子,双手交叉胸前。如果他想拒绝推销员或生意人,他会转过身去,用一大堆的肢体语言表示“此路不通”。不过,如果一个成年人要欢迎心爱的人回家,他会张开手臂,像株历经暴风雨的水仙花,在阳光下绽开花瓣。
“有啊,”卡拉小声地说,眼睛还不放心地瞟着四周,深怕有人听到我们的对话。
律师可以决定要不要选你来审他们的案子,而现实生活中,你碰到的每个人也在潜意识里决定是否要你进入他们的生活。他们最后的判决,绝大部分取决于同一个信息——也就是,你如何以肢体语言回答他们没说出口的问题——“目前为止你还喜欢我吗?”
“嘿,”卡拉大声地回答,脸上露出热情又亲切的灿烂笑容。卡拉蹲下来,碰碰威利的手肘,温柔地说:“嗨,你好,威利。你喜欢妈妈这个宴会吗?”
“哦。”她咕哝着,对我的话有些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