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不住在城里。”
“非常想。”
我要作好安排,不让他在家里被抓走,这样就不会打扰妈妈了。
“你是做生意的吗?”卡罗问道。
罗伯特把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我没事。”
皮埃尔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但她能肯定他不是个同性恋患者。
第十八天 意大利,那不勒斯
岁伯特笑了。“我想,一早上说这些够多的了。”
罗伯特忍不住笑了。“是吗?”
“什么?”
“你知道的,间谍的秘密——密码之类的。我喜欢读间谍小说。我一直在读。”
“妈妈,琼斯先生只是想休息几天。不要聚会,也不要请邻居。”
※※※
“你还要点咖啡吗?”她母亲问道。
“你气色很好!”那女人高声说道,“你一定混得不赖。”
那天晚上他们做了三次爱,最后终于沉沉地睡去。
“在罗马。”
皮埃尔快活地说:“都是些老朋友。”
她耸了耸肩。“他喜欢我。”
“是很美。”他感觉到了她身体靠近时的温暖气息。
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走进了房间。他个头不高,皮肤黝黑,长着一张阴郁的瘦脸和一双若有所思的褐色眼睛,穿着夹克和牛仔裤,夹克衫上绣着迪亚沃利·罗西的名字。一看到姐姐,他的脸亮堂起来。“皮埃尔!”
※※※
皮埃尔说:“我领你去你的房间。”她领他来到房子后面一闻宽敞、舒适的卧室。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双人床。
“是的。”罗伯特指了指卧室的一扁窗户。“如果一切正常,你就让百叶窗打开,如果遇到麻烦,你就把一扇百叶窗合起来。这是警告你的同事躲开的信号。”
做母亲的只迟疑了片刻。“呃?哦,欢迎您——?”
到了托里多街时,皮埃尔兴奋地说:“在这儿转弯。”
“我叫琼斯。”罗伯特说。
他们正沿着港湾行驶,旁边耸立着德尔奥维堡,一座废弃了的濒水的城堡。
※※※
卡罗正在餐厅里等着她。
要此人开口说话并不难,卡罗拿定了主意。迪亚沃利·罗西帮的头头卢卡可以立即敞开他的嘴。
十几个公安特工和那不勒斯警方正在城里搜寻罗伯特。
“很好。”皮埃尔说。
“是吗?你准备照顾她吗?”
“你不必做任何事,罗伯特。”她说道,“我只要摸摸你,你不喜欢被抚摸吗?”
“呃——比如说一个同伴打电话给你,想看看情况是否正常。他会找皮埃尔听电话。如果一切正常,你就说:‘我是皮埃尔。’但如果有什么差错,你就说:‘你打错号码了。’”
“我觉得你姐姐自己能照顾自己。”
罗伯特朝四周看了看。“你妈妈就住在这儿?”
罗伯特真想掐死她,可他毫无办法。“是的。”他说道,“现在我们好走了吧,皮埃尔?”
“皮埃尔,亲爱的,我好想念你。”
“拜拜。”
“马上。”她说。
“你不会读到的,”罗伯特说,“这极其秘密。”
罗伯特转了弯。车辆多了起来,汽车喇叭声震耳欲聋。他已经忘了那不勒斯是怎么的喧嚣吵闹了。他放慢车速躲着行人和狗,这些家伙在汽车前面跑来跑去,好像上天保佑他们不会死似的。
“当然不介意,”她母亲说,“晚安。”
“你好,卡罗。”他们拥抱起来。
“你们有人在那不勒斯吗?”
罗伯特面有难色。“不想,谢谢。”
母亲转向皮埃尔。“他是同性恋?”
皮埃尔兴奋地说:“太妙了!我在书里从来没读到过。”
那女人对屋里的什么人喊道:“安娜!出来,看谁在这儿!”
“不懂?”
卡罗咧嘴笑了。“他觉得你还不够资格跟他睡觉,嗯?”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一家三人都盯着罗伯特。
皮埃尔问道:“你以前去过那不勒斯吗?”
卡罗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要从皮埃尔那儿打听到他是什么人。也许有人会愿意为他出一大笔钱,我就可以和皮埃尔平分了。
罗伯特看着这场面,觉得难以置信。“皮埃尔——”
“嘘。”她紧靠着他的身体。她身上没穿衣服。“我感到寂寞。”她低声说道,依偎得更近了。
皮埃尔依偎着他说,“你是个畜生!”
“你是我姐姐带到这儿的第一个男人,”卡罗说,“她一定很喜欢你。”
“皮埃尔,你干什——”
吃完晚饭,两个女人进了厨房,罗伯特单独同卡罗呆在一起。
“罗伯特,你不喜欢我吗?你不认为我的身体很美吗?”
他们往前门走去,还没到,门便打开了。皮埃尔的母亲站在那儿朝他们笑着。她长得跟女儿一模一样,只是年纪大了;一头稀疏的头发,脸上因操劳过度而皱纹累累。
“去过一次。”罗伯特的声音听上去很紧张。苏珊正坐在他身后格格地笑着。我听说那不勒斯是座邪恶的城市。我们会在这儿做很多坏事吗,亲爱的?
这下接近要害了。“是的。”
皮埃尔和母亲从厨房出来。母亲看着罗伯特。“你真的不想同皮埃尔睡在一起吗?”
“跟我保持联系。”
她的舌头轻柔、温暖,他觉得她的乳房蹭着自己的皮肤。他的脉搏加快了。来了,他想,哦,它来了!他一把抓住皮埃尔,把她拉倒。
小伙子的样子令罗伯特不大喜欢。“你去问她吧。”
“马上就来,亲爱的,”她说道,“我得跟我的朋友打个招呼。”
皮埃尔诚恳地说:“我实话告诉你。琼斯在躲着他妻子。她雇了个侦探找他。就这么回事。”
早晨,当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时,罗伯特醒了。他把皮埃尔紧紧搂抱在怀里,轻声说道:“谢谢你。”
卡罗正仔细审视着姐姐带回家的陌生人。从他身上一定可以捞上一笔。
母亲叹了口气。“好吧。随你们的便。”
“哦,真的!可它们只是虚构的故事!你知道真人真事,是吗?像间谍使用的信号之类的。你能告诉我一个信号吗?”
“跟我谈谈你的朋友吧。”他说。
皮埃尔走到他弟弟跟前,两眼怒视着他。“别管闲事,卡罗!”
在厨房里,她高声叫道:“太好了!你是怎么遇见他的?他看起来很富有。还有你戴的这只手镯。一定花了很多钱。我的天!今晚我要烧一点菜。我把所有的邻居都请来,好让他们见见你——”
“这么说,他是在躲着什么人啰。”
母亲看着罗伯特说:“随你的便。”她又拥抱了一下皮埃尔。“见到你我太高兴了。到厨房来一下。我来煮点咖啡。”
卧室门咯吱咯吱的响声惊醒了他。他从床上坐起,立刻警觉起来。有人正朝床前摸来。罗伯特憋足劲,准备扑上去。这对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感觉到她上了床来到他的身边。
没过几分钟就有三四个女人围住皮埃尔,欣赏着她的手镯。罗伯特一筹莫展地坐在那儿,气得直咬牙。
“这很难说。”卡罗的好奇心使罗伯特如坐针毡。
“可是,亲爱的,我们为什么不能把你的好运气说给大家听听?我们所有的朋友都会很高兴的。”
皮埃尔的声音冷冰冰的。“没关系。”
他没有感觉。该死的苏珊!她不仅自己离开了,而且把他的男子气概也带走了。
“请进,请进。”
皮埃尔注视着他。“你没事吧?”
“嘘——躺着别动。”
他们离斯巴坎那波里——那不勒斯的老城区——越来越近了。
“是不赖。”皮埃尔伸出手腕。“看看我的新手镯。”
“这是真的绿宝石吗?”
“嘘。”
“太美妙了。”罗伯特说。他确实感到棒极了。
她轻轻地抚摸着他,手指在他的胸膛上上下摩娑着。
“你从哪儿来?”卡罗问道。
“你好,卡罗。”
“你在哪儿遇见他的?”
卡罗暗自思忖,我得弄清楚他到底是谁。
她把他扳倒在床上。他躺在那儿诅咒着苏珊,诅咒着自己的阳萎。他感觉到皮埃尔的舌头,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滑动,手指轻轻地拍着他的肌肤。
“不要了,谢谢。晚饭味道好极了。”
“停车!”皮埃尔叫道。
“不用了,妈妈。你不能那么做。”
“好吧。”她用身体在他身上蹭了蹭。
卡罗傻笑着说。“啊,我知道。”坐在对面的男人衣着考究,显然很富有。他为什么住在这儿,而不住在某家豪华饭店呢?卡罗能想到的唯一理由是他正躲躲藏藏。那就很有意思了。如果一个富翁想隐藏自己,那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从中捞点钱了。
皮埃尔凑得更近了。“把这也告诉我吧。”
皮埃尔说:“不能?那让我来做。”她的声音非常温柔。
罗伯特躺在床上考虑着下一步的行动。用藏在信用卡里的导归器留了条假线索使他赢得了一些时间,可他并没有对它抱多大希望。现在他们也许已经追上了那辆红色卡车了。追捕他的人既残忍又狡猾。世界各国的政府首脑是不是都卷入了这桩大阴谋呢?罗伯特暗自寻思着。或者只是个机构中的小集团,是情报机关里的一小撮人我行我素,违法乱纪呢?罗伯特越想越觉得政府首脑们不可能知道正在发生的这一切。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里。他始终觉得奇怪,为什么惠特克上将突然从海军情报局退休而被放逐到像西伯利亚一样的某个地方。如果有些人强迫他离任,因为他们知道他决不会参与这个阴谋,那么一切就在情理之中了。我得跟上将取得联系,罗伯特想。他是罗伯特唯一信任的能弄清事情真相的人。明天就联系,明天,想着想着,他闭上眼睛,睡着了。
皮埃尔正在想她准备打的电话。我要到城里去打,这样警察就不会搜索到这儿来了。
“有。我们现在正在找他。我们有一个线索。他是同一个妓女一起去的。那妓女的家在那不勒斯。我们认为他们可能会去那儿。我们正在跟踪。”
他必须在令人羞辱的事情来临之前制止她。“皮埃尔,我不能做爱。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同女人在一起了,自从——”
罗伯特穿衣服时,皮埃尔披上件睡袍后说:“我去看看早饭。”
“是吗?”
“他爱我爱得发疯了,”皮埃尔大声说道。她转向罗伯特。“是吗,亲爱的?”
“谈什么?”
皮埃尔已作好准备要再次给国际警察组织打电话。
他们进了起居室。房里放满了家具,宽敞舒适,充满家庭气氛。
“太绝了!”艮埃尔高声叫道。
罗伯持把车停到街的拐角处,他们在一排破落的店铺前停下车。
“你想洗个淋浴吗?”
卡罗正上上下下打量着罗伯特。“你好。”
罗伯特说。“如果您不介意——就是说,如果您有多余的房间,我想一个人住。”
我们要发明一些新花样,罗伯特保证说。
“我非常喜欢她。”
她母亲笑了。“这没什么。明天我要为你准备一个宴会。”
“已经退休了。”
在那不勒斯,市政住房局正忙着查找皮埃尔·瓦利的母亲的下落。
“我们知道贝拉米中校在那不勒斯。”
这话点到了皮埃尔的痛处,卡罗就是想刺刺她,如果罗伯特是个同性恋患者,她也许会不介意,可她听到了他对苏珊说的话,她心里很清楚。我要让你看看谁比谁强。
这是个天真的问题。“不是。”
罗伯特正忙着考虑自己的逃跑计划。他想,明天我就到码头上去找条船离开这里。
“没有用,皮埃尔。我——”
“晚安。”
吃晚饭时,母亲话特别多,而皮埃尔、罗伯持和卡罗则默不作声,各人想自己的心事。
农舍位于那不勒斯南郊,是路边一所陈旧的石头建筑。
“哦,好了。”皮埃尔转身对那女人说,“现在我们得走了。我们有个重要约会。拜拜。”
“是的,”罗伯特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个间谍。”
“可国际警察组织在追捕你。”
“没固定地方,”罗伯特愉快地说,“我经常旅行。”
她觉得自己的感情莫名其妙地受到了伤害。他已经两次拒绝同她睡觉了。我把他交给警察活该,她想。可她又隐隐觉得有点内疚。他人确实不错。但是,5万美元到底是5万美元呀。
“罗伯特,你是不是担心我妈妈知道我同你睡觉后会胡思乱想?她知道我干的事。”
皮埃尔坐起身来严肃地说:“你不是毒品贩子,对吗?”
※※※
“快承认,”皮埃尔坚决地说,“你是个间谍,是吗?”
“不是这么回事,”罗伯特说,“是因为——”他没法解释。“对不起,我——”
“在这儿转弯到普莱比西托广场。”皮埃尔指着路。这儿的交通更糟糕,路两边的建筑也更加破烂不堪。
“我早就知道了!”皮埃尔两眼闪着光芒。“你能告诉我一些秘密吗?”
她的脸亮堂起来。“我知道了!你是个间谍!”她兴奋得像个孩子。
皮埃尔上车坐到罗伯特身边。那女人站在那儿看着他们的车开走。
他们看着罗伯特朝卧室走去。
贾纳斯正在打电话。“你们有没有什么消息了?”
“太好了。”到那时他已经走了。他站起身来。“我累极了,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去睡觉了。”
“我也想念您,妈妈。这是我在电话里跟您说的我带回来的朋友。”
皮埃尔说:“快要到了。向左拐到本尼德托·克罗斯街。”
“是很美。”房子离市中心很远,罗伯特喜欢这一点。任何人都不会到这儿来找他。皮埃尔说得对,这是所安全可靠的房子。
还有?罗伯特想了一会儿。“嗯,还有个电话法。”
他觉得自己被撩拨起来了。
卡罗用责备的口吻说:“姐姐,你想独吞吧。”
做母亲的说:“我想在后面替你们两位情人收拾间漂亮的房间。”
卡罗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想你的朋友一定在躲着什么人。如果我们找到并告诉他们他在哪儿,一定会有很多报酬。”
他们正接近那不勒斯郊区。狭窄的街道两旁是陈旧的公寓楼,几乎所有窗户的外面都挂着晾晒的衣物,使得这些建筑看上去像是飘扬着彩旗的混凝土山包。
“你准备跟我们住多长时间?”
卡罗笑了。“你为什么早不把这个告诉我?这么说没多少赚头,我不去想它了。”
“她住在城外的一间小农舍里,离这有半小时的路。”
“现在就走!”罗伯特说。
“这没用。”罗伯特深惑绝望。他不想让接下去要发生的事使他们俩陷入窘境。
“听着,你这小杂种,我警告你——管管你自己的事。”她根本不想同任何人分享那笔酬金。
皮埃尔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滑。“躺下来。”她说道。
“什么样的秘密?”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在那儿!”皮埃尔高叫道,“它很美,不是吗?”
卡罗也注意到了那只手镯。“那副手镯是真绿宝石,对吧?是你替我姐姐买的吗?”
※※※
“你还能再告诉我一些吗?”皮埃尔问道。
我在“农场”的教官听到我这么胡编乱造会犯心脏病的。
“我们来住几天。”她转过身来面对着罗伯特。“这是我弟弟卡罗。卡罗,这是琼斯先生。”
“不是,”皮埃尔说,“当然不是。”她凑过身来摁了摁喇叭。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女人从一家店里走了出来。皮埃尔下了车,跑过去同她打招呼。她们俩拥抱了起来。
“不是。你不懂,卡罗。”
“当然是真的。”
卡罗正忙于制定对付罗伯特的计划。
“他替你买了那只手镯,一定很富。”
皮埃尔和她母亲走出了厨房。
她艰睛睁得老大。“百叶窗法?”
“皮埃尔——”
“对不起,皮埃尔,我——我不能为你做任何事情。”
“太好了。你妈妈家在哪儿?”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皮埃尔保证说,“还有呢?”
罗伯特严肃地说:“嗯,我真的不应该告诉你,不过我想说一个没关系。”我告诉她什么才能使她相信呢?“有一个用了很长时间的百叶窗法。”
罗伯特咧嘴笑了。“你对我很合适。”
皮埃尔顽皮地笑了笑。“你感觉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