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牧民族？”
“对不起，”那人胆怯地说，“很抱歉在这个时候还来打扰您，我就住在邻近的街区。外面的牌子上写着您是个摄影师。”
“随你的便。”
罗伯特看见两名救护人员正用担架抬着一具尸体上了救护车。
※※※
“所谓的自行其是的人。”
“那怎么了？”
在华盛顿威拉德·斯通的办公处，达斯廷·桑顿正和他岳父在一间豪华的私人餐室共进午餐。达斯廷·桑顿心情有些紧张，只要他这位神通广大的岳父在场，他总是这样。
“我愿意出100英镑。”
一阵门铃声打破了他的美梦。他看了看手表。11点钟。
马瑟谢德的自尊心和贪婪斗争了一番，结果还是贪婪占了上风。我不妨小嫌一笔零花钱。
“冲洗要花点时间，”马瑟谢德说，“你如果能回头再来……”
“不拍。”他说话时显得很粗鲁，并且要把门关上。
“谢谢，真是感谢不尽。”
“我是雷基。”
只剩下灰烬了。那些照片，还有那张宝贵的乘客姓名和地址的清单也没有了。
烟雾从门框下面直灌进来，马瑟谢德感到狂热的火焰正在吞噬着那扇门。呼吸变得困难了，他开始感到窒息。他撕开自己的衣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肺部像着了火似的，他渐渐地失去知觉。他跪倒在地上。“啊，上帝啊，不能让我现在就死啊，不能啊，我马上就要成为有钱的名人啦……”
“你干得不错，你正在保护我们不受游牧民族的侵扰。”
“喂，”他喊了起来，“外面出了什么事？”
一名男子走了进来。“对不起，斯通先生，诸位先生都已经到了，他们在等您呢。”
“你拍护照用的照片吗？”
马瑟谢德心想要是有架立时成像机就好了。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了。他拿起了那架维维他牌相机说：“别动。”
“喂？”他用肩膀顶了顶门，可门后好像有什么重物顶着，打不开，“先生？”
马瑟谢德拿起相机进了暗房，把它放进暗袋，又关掉吊灯，打开了红灯，取出了胶卷。他得快点完工，反正护照上的照片没有一张是好看的。15分钟后，马瑟谢德正在计算胶卷放在显影罐里的时间的时候，他闻到了烟味，便停下了手头的活。难道是他的幻觉吗？不是。烟越来越浓，他转身去开门，门好像被卡住了。马瑟谢德用力推了推，发现门被死死地缚住了。
操他娘的意外的好运就这么完了。罗伯特心里一阵痛楚。
“对，达斯廷，就是那些自行其是的人。他们应该得到惩罚。如果……”
“就是那些想让这个国家下跪的人。但是，我们不仅要提防外敌，还有那些假装为我国服务而未能尽职的人，还有那些不执行命令的人。”
“我很遗憾，”马瑟谢德说，“我不能帮你的忙。”
没有人回答。只有劈里啪啦的声响。烟雾已经浓得呛人了。整个寓所都起火了。那人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才离开的，他一定是去找人救火的。莱斯利·马瑟谢德用肩膀冲顶着门，可门依然纹丝不动。“救命！”他尖叫起来，“救我出去！”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就等一会儿。”
“已经交付订货了吗？”
100英镑？付给一个拥有一座城堡、一座大别墅和一条游艇的人？真是污辱人。
那个人又回来了吗？他走到门后，小心地打开了门。过道里站着一个比马瑟谢德还要矮的人（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人灰黄的瘦脸上架着厚厚的镜片。
可怜的小矮人逐在说：“还可以再加点钱。200或者300。你看，我要是乘不上那飞机就会丢了我的工作。”
10秒钟后就照好了。
300英镑拍一张护照相片？不算冲洗的时间的话，只要10秒钟。马瑟谢德又在计算了。这么说来每分钟的价格就是1，800英镑，那么，每小时就是10，8000英镑。如果他每天工作8小时的话，那可就是86，4000英镑一天。1个星期就是……
“恐怕不行了。”他的语气变得同情起来。“他们正抬他出来。”
※※※
“进来吧，”马瑟谢德说，“背对那堵墙站着。”
※※※
“好的，”斯通转身对女婿说，“你吃完午餐吧，达斯廷。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将来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我们还不知道。请往后站。”
“您愿意拍吗？”
那位消防员摇了摇头。“这对你不会有什么用处的，先生，里面烧得只剩下灰烬了。”
罗伯特凌晨两点来到格罗夫路去监视马瑟谢德的时候，遇到了严重的交通堵塞。街道上停满了政府的车辆，还有一辆消防车，几部救护车和三辆警车。罗伯特挤进围观的人群，冲到现场，发现那座楼都被大火吞没了。他从外面看到那位摄影师住的第一层楼已经完全烧毁了。
“我实在不想打扰您。可是，我遇上了大麻烦。我明天早上8点钟要乘飞机去东京，刚才我把护照拿出来一看，发现护照上的照片不知怎的脱落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护照上没照片的话，他们就不会让我登机了。”这个小矮人说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怎么起火的？”罗伯特向一位消防队员打听道。
“货已经发了，先生。烧得过头了一点，但是准时送到了。”
莱斯利·马瑟谢德陶醉于金色的白日梦之中。世界各地的新闻界都来采访他，问起他刚在苏格兰购置的巨大城堡，还有法国南部的大别墅、巨型游艇。“女王真的邀你入宫担任皇室摄影师了吗？”“是的，我跟她说我以后再把我的决定告诉她。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我想请大家原谅，不然我要赶不上美国广播公司的节目了……”
外面没有反应。
威拉德·斯通此刻心情很好。“昨晚我和总统共进晚餐的，他跟我说，他对你的工作很满意，达斯廷。”
“太好了。”
“我和他住在一起，”罗伯特说，“我所有的衣服都在里面，我想进去……”
莱斯利·马瑟谢德拍护照用的照片？就是那个将要拥有全世界的人？这不像是请米开朗基罗给洗澡间画画吗？
“我很高兴。”
“我的表弟住在那个单元，他怎么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