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在问你哪！”警官火了。
广川惊回头，背后站着一个彪形大汉。从打扮看，正是那个退伍大佐星野。
“怎么样的一宗大财？”广川原先就被酒精烧红了的脸上，此刻又为财欲所熏，开始发紫了。
“唷！这——这倒有可能。当时我们都没有检查一下，不过，也不对！当时是我跟星野面对面站着，子弹怎么会从他背后射入的呢？”
“……”
“果然来了！”
他一把抽出手枪，对准星野喊了声：“不许走近，否则就打死你。”他那只举枪的手在索索发抖。
“是广川仙吉吗？”
“广川君，不得了啦！”
“还有什么话可说。”那个队长扭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广川一眼。
“喃，得过且过吧。混过了这一阵，兴许会好些。”
大竹显得十分殷勤。
“怎么取法？”
大竹故作犹豫。过了一会儿，他似乎下了决心似的“我在思考一件事，不知是告诉你好还是不告诉你好。”
尽管酒是相当混蚀的劣质酒，鳗鱼也只有姆指那么粗细，但这在当时，已经是相当不容易吃到的美食了。
借着酒性，广川把枪放进了口袋。
“别害怕，这支枪是我拣的，里面没子弹，打不死人。”
广川脸色都发白了，浑身筛糠似地抖着。
说完，警官命令刚才的那队警察仍然押着广川回到了他的家。
“不，不。我一点也不要。我只是为了能够报答你。”
“但是，那批珍宝我没拿回来？”
“谈何容易！我也想过办一个企业，但是资金呢？靠我现在手中的这几个钱，怎么也办不起来的。唉？”
墙脚下，泥土已被掘开，一些军需物资露了出来。
“还不去吗？”
“依我看，搞走私终非长久之计，眼下的混乱状况总有一天会结束，到那时靠什么吃呢？”广川被说着痛处，他沉默不语了。
他朝广川扬了扬手中的报纸。
说着，大竹就把手枪塞在广川的手中。
“怎么？”大竹故作不解地问。
“听见为什么不回答？”
在星野家，广川按照大竹告诉他的途经，穿堂入室，从星野藏宝的墙壁夹层中取出了那批货。
一个警官模样的人审问道。
大竹得意地笑了，笑声中包含着无限的阴险。
“是不是会在我拣来的那支手枪中还残留着一颗子弹。你我都没有发觉呢？”
“冤枉啊！”广川一边挣扎，一边高喊着。
“呵，听见了。”
“呵，是，我是广川仙吉。”
“大谢谢了，倘若成功，你我平分吧。”
“我倒有一宗大财，干好了，办企业的资金就不愁了。不知您肯不肯干。”大竹挑逗着。
“好在此事你知我知，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今后办事得倍加小心啊。”
“据我们探知，你参与了西淀川仓库的盗窃事件。”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实在不知道啊！”
“盗窃事件？”广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可知罪？”
“哼，还想狡赖，带走！”队长命令道。
“那太感谢了。”广川差不多要跪下了。
广川一看不妙，慌忙夺路而逃。然而无论他朝哪个方向跑，星野总象一堵墙似的挡在他面前。
广川不知如何是好，慌忙中，他摸到了口袋中的手枪。
走进广川家，几个警察便手握铁锹，经直走到院子北侧的围墙边挖了起来。
“不，再等一会。”
“你们搞错人了，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不信，你们可以搜查。”
“不承认！”
广川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挖出了些什么，便跟着那群警察一起走了过去。
“队长，在这里。”
“广川君，你说我们现在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少停，星野开始移步逼近广川。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大竹装得十分关切。
“那好。”
三杯下肚，广川的话慢慢地多了起来。而大竹却坐在一边始终不发一言。
“慢着。”大竹叫住了广川，“你就这样去星野家，万一给星野发现了，你将如何对付呢？”
“有一个退伍的陆军大佐，名叫星野。他从支那战场上回来时，带回了大批的珍宝，价值连城啊！带回后，他从不向人炫耀，在一次极其偶然的机会，我打听到了这件事。并且知道了他收藏珍宝之处。如果你有这个胆量，今晚咱们就去取来受用。”
“什么事？”
“我等你多时了！”星野紧攥着拳头。
“不承认吗？”
“怎么样，投降吧！”星野的声音并不高，但在广川听来，却是心惊肉跳的。
广川象一只瘪掉的皮球又充足了气。
“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在明里再搞一项事业。这样，就不必担忧今后了。”
“这我都筹划好了。因为是你救了我，收留了我，所以我才把这件无本万利的好事让给你。”
大竹启发式地问。
“进入星野家时，把面具带上。倘若星野发现了，就用这把手枪吓唬吓唬他。”
“喂，大竹君，你今天怎么啦？”
“嗨！现在研究这些有什么用。警察在现场发现了你使用过的手枪。毫无疑问，你就是最大的杀人嫌疑犯。更何况他家还失窃了一批珍宝。现在你是有理也没法说清的。”大竹假意也替广川着急。
两年徒刑，这在当时，算是判得比较重的。但是那个年代，盗窃案件是屡见不鲜的。象这类罪犯，往往是关上一年半载的就会放出来。
“我没有开枪啊！再说你不是说给我的手枪中没有子弹，只能吓唬吓唬星野的吗？”广川一面申辨，一面不解地问大竹。
来不及考虑窗外是什么地方，便飞身越出了窗户。
文章报道说：据星野的夫人报告，家中有一批珍宝失窃。星野肯定是在与强盗搏斗时遭到枪杀。经检查，子弹是从星野的背后射入的。星野的家人听到枪声赶到现场时，盗贼已经无影无踪。目前警察正在全力追捕凶犯……
广川急得眼冒金星。忽然，他发现身后有一扇窗开着。
警车上的广川，双手紧攘着铁栅，望着奔过来的儿子，他肝胆俱裂。
“现在差不多了。”
“儿啊！”他痛苦地喊道。
然而，广川在铁窗里却是度日如年，他不放心的是儿子。
不知为什么，当他取出珍宝刚准备离开时，背后传来了一声吹喝：
几天后，一队警察把广川押进了警察署。
一天傍晚，大竹良平不知从哪儿搞来一瓶白酒和五条活鳗鱼。
“爸爸——”天雄哭喊着从屋里奔了出来。
“当时，我看到星野倒了下去，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就把那批珍宝往地上一甩，逃命要紧。”
“枪！”广川正准备接过面具的手发抖了。
窗户是星野家的庭园。广川在庭园里刚跑了二步，又被星野拦住了。
“哟，这下你可是偷鸡不成反而蚀了一把米。财物没偷到，反倒落了个杀人犯的嫌疑。”
广川一把抢过报纸，上面赫然登着：“前陆军大佐星野伊智郎昨夜被枪杀。”
几天后，不管广川如何申辨，还是以盗窃罪被判处了两年徒刑。
“那咱们现在就走吗？”广川有些着急。
大竹说着，两眼紧盯住广川的面部表情。
“咳，这……这个怎么办呢？”广川急得在屋子里乱转。
“喂，你听见我的话吗？”
“不，不知。”广川还想抵挡一阵。
大竹走到墙边，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付面具，又掏出一把手枪。
“完了！”广川的大脑中立刻反映出来，“一定是星野的那件事被发觉了。”
几分钟后，一名警察喊了起来。
最近这些日子以来，广川明显地觉察到秋子常背地里虐待天雄。他起初还认为这是当后娘的通病。渐渐地，秋子越来越不象话。为此，他曾训斥过秋子。有他在，秋子还不敢对天雄太过份。如今他身陷牢笼，那天雄——广川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突然，“砰”的一声，只见星野的身子晃动了一下，慢慢地蹲了下去，终于，倒在地上。
两人你一杯，我一盏，好容易熬到深夜，广川不耐烦了。
广川推开杯子，站起来准备出门。
广川顾不得细看正在地上扭曲着蠕动的星野。他丢掉手枪，跳过星野，飞快地逃去。
“这——”广川给问住了。
第二天，广川正坐在房内懊丧，大竹匆匆地走了进来。
广川原以为抓他来是为了星野之事。现在听说是为了西淀川仓库的失窃案，不由得暗自庆幸起来。他自知与此事毫不相关。
两个星期以来，社会上确实传说西淀川仓库中失窃了一批军需物资，而警方对此却始终未予说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