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苦恼会使我们脱离自己,可是大苦恼会使我们回到自己。有裂痕的钟,声音是混浊的,若把它分成两半,声音将又变得清脆。
果戈里
知道下面一件事情是多么大的喜悦:即人生的真理是一扇门,把这一扇门打开,人就可以从原始的无意识的世界走向睿智的自觉的世界。在前者的世界,苦恼就是苦恼,死亡就是死亡。可是在充满睿智的自觉的世界,人生却因苦恼与死亡而变得幸福,也就是说,由苦恼而出现共同的、宇宙的、属于神的、永恒不灭的人生。苦恼是多么好的预兆。
一个人若不懂得苦恼的好处,正表示他还没开始过智慧的生活,也就是还没开始过真正的生活。
始终过着精神生活的人不可能不承认苦恼是促使人到达完美境界的力量;对他而言,苦恼将完全失去可悲的意义,而变成幸福。
大家若想到达基督所指引的目标,就必须和他走一样的道路;只有这样的牺牲大家才能为别人服务。你们都希望世界上所有的人成为真正的同胞,你们都想唤回大家共同的自然法则,你们都想对抗暴力、不法与虚伪,你们都想唤回地球上的正义、真理、权利、义务以及爱的王国,而那些把权力建立在与此相反方向的人怎能不起而反对你们呢?他们难道能自动破坏自己的殿堂,而允许你们建立起另一种以神本身为基础的、非人为的永恒的殿堂吗?假如你轻率地抱这种希望,你还是把它放弃吧!你是必须把苦杯喝得一滴不剩的。他们会把你像盗贼般抓去,向你们求假证据,并根据这个假证据对你们大喊:“他冒渎了神!”法官将宣判:“他该处以死刑。”若有这种情形发生,你应该高兴,你更应该怀着希望,因为这是最后的证明,是你领受神恩的证据。
梭罗
苦恼为我们启示人生的意义,就如同黑夜的天空出现亮光。
苦恼能助长精神;没有苦恼就不可能有成长,人生也不可能向上,人因经历苦恼而深入生命,苦恼是生活不可缺的有益条件。因此有人说,有不幸来叩门的人是为神所爱的人。
夫姆波尔德
法朗士
果戈里
宗教的力量与幸福在于宗教能明白给予人存在意义以及终极目标。但如果我们丢弃了由宗教流出的一切道德的根源(就像我们在这个科学万能与知识自由的现代所做的),那么我们就无法知道我们究竟为什么来到世界,以及我们在世界上该做些什么这一类问题了。
布加
疾病、沦落、严重幻灭、破产、离开亲友——这些事情一开始都被认为是不可挽回的损失,但岁月将显现深藏在这些损失中的强烈恢复力。
人如何看自己的命运(或如何接受它),无疑的,比人生的命运究竟是什么(实际如何)的问题更重要。
只有经历过苦恼,我们才能了解人的灵魂是互相亲近的;只有耐得过自己的苦恼,我们才能了解所有受苦的人,才知道应该对他们说什么——这样的事情只靠头脑几乎是无法了解的。
拉梅内
只过肉体生活的人无论遇到怎样残酷的、严重的苦恼,都不会产生精神上的反抗或怀疑,因此对这样的人而言,忍受苦恼是容易的事。但对于过精神生活的人而言,苦恼经常是促使人走向完美的力量,它是光,将带领人接近神;对这样的人而言,苦恼成为完成人生的助力。
人类所有伟大的事情只有经过苦恼才能被完成。基督知道等着自己的就是苦恼,而且他预见了一切——他知道那些掌权者所怀的憎恨与残暴(权力是他必须加以粉碎的),也知道这些人的秘密、诡计与暴力;知道那些忘恩负义的人(他曾经为这些人治病,曾经在旧社会的荒野以自己话中所带的天上之粮来养育他们);他同时也预见十字架和死,还有比死本身更痛苦的事,亦即为自己的同胞所抛弃。这些思想一直伴随着他,一刻不离;即使他的肉体推开“这一个苦杯”,他的坚强的意志却毫不犹豫地接受它。基督因而给那些将继承他使命的人——亦即那些像他一样,为了拯救世人,为了让世人从迷妄与邪恶获得自由而必须忍受艰难困苦的人——一个难得的榜样。
人因神所加的处罚而有良好的行为;也就是说,人必须因神所加的苦恼而高兴,因为苦恼带给人很大的好处。
神是伟大的,神将加深我们的智慧,而神用什么方法来加深我们的智慧呢?是以悲伤苦恼,是以我们想逃避的悲苦。苦恼或悲伤是神为了让我们获得从书上得不到的智慧而赐给我们的东西。
命运的本质带着逼人的神秘从四面八方包围我们,为了不对人生悲剧性的不合理现象感到痛苦,我们岂不是要完全停止思考?但如果我们能了解世界的形成是具有内在秩序的,如果我们推测天意,对于肉体的苦恼、道德上的邪恶、精神或感情的烦恼、不义者之幸福、正直者之不过等等就较能忍受。“信者”即使受伤还是喜悦的,对“信者”而言,甚至连仇敌的不义或暴力都能忍受,即使敌人的罪都无法剥夺“信者”的希望。但是在一切信仰都消失的世界,恶与苦恼将失去其意义,人生看来只不过像一场可厌无望的恶作剧。
爱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