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死有两种意义:一种是生的破灭,一种是进入和平的剎那;前者是超乎我们能力之外的事。而后者——达到和平的境界,是人生最后的最重要的事。
爱弥尔
对临死的人而言,要了解世上的一切事物是困难的,但这并不是因为他失去理解力所致,而是他感觉到一种异样的东西是活着的人所不了解,也不可能了解的,这个东西把他的一切都吞噬了。
爱弥尔
心甘情愿地接受死,是我们可以做到的,因此死也可能是一种道德性为。动物的死只是断气,人则必须将自己的灵魂交给造物主。
当你精力充沛的时候,你是为这个世界而活着,但当你生病的时候,你等于在赴死,你开始想为死后的世界而活着。
临死的人有一部分已经进入永恒的世界了,他是在坟墓的阴影之下跟我们交谈的,他的话对我们而言似乎是至上的命令,我们几乎把临死的人看成预言者。对于感觉到生命已去,坟墓已为他而开的人而言,他知道发表意义深长的谈话就在此时了,这时候他不能不表现他天性的真面目了,存在于他里面的神性不能不显露出来了。
把舞台上的装置卸下的时候,我们会意识到我们一直把它当现实的东西原来只是个假象。人活着也只不过不断地从一个假象转移到另一个假象。而死的剎那则是最真实的现实之展现;从这一层意义看来,死的刹那是又重要又高贵的。
基督最伟大的话是他死以前为那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而祷告的话。
我们不能不为死做准备,但这里指的并非普通意义的准备,亦即并非指祭拜仪式或处理善后等事情,而是指为最好的死法做准备;临死的剎那,人似乎已经在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了,这也是胜利的刹那。因为他的话和行为对活着的人具有特别的影响力,所以我们必须充分利用这样一个严肃的瞬间。
人活着的时候,似乎是以烛光来读一本充满恐怖、欺骗、悲哀或邪恶的书,而死的剎那,这一盏烛光会比一向放射出更强烈的光,把一向藏在暗地里的东西照亮了,然后又黯淡下去,并永远消失。
临死的人其言行对别人具有极大的影响力。因此,好好活着固然重要,好好的死更重要。丑恶的、不顺从的死将减弱其美好生活的影响力。顺从的、安然的死,将补偿其丑恶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