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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一善·夏 作者:列夫·托尔斯泰 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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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三十日 人生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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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我认为自己(由自己双亲所生的存在物)以及所有活在我周围的其他存在物同样都是活在我的探索与研究范围的一定条件下。我研究自己和自己以外的生物、非生物,以及让所有东西存在的诸条件,并依据这样的研究来建立自己的生活。”

人生是可以通过“认识”展现给我们的,而且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它的真面目。认为人生躲藏在隐密处的想法是错误的。

所有的存在本身都具有某种机能可以为自己指示自己在此世的位置。对人而言,这个机能是理性。

人生的真正目的是了解永恒的人生。

在第一种情况下,不可知论者认为自己只是一种动物性的存在物,因此只承认属于外在感觉的东西,他们并不承认精神的起源,却与自己的存在之无意义(这虽破坏理性的要求)相妥协。

“但要求我完成其法则的大实在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东西呢?这种合理性生活何时发生在我心中,怎样发生在时空相异的其他存在物之中呢?或者说,神是什么?神是如何创造这个世界的?是神创造世界的吗?精神何时发生在我之中?精神怎样成长、怎样发生在其他存在物之中?它来自何处?走向何处?它是存在于肉体的哪一个地方?……所有这些问题都不是我所能回答的,因为我知道在观察以及对观察的研讨领域,我绝对无法获得最终答案,一切都隐藏在时间与空间的无限性之中。因此如果从科学上来回答有关世界怎样开始的,灵魂怎样开始的,那是在头脑的哪个部分被发现的这一类问题,我是不予承认的。”

另一方面承认神的基督徒说:“只因为我承认自己的存在之合理性,所以我才认识到自己的存在。既然我承认自己是合理性的存在物,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生活以及其他一切存在物的生活同样都是合理的。为了达到合理性,那是非具有目的不可的;而这个生活的目的必须是在我之外,亦即必须存在于一个包罗万象的‘大实在’之中;这个大实在是确实存在的,因此在我生活中即非去完成其法则(意志)不可。”

布加

“关于起源的问题我也是以完全相同的方法来研究,我从观察与经验中逐渐获得许多知识。但是我认为有关这世界从哪里来,它为何而存在,我为什么活在其中等问题是无法回答的,因为对这些问题我们无法获得明确而充分的证据。也因此对于神(我的创造者)是存在的,或神是为某种目的而决定我的生活法则这一类答案我是不承认的,因为它们缺少有关种种生活现象的原因或条件以及诸问题的解答所具备的明确性与实证性。”——这么说的人是不可知论者,除了观察以及对这些观察的研究之所得,他们不承认还有其他获得知识的可能性,他们即使不是正确的,却具有合理的理论根据。

我们可以看到两种人生观:有些人对人生是从感觉的、个人的方面来看,认为世界是为他们而构成的,神是为了人的需要才被想出来的,他们并为无意义的苦恼和无意义的死骚乱不安。其他一些人对人生却持相反的看法,他们是从精神方面来看人生;根据这种看法,人是为了世界、为了神而活着;即使人将痛苦而死,很显然地也被认为是为了世界的生活所需,是合乎神意的。根据第二种人生观,我们的诞生、我们受难的生活、痛苦的死都是有意义的;世界的造成是合理的、有目的的。但第一种人生观则认为一切皆无意义且皆荒谬。

假如理性无法为你指示你在此世的位置与使命,那不能归罪于此世的组织之不当,而应该归罪于你的理性本身以及你给它的错误方向。

这两种人生观虽走的路不同,却都在向着真理、向着同一个目的走。持第一种见解的人是不愿被征服的,因此不断战斗,处处面临失败、疲劳、悲哀、疾病,使得人生充满了痛苦,但他毕竟要屈服于宇宙的力量,或者说,毕竟要如同奴隶被套上枷锁般屈服于神的法则和意志;他们背负极大的苦恼,享有极少的幸福。若按照第二种观点,则人是有意识地迈向真理,是作为天父之子而走过所有痛苦的境遇;尽管痛苦可能是不自然的,但人生的喜悦、人生的幸福却都是又实在又自然的。

在大工厂里的劳工虽不知道自己目前所做的事是为了什么,但好劳工都知道该如何去做现在所做的事。

世界上有下面两种对立的人生观:

我们活着不能不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活,人必须弄清楚的首要事情就是这种人生的意义,何况过去和现在都有人弄清楚了。可是有不少自认有学问的人陶醉在自己架起的空中楼阁,并以此自傲;他们认为人生是没什么意义的。

当一切都显得不可靠、短暂并反复无常的时候,只有道德在深深地往下扎根,而且任何力量都无法拔除它或摧毁它。

在第二种情况下,基督徒认为自己是一种合理的存在,因此只承认合乎理性要求的东西;基督徒不承认外在经验所给的现实性,因而认为那是空幻错误的东西。

两种说法都有道理,但两者在本质上是不同的:根据第一种世界观,认为世界上一切东西虽然都是严密地属于科学的、逻辑的、合理性的,但只有人以及全世界的生活是例外,是不具任何意义的。因此从这种世界观出发,尽管有趣的想法层出不穷,却流不出任何为指导人生所必要的东西。若根据第二种世界观,则人的生活和全世界的运作是具有某种合理意义的,每个人都能因而达到最单纯的生活;且守其本分的科学研究之可能性也不致因此而遭破坏。

西塞罗

人虽无法知道他为何而活着,但他不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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