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亲切是清澄的水,那风趣幽默的谈笑是水中的玉石。
我手指那幅“大医济世”的素匾,赞他名副其实。他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地问了我一个对他最重要、最实在的问题:“哦,你指的是我有责任心吧?”
当时代远去,成为风景,才更可明鉴他卓然的功绩。他不仅让这个时代认真阅读,更留给后人。
相遇钟南山这样的人,不表述他,岂不是空怀人文志向?
即使如此,公正与良知的天平上,有雪亮的光芒。在追求精神价值的指标上,我为有幸被如此的精神境界所感召,而深为自豪!
为了此书出版,我竭尽所能,付出心力。钟院士一直谦和地在可能的情况下予以配合,助我完成了此书。他的时间太珍贵。
他除了希望本书的内容真实、不夸大,至于赞扬甚至歌颂,对于他这样饱经世事、看淡名利的人,是没有多大兴趣的。更何况,不仅中国普通公民大多已熟知他,在国际上,医学界甚至其他领域,也不乏敬佩他的人。他的确是声名赫赫。
数十年风雨人生,误解、委屈、寂寥……不曾磨折他的精神之刃。他的心目中,只有真理的具体与实际,而从不稀罕徒有真理的虚名。不止一位朋友诚恳地提醒我:要谨记客观,因为他是讲真话的“大炮”,所以不无争议。有人骂他,甚至切齿痛恨。
真正走近他、了解和感知他,我才明白,我和他身边关爱着他的人们,心情是相同的。大家希望,像钟院士这样的专家,能多一些健康、多一些精力,为了那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危重疑难的病人需要解救,为了那么多复杂的医疗难题等待研究。在大家的心目中,他的健康是何等重要!仿佛一尊稀世的瓷器,将其束之高阁,敬畏地双手合十祝福他,心灵却不敢燃香。
每天清晨睁开双眼,他就开始背负沉重的工作。而把压力上升为动力,从来都是他的性格。工作效率,是他完成任务的砝码。
是蜡烛,便注定要燃到最后一刻。钟院士的一切,已是如此注定。所以,我理解那么多的人,因为了解,全如我一般敬爱他、祝福他。
有良知的人,相识于他,会不禁以他为楷模,反观自我:以往的生活中,我们那些个人的得失、恩怨,该价值几何?
我应该写得更好一点儿,把真实的钟南山写得更多一些……
生动且富于表现力的他,对给予他的非凡甚至伟大之类的赞美,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感受。只有当面对真理、正义,面对危难,面对普通百姓的疾苦,他行为的点滴才透出光华,他的声音才铮铮如铁。
在钟南山心目中,医生的责任重于泰山。
所以,本书写作之初,他便向我坦言:“其实,我不过就是一个看病的大夫。”
我真切地感到,他属于人民、属于国家、属于公正的心。
媒体关注了我对他的写作:我与他怎样相处?采访了多久?
我曾诚恳地表明,写好钟院士是大家的心愿。如果他人的作品比我的更生动、更能感化社会,那岂不同样是我心愿?钟院士给了如此的答复:“叶依,我已经定了,不会改变。”
我心灵的空椅上,来了一位非凡的人。当他的手臂挽起最贫、最弱的病患,我清晰地看见,伟大是出自如此的平凡。我于是从仰慕他的名,开始阅读他的精神。
宗教里有一种情怀,是把慈悲给予最需要搭救的人。钟院士的为人,是把机会给予平凡但是懂得努力的人。我就是一个平凡的人,却有缘蒙恩于钟院士的褒奖。
叶依,北京人,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为20世纪80年代新生代诗人,1995年开始于《人民文学》发表文学作品,在中央电台做过连播,并出版专著。曾多年参加全国“两会”报道,对贫困地区长寿老人的报道曾受到《人民日报》阅评组好评。2010年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钟南山传》颇具社会影响,随后又出版《想法决定活法:钟南山健康访谈录》、《钟南山》、《钟南山与众专家帮咱保健康》等。
其实,何德何能非我撰写他而莫属?其间,曾有多位才人要为之倾力。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谁能以才恃人啊?
他日常的言行,即使平和得水波不兴,也令人肃然起敬。行动如风,沉静如山,他海一样宽阔的胸怀、大医的风范,都在寻常生活的点滴之中。他简朴地生活着,他的衣兜里永远有两样东西:一支笔,一叠名片。名片会随时给予任何一位求医的患者,“这是我的电话,助手会把你的情况转告我”。
作者简介
长达几个月时间的采访和写作中,钟院士所在的广州呼吸疾病研究所程东海先生,给予全力支持,并共同协作。我所在报社能给予我充裕的时间完成此书,实属不易。
与出版社合作,责任编辑的认真,令我敬佩。遗憾只能落下,随着出版成为印记。它像一块石头,沉沉坠于我心底,将伴随我的生命,无从让我释怀。
我总是安静地等待他接受采访,因为:他正奔波于异国他乡,又为国家赢得学术上的赞誉;他正呕心沥血于讲堂,又一季桃李将芬芳于天下;他正在出诊,正在答疑,正在讲真话……他的字典里,没有自己。
我做出如此的比喻:一个杯底和一个满杯的水,是两重境界,杯底的量怎能全知那满杯?而这,是时间的问题吗?与时间的关系又能是怎样?是否靠时间,就可以解决境界的落差?
除了真实,任何对他赞誉的词汇都无须太刻意,因为他为国分忧、为民服务的自觉,已近于本能。
叶依
我以我形同一杯底境界的微薄能量,来体现偏难盖全、但是真切的钟南山。真实地再现,是我的心愿,因为唯有真实,方见其风骨。
工作几乎是他全部的生活。除了睡眠和吃饭,一天中65%的时间,总是各种工作在那么急切不已地选择他。他总在盼着,能有自己选择的机会。比如,哪怕有一天,甚至半天时间,不被突兀的事项打扰,让他静下来,能够悉心从事医学研究。“如果是那样,我想,我是可以多出点成果的。”搞学术研究,这是他一生中最重视的。如今78岁的他,语调中透出的信心与平和,实在是令人同情。
科研、学术、政务、出诊、会议,手机、座机此起彼伏地呼叫,间或而至的各种造访,带着各种请求而来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