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这个孩子是到阿维拉的游客遗弃的。您能查查大小旅店,看看有没有带着小孩来,又丢下孩子走的人吗?”
又是一阵沉默。“这对我很重要呀,塔克。”
神父说完之后,艾伦·塔克静静地坐在那儿,他在迅速思考。埃伦·斯科特对一个早在28年前被遗弃在一幢农舍的小孩感兴趣,一定有什么特殊原因。根据贝伦多提供的情况,这是个现在名叫梅甘的女人。
“街那头便是,先生。往左走,过两个街区。你一看就知道。”
主编仰靠在椅子背上,思考起来。“说真的,我可以为您介绍。我建议您跟贝伦多神父谈谈。”
14年之后,贝伦多神父又将梅甘送到了西多会修道院。
“对。”①
①原文为西班牙语。
那个人指了指一间办公室。“在那里面,先生。”
塔克向那扇开着的门走过去,朝里看了看。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坐在书桌旁,正忙着编报。
“28年前。1948年。”
贝伦多神父接着说:“四个修女逃走了。其中就有梅甘。”
“对。这里曾发生过一次飞机失事。”
“神父——我想去修道院见见她。这事很重要。”
“事情很复杂呀,斯科特夫人。”他将神父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个孩子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唐·莫拉戈说。
就简单地告诉她,她父亲的一位朋友想见她。她就会来的。
塔克找到了报社。他走了进去,屋里有五六个人坐在桌旁工作。他走到一个人面前。“对不起,我想见见主编。”
“我明白了。”在一般情况下,艾伦·塔克会打电话给埃伦·斯科特,告诉她他已经陷入死角。但是侦探的本能告诉他,眼下的形势值得继续调查。
“对不起,”塔克说,“我能跟您谈一会儿吗?”
和埃伦·斯科特交谈之后的第二天,艾伦·塔克便到达了阿维拉。这是长途飞行,塔克本应当精疲力竭了,但恰恰相反,他很兴奋。埃伦·斯科特可不是凭一时的兴致行事的女人。这里面恐怕有蹊跷,艾伦·塔克心想,如果我应付得当的话,我有一种预感,我可以大捞一把。
这样,他说了起来。
神父摇了摇头。“恐怕太晚了。两天前政府军袭击了修道院。”
贝伦多神父将小孩抱到孤儿院的时候,梅塞德丝·安赫莱斯曾经问过:“这孩子有名字吗?”
“是的,斯科特夫人。”
此事过了这么多年,这个陌生人又来寻找她。生活总是经过一番周折起落又回到原点,贝伦多神父心想:由于某种神秘的原因,梅甘的生活也要回到原点了。不。不是梅甘。那是孤儿院给她取的名字。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她现在在哪儿呢?”
“我正在寻找一位小姐。”
②原文为西班牙语。
电话里很长一阵沉默。“谁也不知她在哪儿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那时我还不懂事哪。”
艾伦·塔克说明来意之后,贝伦多神父说:“您怎么想知道此事呢,先生?这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了。您对此事有何兴趣?”
好的,夫人。我怎么跟她说呢?
告诉她,她父亲的一位朋友想见她。
“28年前。”
飞机失事造成总裁一家遇难
笑容消失了。“哦。她是被拋弃的吗?”
“请坐,先生,”贝伦多神父说,“有很多事要告诉您哪。”
“梅甘,”她说,“我们就管她叫梅甘吧。”
梅塞德丝·安赫莱斯看了看神父怀里的孩子。“这样吧,我们给她取个名字吧。”
主编笑了笑。“我们不都在找吗,先生?”
塔克踌躇了一下,小心谨慎地选用他的词句。“我不能随便说。我只能告诉您,这对那个姑娘没有害处。您能告诉我,她当时被抛弃的那幢农舍在哪儿——”
艾伦·塔克瞪大眼睛看着他。“被袭击了?修女们怎么样了?”
塔克一边向大街走去,看看午睡之后又充满生机的城市,一边在想着他被派来带回去的那个神秘的姑娘。这件事非同小可。但是为什么如此重要呢?他仿佛又听到了埃伦·斯科特的声音。
如果她还活着,带她回来见我。你不要跟其他人谈及此事。
“谢谢你啦。”
当时她刚读完一部爱情小说,她很喜欢书中女主角的名字。
艾伦·塔克又回到报社。他很走运,报社还没有关门。
这次我可交好运啦!他感到自己的脉搏在剧烈地跳动。如果这正如我所料,我就是个富翁了……一个大富翁了。
他给埃伦·斯科特打了电话。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呢,先生?”
“对。”
艾伦·塔克花了15分钟找到了要找的内容。头版新闻标题展现在他的眼前。
贝伦多神父给他的朋友、警察局局长唐·莫拉戈打了个电话。
警察查遍了所有旅馆必须登记的住宿卡片,但是都没有用。
“她和其他人在逃亡之中,但是她们不会躲得太久,警察和西班牙的一半军队都在搜捕她们。她们一露面,我就会赶到的。”
“我看她快死了,神父。我们该怎么办呢?”
如果他没记错,拜伦·斯科特及其妻子、女儿是许多年前在西班牙某地飞机失事时身亡的。此事与那件事有联系吗?艾伦·塔克顿时升起一阵兴奋之感。
也许事情不很容易办。“您能介绍一个能帮我忙的人吗?”
“我不知道。”
他在四柱台旅馆订下房间,对柜台后面的职员说:“附近有报社吗?”
“谁也不知道。警察和部队都在搜捕她和其他修女。”
他对主编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查看一下你们的档案。”
“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被遗弃在一幢农舍门口。”
“多久以前,先生?”
“谢谢。”②
1948年10月1日。斯科特企业总裁拜伦·斯科特及妻子苏珊、一岁的女儿帕特里夏在一次飞机失事中被烧死……
他不知他离事实真相是如此接近。
贝伦多神父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牧师袍盖住了他瘦弱的双腿,他在听这位陌生人说话。
“她们都被捕了,被押送到马德里去了。”
那人抬起头。“什么事?”
那幢农舍。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向他的脑海,使他想起莫拉斯送那小孩到医院后的第二天来找他的情景。
“不客气。”①
艾伦·塔克连忙站起身来。“谢谢您啦,神父。”他想赶上去马德里的最早的航班。
“您是在找特殊的事情吗?”
“您想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