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本来在这里安安静静地闲谈, 亨利说, 而现在所有的人都围着这位先生,忙于让他明白他不可能明白的事。
如果他离开的话, 亨利说, 我们会感到极其无聊。
怀疑先生所说的有关冰川期的话。 勒格朗不胜厌烦地说, 由于我不知道先生是谁,我曾怀疑他说的话。现在,如果你想知道我妹妹所做的事……
要是腻烦我,您该说出来。 若若说,生气了。
好啦! 安德烈说。
别说这个词, 侍者说, 它最终会从我的鼻孔里钻出来。
为什么? 安娜问, 我们并不着急。
既然我们都喝白兰地, 亨利说, 你也可以喝一杯,要不要?掺了水的白兰地同啤酒一样解渴。
会爆炸。 我说。
确实,我们并不着急。 安娜说。
能使我改变的人, 若若神气十足地说, 还没生出来呢。
这么善解人意的顾客,可不是每天晚上都有的。 安德烈说。
安德烈,来一杯拿破仑一世白兰地。 若若神气十足地说。
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若若说, 这里的人都瞧不起我。
要我了解什么? 若若问。
他转向我,彬彬有礼地说:
那么, 埃帕米农达斯说, 在我这一类人中,I am 蜥蜴。
他对若若说, 没有人明白您所说的,但您是完全正确的。
科托努。 我也边说,边捧腹大笑。
喝白兰地,不过要掺水。 亨利回答。
不明白什么? 安娜问。
对酒牌子, 安德烈说, 他可是认得的。
不用担心。 安德烈对若若说, 应该永远从好的方面看待事物。
蜥蜴, 若若问, 它们在科托努吗?这跟科托努有什么关系?
勒格朗现出一副完全不理解的神情。接着,他又说:生活还是挺好笑的,所以人家才跟您谈论蜥蜴和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还是只有白兰地, 安德烈说, 甚至你愿意的话,我请你喝。
我什么也不说了。 若若说。
您对我们就像一位真正的父亲。 安娜说。
要是我妨碍了您, 若若说, 应该说出来。
所有的人都这样。
我很想知道,一个像他这样的家伙生活中做什么。 亨利说。
不管怎样, 勒格朗说, 来一大杯冰镇啤酒……安德烈, 若若说, 我不明白混合碳酸饮料会起什么作用?
在您和我们之间, 我说, 是生死与共的关系。
我不要白兰地, 若若说, 我要啤酒。
你冷静下来。 勒格朗对亨利说。 您是完全正确的。
不是在所有情况下都会爆炸, 安娜说, 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
啊!不, 埃帕米农达斯说, 这可不行。
您想爆炸吗? 安娜问, 这是您想要的,若若?
显而易见,我们无法忍受他, 勒格朗说, 我们跑着追他才能跟上他。很奇怪,他不了解这一点。
你们瞧不起我, 若若说, 但我不在乎,不在乎,就像蜥蜴一样。
七杯怎样? 我问安娜。
所有的人都这样吗?
不是这个问题。 若若说, 我呢,我就要啤酒。
您刚才怀疑什么? 若若问。
我最好的顾客, 安德烈说, 若若,是吗?而且富得像克罗伊斯,是吗?
不是这个意思, 亨利说, 我们只是寻思你能做怎样的工作。
像所有的人一样,你也会有白兰地的。 安德烈说。
我记着这笔账,安德烈。 若若说。
您来自…… 勒格朗问。
完全正确。 我说。
刚才我怀疑您所说的话,为此我向您道歉。
我敬佩你, 安德烈说, 但你没有啤酒可喝。
我很愿意给你们啤酒, 安德烈说, 但你们已喝下那么多白兰地,那会配成一种本店自制的混合碳酸饮料。我已做了二十七年酒吧侍者,依我之见,你们应该继续喝白兰地。
除非你们想研究混合碳酸饮料对蜥蜴的作用, 安德烈说, 否则我不会给你们啤酒的。
我们把他赶出去吧? 亨利嚷道。
他是谁,这位若若? 安娜很客气地问。
不需要一杯啤酒来爆炸。 若若说。
确实如此, 我说, 甚至还谈论了冰川期。
别说得那么绝。 埃帕米农达斯说, 告诉我你不明白什么。
和有关系的就有关系。 亨利嚷道, 我提什么问题了吗,我?
我什么也不明白。 若若说。
换句话说,你阻止我喝啤酒? 若若说。
没说对, 安娜说, 不是对无论什么蜥蜴都一样。
就像您吞下了炸药一样。 安娜说。
什么都不明白。
必须什么样的人都有才能构成一个世界,这是千真万确的。 亨利嚷道。 来两杯啤酒。 他对安德烈说, 白兰地,喝腻了。
咖啡馆属于大家。 若若说,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一直待到关门的时候。
I am蜥蜴, 若若说, 这话用英语说有点意思。
三杯啤酒。 埃帕米农达斯说。
科托努。 安娜边说,边捧腹大笑。
到那时,人就不多了。 勒格朗说。
最后说一次, 若若说, 安德烈,给我一杯啤酒。
我可不听凭你吩咐, 若若说, 我对你说我要的是啤酒,不是白兰地。
我们到别处去怎么样? 勒格朗用机密的口气问安娜。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 埃帕米农达斯说, 确实,这本身就是一种好奇心。
别讲得太快, 埃帕米农达斯说, I am not very 蜥蜴类。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并没有错。 安德烈说, 我自己也搞糊涂了。
那么, 安德烈问, 喝白兰地?
别恼火。 亨利说, 再拿点酒来,安德烈。 他对若若说: 我们跟你说的话,是为了你好。是对你负责。你令人难以忍受,你应当改一改。
因为没有了,就不该再谈论, 我说, 这不是一个理由,不是吗?
I am not very蜥蜴类。 埃帕米农达斯说。
我什么都不明白。 若若说。
你没必要自吹自擂。 亨利说。
我们还有一辈子在自己前面呢。 我说。
他的毛病就在于要把所有的一切联系起来,是不是,若若? 安德烈说, 蜥蜴,是一种鳄鱼,若若。而飞机,就是飞机。
我很喜欢不速之客。 我说。
是的, 安德烈说, 这是为了你好。
I am not very 蜥蜴类。 埃帕米农达斯说。
我们不急。 埃帕米农达斯说, 若若,我喜欢他。
确实如此。 我说。
那么, 勒格朗对安娜说, 您是迷上蜥蜴了。
哈哈! 埃帕米农达斯纵声大笑, I am very蜥蜴!
我知道我所说的话。 若若说, 您对这位先生的了解并不比刚才多,而我们对您的蜥蜴的认识也没多大进展。
他的脑壳里装的不是脑子, 亨利嚷道, 而是给猫吃的糊糊。
四杯。 若若说。
七杯。 她说。
像这样高水平的酒吧侍者没有很多。 亨利说。
有 关 系 , 勒 格 朗 说 , 必 须 知 道 人 家 在 谈 论 什么,嗯?
如果是鳄鱼,那又有什么关系? 若若问。
啊!不, 安娜说, 他可千万别改。
我做我做的事。 若若说。
您呢? 勒格朗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