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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三步曲:红色的起点 作者:叶永烈 近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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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代史上划时代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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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柯尔斯基如何致辞是个谜。因为刘仁静回忆说,“他不懂英语”[1]。刘仁静当时担任英语翻译,因此他的这一回忆应当是比较可靠的。然而,在场的十三位中国共产党代表无一懂俄语。那么,尼柯尔斯基是怎么发言的呢?笔者就此事请教过中国共产党党史专家李俊臣,据告。尼柯尔斯基稍懂英语;而马林稍懂俄语。

张国焘讲了二十来分钟,也就结束了。

章节插图再现中共“一大”的蜡像

接着,马林代表共产国际致辞。马林这人讲起话来,声若洪钟,滔滔不绝,一派宣传鼓动家本色。

晚8时多,中国现代史上划时代的一幕,就在这间十几平方米的餐厅里揭开。

马林讲毕之后,尼柯尔斯基致辞。

张国焘在报告了筹备经过之后,提出大会的议题,即制定党的纲领、工作计划和选举中央机构。

大约由于语言关系,也由于毕竟年轻,尼柯尔斯基致辞很简单。他在向中国共产党“一大”表示祝贺之后,介绍了在伊尔库茨克建立的共产国际远东书记处,并建议给共产国际远东书记处发去电报,报告代表大会的进程。此外,他还介绍了刚刚成立的红色工会国际的情况,认为中国共产党应当重视工人运动——大概这番话给中国共产党代表们留下较深的印象,以至后来误传他是红色工会国际的代表。

“一,党员的发展与教育;二,党的民主集中制的运用;三,党的纪律;四,群众路线。”(由于原件已无从寻觅,各种回忆录说法不一。笔者此处所引的是香港三联出版社1973年出版的司马璐著《中国共产党党史暨文献选粹》一书,它是综合了张国焘《我的回忆》、美国《1918—1927年共产主义者、民族主义者在华苏联顾间文件》及那本张作霖下令编印的《苏联阴谋文证汇编》三书而归纳的)

作为共产国际的执行委员,马林向他的东方战友们介绍了共产国际的性质、组织和使命。马林非常强调地指出:

刘仁静坐在马林旁边,这位北京大学英语系学生正在发挥他的一技之长——翻译。他把张国焘的话译成英语,讲给马林听。有时,坐在马林另一侧的李汉俊也翻译几句。

张国焘念了陈独秀交给陈公博带来的信,谈了四点意见:

他这一席话给毛泽东留下的印象是:“精力充沛,富有口才。”

李公楼下餐厅,那张长方大餐桌四周,坐满了十五个人。

马林一口气讲了三四个小时,一直讲到子夜。

尼柯尔斯基讲毕,张国焘便宣布散会。

当刘仁静把这段话译成汉语,会场的气氛变得静穆紧张。中国共产党的代表们在琢磨、思索马林的这段话。不言而喻,马林的话表明,中国共产党应当是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接受共产国际的领导。

章节插图出席中共“一大”的毛泽东(蜡像)

[1]刘仁静:《回忆党的“一大”》,《“一大”前后——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前后资料选编》(二),212页,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

毛泽东和周佛海担任记录,紧挨着大餐桌而坐。

当马林谈及了他和列宁在莫斯科的会见,会场顿时变得热烈起来。列宁在中国共产党人心中享有崇高的威望。马林说起列宁对中国的关怀,期望着建立共产党,期望着世界的东方建立起社会主义制度,中国共产党代表们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倘不是马林事先关照过不许鼓掌、以免惊动密探,代表们定然会热烈地鼓起掌来。

“共产国际不仅仅是世界各国共产党的联盟,而且与各国共产党之间保持领导与被领导的高度统一的上下级关系。共产国际是以世界共产党的形式统一指挥各国无产阶级的战斗行动。各国共产党是共产国际的支部。”

昨日在预备会上被推选为主席的张国焘,已经预先作了些准备。他在宣布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开始之后,向大家报告了会议的筹备经过。二十四岁的他,比那两位三十一岁的“二李”活跃,富有交际能力,主持大会。“二李”是主人,反而没有主持会议。

马林一开头便说:“中国共产党的正式成立,具有重大的世界意义。共产国际增添了一个东方支部,苏俄布尔什维克增添了一个东方战友。”

法租界的密探们是不是从这个夜晚起就开始监视李公馆,尚不得而知。不过,李公馆后来处于密探们的严密监视之中,却是事实……

马林还说及自己当年在荷属东印度的工作情况,说及自己怎样组织和建立印尼共产党……

章节插图中共“一大”会场

给包惠僧留下的印象是:“口若悬河,有纵横捭阖的辩才。”

餐厅里点着发出黄晕光线的电灯。餐桌上放着一对荷叶边粉红色花瓶,插着鲜花——那花瓶原是李书城和薛文淑几个月前结婚时置的。鲜花给这次难得的聚会增添了喜庆的气氛。桌子上铺着雪白的台布(据董必武回忆说没有台布,而薛文淑则回忆说李家长年铺白台布,显然久居那里的薛文淑的回忆比较可靠)。桌上还放着紫铜烟灰缸、白瓷茶具和几份油印文件。

在这黝黑的暗夜之中,老百姓早已酣然入梦,然而,那些嗅觉异常灵敏的人物仍睁着眼睛。

桌子四周放了“一打”——十二只橙黄色的圆凳。加上两对四把紫色椅子,有了十六个座位。初次的会议很随便,先来先坐,后到后坐,并不讲究座次的排列顺序。

当代表们分批走出李公馆的后门时,黑黢黢的夜如墨染一般,这是中国共产党“一大”唯一一次全体到齐的会议。

从莫斯科,从伊尔库茨克,从日本,从中国的北方、南方,操德语、英语的,说俄语的,湖北、湖南口音的,江西、山东、广东、贵州口音的,乘远洋海轮、长江轮船,坐长途火车远道而来,十五位代表终于头一回聚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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