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只见桥头伫立着一位额头上披着罩褂的女子。
接着又说出了令人心惊的话。
“怎么回事?”
来到离京不远的鸭川桥附近时,太阳已下山了。
远助放弃寻找女子,抱着盒子往前走。
愈想愈觉得奇怪,愈想愈气愤,愈想愈睡不着。
远助问妻子,但妻子细女的嘴巴宛如鲤鱼一张一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伸手指着地板一处。
远助循着血迹走出茶室,来到走廊,发现那东西已从木板门缝隙中钻出去了。
女子回说:“我曾经数次路过宅邸,所以知道大人的容貌。”
然而远助的妻子在丈夫因长途跋涉而倦累不堪、呼呼大睡后,仍惦记着那盒子,辗转不寐。
他没有勇气继续追踪下去。
算了。
远助心想:不知收下盒子后会发生什么事,便打算将盒子还给女子,正欲开口拒绝时,女子已比他先一步说:
回到茶室,细女总算可以开口说话,她向丈夫说:
这女子似乎在此地等了两天,既然如此,这两天的时间,应该足够让她来回贵子宅邸一趟了——远助在内心如此暗忖。
“不知道。我吓了一大跳,根本没看清楚。”细女奄奄一息地说。
“我在此等大人归来的目的,正是想托大人将这个转交给贵子小姐。”
“咦,那是什么东西?”
细女不禁大叫,声音传到远助耳里,他也起床了。
“是。”女子点头,回说:“我和您的主人贵子小姐,往昔有过浅交之缘。”
“有事吗?”远助问女子。
“是这样的……”
“目前只能告诉大人一件事,那就是将盒子转交给贵子小姐之前,无论如何都请大人千万别打开盒子。万一打开了,对大人是有害无益……”
待远助举着灯火再度仔细端详,才看清里面装着两颗连眼皮一起挖出的眼珠,以及一根连带阴毛剜下的阴茎。
“那就万事拜托了。”女子深深行礼。
本来可以在大津多住一晚,第三天再回到宅邸即可。不过,只要赶在当天进京,远助便可以先回自己家,在细女身旁休息一天。一想到此,远助就决定动身踏上归途。
当初受聘上京时,他同妻子细女一起来。
“哎呀!”
虽有三天时间可以让他办事,但女主人吩咐的事其实花不了那么多时间。
由于女子额上披着罩褂,远助看不见她的全部五官。只能隐约看到白皙下巴与鲜红双唇。
盒子中有东西蠕动,一个黑色的怪东西冲出盒外。
“你叫什么名字?”远助问。
鲜红双唇欣欣自得地微笑:
妻子细女看到远助回来,欢天喜地,再看到丈夫手中的盒子,问道:
细女一时冲动,打开了盒子——
“请原谅我现在暂且无法禀告,等贵子小姐打开盒子,一切就会明白了。”女子回说。
是女人的声音。
某天,女主人贵子吩咐远助出门办事,于是远助来到大津。
“盒子……我打开那盒子,里面跳出一个恐怖东西……”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本来就是嫉妒心强的女人,竟认为那盒子一定是丈夫在旅途中买来打算送给某女人的礼物。
有位姓纪、名远助的男子。
只瞧了一眼,便“哇!”地大叫一声,用力抛出了盒子。
沙沙!
她将灯火搁在一旁的架子上,伸手取下了盒子。
奇怪,方才通过桥头时,明明不见任何人,然而眼前却出现一位女子,想必是自己急着赶路而忽略了女子吧。远助如此暗忖。
远助抬头望向架子,盖子掀开的盒子还搁在架上。远助伸手取下盒子,探看盒内。
第二天早上,远助便办完了事。
“为什么不自己送去呢?”
“为什么要等我回来?”
“老实说,我想托你带一样东西给贵子小姐……”
远助举着灯火照亮妻子所指之处,惊见地上有一条好像某物爬行过,又像拖着什么的鲜红血迹。
“什么东西跳出来?”
说完,便将盒子搁在茶室内的架子上。
这时,傍晚已过,夜色更加浓重了。
用那么漂亮的丝绸包裹着,到底是什么盒子呢?
女子说是主人贵子的旧识,这倒没什么问题。只是,她为什么知道自己是贵子宅邸内的佣人?
宅邸主人是某达官贵人的情人,名唤贵子。
远助不得已只好继续前进,跨出两三步后,又在意起那女子的事,回头想叫住女子,拒绝她的请求,女子却已不见踪影。
度过黄昏时分的鸭川桥,远助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
揭开包裹在外的丝绸,里面出现一个嵌上精美螺钿花纹的漆盒。
远助平常都在四条堀川宅邸任职,但只要一有机会,便会回到西京自宅,与细女一起过活。
“大人……”
此时太阳已西沉,四周昏暗不明。
他是美浓国人,在四条堀川附近某宅邸当门房。
原来如此。
远助问了女子。
远助来到茶室一看,发现妻子四肢发软,跌坐在地上,全身直打哆嗦。
细女终于下定决心,翻身爬起,点着灯火来到茶室。
“两天前,偶然看到大人度过这座桥往东行,那时,看大人身上的装束轻便,猜想大概两三天便会回来,便在此地等待……”
语毕,女子深深行礼,转身离去。
“基于难言之隐,我无法亲自到贵子小姐宅邸。请大人千万帮我这个忙。”
女子将盒子硬塞到远助手中。
“那么,万事拜托了……”
远助不由得收下了盒子。
远助慌忙回说:“没什么,不是大不了的东西,你别介意。”
幸而将近满月的月亮正从东方上空升起,藉着月光,远助片刻不停地走着,终于在深夜前回到自己家。
女子松开抓住罩褂的手,伸进怀里,取出一个以美锦包裹、类似信盒的盒子。
啥?
远助又觉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