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出现两个手举烛光的小和尚,在僧房四处点上烛火。
“当然。”寒水翁出了一身冷汗,点点头回道。
仔细一看,那老僧睫毛很长,身上的服装也看似文雅高尚,但鼻子似乎稍嫌尖了点,嘴里露出长长的牙齿。
就在大家还未听清楚小和尚到底说些什么时,冷不防——
仔细一看,原来法师已变成一只青色的大猴子。
“啊呀!”寒水翁持着短刀砍向老僧。
法师抬头仰天,“嗷呜!嗷呜!”地大声哭泣起来。
两人继续往前走,太阳下山时,才来到一间清爽整洁的僧房。
那法师刻意提出禁止带刀的事,实在愈想愈奇怪。如果身上不带刀,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得了?
某天,寒水翁偶尔路过,看到了青猿法师的魔术。
“这位客官,全身抖个不停。”
“还有一点,如果你真的立志想学习这秘术,千万要遵守我说的另一件事。”
“小辈久违大人,尚请大人见谅。小辈今天带来了礼品。”
“请您尽管吩咐。”
同时,小和尚和僧房也消失了。
寒水翁本来便对这种精奇古怪的法术非常感兴趣,看到青猿法师的魔术后,竟如痴如醉,不可自拔。
大吼大叫之际,法师的外型逐渐变化。
“那么,千万记住,绝对不能带刀……”
据说,当时青猿回道:“此魔术不能轻易传授给他人。”
青猿法师以观众抛掷的赏钱为生,他的魔术广受好评。
“你去探一下那男人的怀里,看他有没有暗藏刀具。”
“你好久没来了。”老僧向法师低道。
为什么不准带刀呢?
再仔细看看,发现带他来这儿的法师正在一旁浑身发抖。
念兹在兹之余,寒水翁终于向青猿开口:“能不能请您传授这魔术给在下?”
“哇呀!”寒水翁拔出怀中短刀大叫一声,一把推开了小和尚,跳到走廊上。
过了一阵子,法师停下来。
“看起来很好吃……”老僧的红舌隐约可见。
“完了,你怎么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
然后,有人拉开里屋的纸格窗,接着出现一位老僧。
“是。”
大猴子一边哭泣,一边跑出佛堂,消失在深山内。
“什么事?”
寒水翁开始有点感到恐惧,但还是跟随在法师身后。
寒水翁卸下肩上的木桶,法师伸手抓了年糕,狼吞虎咽。
“过来吧。”
寒水翁立在法师旁边,法师从寒水翁手里接过木桶,搁在走廊地板上。
这法师和老僧都很可怕。寒水翁其实很想“哇”地大叫一声,拔腿逃之夭夭,但只能强忍着。
他十分仔细地把短刀磨了又磨,小心翼翼地藏在怀里,然后出门到法师那儿。
小和尚过来了。
“危险!”老僧大叫一声,转眼便销声匿迹。
“是。”
小和尚挨过来,看寒水翁一眼。
“哎呀!”小和尚叫出声。
正以为砍中时,耳边传来叫声。
“这好办,不带刀就是了。在下是虚心求教的人,绝无异议。”
“哎呀,真是不容易,竟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寒水翁自言自语。
寒水翁每天游逛各处十字路口,追赶着青猿,结果,自己也兴起想习得魔术的念头。
寒水翁轻轻点了个头,心脏早已象打鼓似地怦怦直跳。
法师呼唤寒水翁,寒水翁只好硬着头皮跨入门内。
此时,寒水翁实在很想立刻回家。
法师回过头来。
“哎,别那么性急。传授者不是我。日后我可以带你到某位大人那儿,到时候你再向他请教。我能够办到的,只是带你到那位大人那儿而已。”
“你绝对没带刀来吧……”法师再度叮嘱。
“真没办法。好吧,如果你真有心想学习这魔术,倒也不是全无门路。”
“遵命。”
就这样,寒水翁回家后立即净身,并围上辟邪稻草绳,闭门谢客,躲在家里斋戒了七天。此外,也做了干净年糕,盛在全新的木桶内。
“那就是,身上绝对不能带刀来。”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
“是,已经再三吩咐过了……”法师回道。
才一跳起来,便朝着老僧猛扑过去。
“怎么了?”老僧问。
寒水翁观看着法师,只见法师在小篱笆前停了下来,咳了两声。
“你肯传授给在下吗?”
“这点请您务必大开方便之门。”
小和尚走下庭院,朝着寒水翁这边过来。
“你在这儿等一下。”
“你大概又跟以往一样瞎说八道了些什么,把人家拐来的吧。那人在哪里?”
寒水翁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身在一座不知名的佛堂中。
前一阵子,以西京那一带为中心,有个名为青猿法师的男人,到处在十字路口表演魔术给人看,以换取赏钱。
哎呀!寒水翁内心暗叫不妙。小和尚真来搜身的话,怀中暗藏短刀的事便会东窗事发,到时候岂不糟糕?自己一定会丧生在那法师和老僧手下。
“是年糕。”
法师让寒水翁在外面等,径自走进僧房。
“在下按照您的吩咐办了。”寒水翁向青猿法师说。
“不过,带你去之前,你必须遵守我说的几个条件,办得到吗?”
“礼品?”
寒水翁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偷偷带一把短刀去。
而且,有一阵腥臊味的微风从那老僧身上吹过来。
法师与老僧两人的视线,和寒水翁的视线对上。
“你也要吃吗?”
偶尔还会不知从哪儿牵来牛马,表演从牛马的臀部钻进去,再从牛马的嘴巴里爬出来的魔术。
寒水翁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青猿根本不把寒水翁的请求当一回事,但是,寒水翁当然也不因此而退却。
“那么,走吧。”
寒水翁再度挑起变轻的木桶,跟随法师步入更深的山中。
“首先,你必须不为人知地斋戒净身七天,再准备一个全新的木桶,木桶内盛干净年糕,自己背着。那时侯你再来我这儿。”
“万事拜托了。”
“是。有个男人说想侍奉大人,小辈带他来了。”
寒水翁肩上挑着木桶,怀中藏着短刀,跟在法师身后。
“就在那边……”
法师说毕,又朝着寒水翁大哭大骂:“本来你只要乖乖让老僧吃掉就没事了,反正你也活不成。结果,你这么一搅和,我的命运就跟你一样了!”
“不,在下不必了。”
走着走着,法师逐渐走进一座不知名的山中。
正准备去青猿法师那里时,他突然在意起禁止带刀的事。
既然都是死路一条,不如用怀中短刀砍那老僧一刀。寒水翁暗忖。
“结果怎么样?那男人没在怀里暗藏刀具吧?”老僧目光如炬,望着寒水翁说道,“要是想用刀具剥老僧的皮,那可不得了……”
有时候会将观众于雨天穿的高齿木屐或破草鞋、草屐等变成小狗,让小狗四处奔窜;有时候又会从怀中掏出吱吱叫的狐狸。
“不过,还是小心为妙。来人啊……”老僧叫唤了小和尚。
嗷呜!嗷呜!
“肚子好饿。”法师回头向寒水翁道,“就吃那年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