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好儿子,谢谢。”
我说:“儿子,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尽管我的儿子早已不是儿童,而是初二的学生了。尽管我已经纯粹为了自己得以从稿债中解脱,根本不睬他的抗议,拿他做过两次文章了。我常想我若有五个六个儿子就好了,便可轮番地写来。甚至可以在几个儿子之间采取小小的“重点政策”,使儿子们相互嫉妒,认为当老子的写了谁,乃是谁的殊荣。那我不是就变被动为主动了吗?无奈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无奈他对我的容忍度,已然放宽到连自己都十分难为情的地步了……
我一惊,忙问:“发在哪儿了?”
儿子说:“别保证。用不着保证。你发誓我都不会相信!说相声的常拿自己的‘二大爷’逗哏儿,你跟相声演员们犯的是同一种职业病。我充分理解!”
我一时很窘,无话可说……
儿子刚刚背着行李,参加军训去了,临走前见我铺开稿纸,煞有介事地思考,犹犹豫豫地写下题目,凑过来瞟了一眼,嘲讽地说:“爸,你真天才。从我这么一个平庸的儿子身上,你竟能发现那么多可写的素材!”
他说:“不用谢。因为我也开始写你了,而且已经公开发表了一篇。”
我这才稍稍心定,又严肃地问:“都写了我些什么?为什么不先让我过过目?”
儿子说:“你写我,也没先征得我的同意啊!咱俩彼此彼此。”
儿子说发在班级的墙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