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斯正要说出他的新发现,海纳希出现在楼梯口,他朝凯奇警官喊道:“有个叫桑迪的想见布什博士!”
“真难为你了。”
“太好了!”不知为什么,凡斯显得很兴奋,“他该出场了。”
“这一点大家都看得出来。”凡斯说道,“哈罗德已经陪着安慰她去了。博士,我看你的埃及佣人与布什太大之间关系很不一般。”
“蒙古一号。”他说道,“这是眼下最时髦的,尤其是这种482型。你一直用这种铅笔吗?”
凡斯打量着他,对他说:“你舅舅死了——他被人谋杀了。”
凯奇嘴里叨着烟,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盖尔德尸体旁,无奈地对马克说:“检察官,现在能不能根据现有的证据起诉布什?”
“是的,我去询问有关发掘文物的事。”
“抱歉,桑迪先生,可以借我一支铅笔吗?我的笔找不着了。”
“你的事业算什么?”桑迪冲着布什说,“我现在只想把凶手臭揍一顿!”他转向马克说,“请告诉我该怎么帮助你?”
“好的。”桑迪从口袋里构出一支六边形黄色笔杆的铅笔。
当他走在楼梯上时,站在萨黛拉雕像前沉思的凡斯突然叫住他,“桑迪先生,请你告诉哈罗德,我们现在想见他!”
“9点半。”桑迪说。
“掐算得分秒不差。”桑迪说,“实际上,我还顺便在那儿参观了新出土的文物……”
“混蛋!”桑迪咬牙切齿地吼道。
“我发现了有趣的事。”他自言自语地说。
凡斯吸了口烟,开口问道:“今天早上你是几点离开这里的,桑迪先生?”
“是的。”
“现在你掌握的那些所谓证据,没有一个是合理的。”凡斯说,“我认为表面上显而易见的证据只会导向歧路。当然,解开谜底的关键一定隐藏得很深,但也许就在我们眼皮底下,稍不留神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参观完那些展品,在馆长办公室外坐了一个小时,等待:馆长和美术厅的人洽谈画展的事;接着,我又等了半个小时,听他和波士顿博物馆的一位博土打电话。告诉你吧,我这个时候能回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7月13日,星期五,下午1点15分
“对此我也不感到惊讶——你参观文物用了多长时间?”
“你好!”他说,对凡斯出现在这里感到相当惊讶,“好久没见了,这儿怎么这么热闹?”
“你说什么?”布什抬起头,努力想集中精神,“哦,是呀,哈罗德对我太太,简直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我们结婚以后,他一直对我怀有敌意。”
“布莱恩舅舅!”桑迪听到这个消息后,难以置信地楞住了,过了很久他才恢复镇定,怨恨地看着布什说:“他不是跟你约好今天早上见面吗?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看来凡斯对他的话没有什么疑问。他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记事本,同时在口袋里摸索着笔。
“现在是1点25分。”他说.“你离开家已将近四个小时了,告诉我,你是走回来的吗?”
桑迪的眉毛明显地跳了一下,他迅速地瞥了凡斯一眼。
“听说你去了大都会博物馆?”
布什抬起头,看着桑迪说:“他毁了我的事业……”
“要到你想要的资料了吗?”
“是吗?我不敢肯定你会怎么做。”凡斯说,“但这是问题的关键。史蒂夫先生10点到10点半之间来到这里时,发现大门是开着的。”
桑迪走下楼梯,困惑地来到我们身边。他向史蒂夫打了个招呼,然后看着凡斯。
史蒂夫目送她离去,眼神中流露出同情与不安。
“这起谋杀案的侦破将出现很快的进展。”他说。
“你路上来回得用一个小时,然后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去要资料,对吗?”
马克显得很为难,他一方面觉得应该拘捕布什,但另一方面又出于对凡斯的信任而犹豫不决。他知道凡斯不同意匆忙采取行动,从他的态度看来,盖尔德的死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至少不是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这案子跟在埃及的考古发掘肯定有密切的关系。
“不是我开的……还有问题吗?”
桑迪咬了咬牙,像是强忍着怒气,回答道:“我来回都是乘车的,多谢您的关心。我坐公共汽车去,乘出租车回来。”
“我不习惯用别的……”
他拿起一把椅子,放在那个柜子前面,也就是盖尔德尸体头部的位置。他放稳椅子,然后站了上去,往柜子顶端看了许久。
他在血迹旁蹲下来研究了好一会儿。然后他的目光转向柜子、半掩的布帘、帘上的横杆,最后是柜子的边缘,不一会儿他的目光又回到那滩血。似乎在试着找出血迹与柜子、布帘之间的联系。
凡斯接过话茬儿说:“桑迪先生,你的舅舅是被那个萨黛拉雕像击中头部而死的。时间是上午10点左右,史蒂夫先生发现了他的尸体。他通知了我们。”
尸体一撤走,房间里的空气似乎也松弛了一些。但是那滩血和地上扔着的萨黛拉雕像,似乎仍在提醒人们这里曾发生了一场悲剧。
凡斯看看墙上的钟。
他正举棋不定,海纳希从门口探进头来对凯奇喊道:“警官,运尸车来了!”
“真是出乎意料!”他惊叹道。
他把手伸到柜子顶端边缘,在靠近哈罗德放萨黛拉雕像的地方捡起什么东西,并迅速把那东西塞进外衣口袋里,然后他从椅子上下来,对马克露出笑容。
“谢谢你!”凡斯把铅笔还给了桑迪,把记事本放进口袋,“桑迪先生,现在请你到画室里稍稍等一会儿,过会儿我们还有问题请教你,好吗?还有,布什太太也在那儿。”他仿佛不经意地提起布什太太。
“不过,你好像并没在午餐之前赶回来!”凡斯提醒他说。
凡斯接过铅笔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当他把铅笔还给桑迪时,看了一眼铅笔上的牌子。
“不可能!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噢,她也在那儿,谢谢。”他走向布什,对他说,“我感到很遗憾,先生,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他忽然停住了,低头走向门口。
马克不安地把凡斯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半天。我听不见他们谈话的内容,只是看到凡斯神色严肃,不停地向检察官解释着什么,马克认真倾听着,最后耸耸肩膀。
“那就这样吧,”当他们朝我们走过来时,马克说,“不过你得快些,要是再找不到其他线索,我们就只好采取行动了。”
两个男人抬着一个大木盒走下来。他们将盖尔德的尸体放进木盒里,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去。
“你出门时是否忘记锁上前门,或者故意把它敞开?”
“凡斯先生,你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桑迪不安地说,“你旁敲侧击是什么意思?如果你的提问与调查布莱恩舅舅死因有关,那我可以回答你。我在埃及馆里逗留了将近一小时,我知道布莱恩舅舅早上和布什博士约定见面,所以我认为只要赶回来吃午餐就可以了。”
“可怜的女人!”他说,“警是那么尊敬盖尔德。她父亲老亚伯拉罕过世后,盖尔德就视她如己出……这个意外,对她的打击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