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故意的……”
当我看到帆坂那纤细指尖指着的标题时,整个人都醒了。
“这个,就是这一则。”
看来,他这人真的是正直到愚蠢,跟外貌一点也不搭。他到底有没有想过,要是被査出发信者,到时候该怎么办?警方一定会找他问话。这么一来,谷口乐器雇用我监听黑井乐器大楼的事就会被揭穿,企业形象大受打击,而我也会被警方盯上。
我拿起柜台的话筒,拨了冬绘的手机,得到的回应是收不到讯号或对方未开机。我立刻打到她家,响了一声、两声、三声……也无人接听。
“是啊,我很少看呢。东京都的道路地图改版了,所以我在途中顺道去了趟书店。这个时段,只有一家店开着,结果我无意间瞄到与你的工作有关的标题,我想应该对你有帮助。”
“早!”
帆坂那张瘦长的脸出现在门的彼端。我从沙发上爬起来,感觉脑袋里好像有人在敲锣打鼓。
“可恶……都警告过他了。”
根据报道,昨天,中野警局及几家大报社同时收到匿名信。那封信是用打字机打的,内容是“黑井乐器命案的凶手是一名叫〇〇的年轻女人。我是目击者”。报导旁边写着“〇〇的部分,根据本报的判断,决定不予公开”。那么原文里的〇〇应该是“田端”吧。
最大的问题是冬绘。要是警方相信这封信的内容,一定会调查那个叫田端的“年轻女人”。这么一来,查到冬绘这边也是迟早的问题。
我扶着额头,挥挥手。帆坂顶了顶脸上的圆框眼镜,垂头丧气地缩回门的另一端。
“你刚才就说过了……”
“被耍了……”
“难得你会看那种东西。”
我一边叹气,一边站起来,探头到门的另一边。帆坂正在柜台看那份彩色体育报。
“抱歉,现在不要跟我讲话。”
原来髙级酒也会让我宿醉,我学到了。
柜台那边传来从包里掏东西的声音,接着是翻动大张纸的声音——“哎呀”、“啊”、“哇”……不断响起微弱的感叹声,过了一阵子便安静了。不过,马上又传来“哎呀”、“啊”、“哇”。
是那起命案的报道。我趴在柜台上,快速阅读报上的文字。
“哪里?哪一则报导?”
“帆坂,要是冬绘打电话过来,立刻打手机通知我!”
“是刈田……”
只有这个可能,一定是那家伙偷偷寄的。前天才跟我说不打算联络警方,大概后来又改变主意了吧。
“哎呀,可恶!”
“三梨先生,我买了份运动报,要不要看?好像跟你的工作有关,所以我……”
豆芽菜高兴地回头。
(中野区上班族命案。凶手是年轻女人?)
这不再是单纯与工作有关的问题了。
我的脑海里闪过各种念头,怎么办?我能救冬绘吗?我能帮她吗?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她在七年前把秋绘逼到……
我瞄向报纸。
我盘坐在酒气冲天的房间里,用力吐气。
“不,那些都不重要……”
我就这样没头没脑地冲出侦探事务所,坐上了MiniCooper老爷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