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你朋友发现之前,我最好赶快离开吧!”
“该怎么说呢……比较接近预言?”
“钻石Q……是什么意思?”
“对。他不会乱说话,所以没关系。别看他那样,他还蛮可靠的唷。”
“只有两张……用嘴叼的吗?”
“东平——你是说很喜欢扑克牌的那个人吗?”
“早,东平,晨间散步吗?”
冬绘以半信半疑的口吻问道。东平“啵”地点点头,将两张扑克牌递给我。
东平就这样不发一语地朝着走廊彼端走开了。
“好吧。那我今晚开车去接你。”
“可是,今晚……”冬绘别开脸,戴起墨镜,“我想把家里整理好,能不能改天?”
我发现自己的业务最优先主义动摇了。这不太好,可别让帆坂察觉,他太认真了。
“这是我的运势吗?什么意思?”
“你今天一早不是得去谷口乐器?”
“哦,是东平。”
“这家伙的占卜还挺准的哦。”
“东平,这位是我的新员工,她是冬绘小姐。你来得正好,帮我们算一下今后的运势吧。”
“是工作啦。我想再潜入黑井乐器一次。”
“东平很厉害哦……你注意看。”
“调查到现在完全没有进展,所以我想尽快进行……好吧,如果你这么说,那就改天吧。”
冬绘微笑着说“对不起”后,稍微瞄了左右两边。
鬼牌和黑桃A。
冬绘一脸呆然地目送他的背影离去。
“不知道,我也不懂。东平好像是以他自己独特的感觉在卜卦。大多要到后来才能了解他的意思。”
以前,老天爷在东平的脑袋里稍微动了点手脚,从此让他丧失了几种在日常生活上的灵巧度,但也让他得到了两种很棒的能力;一项是扑克牌魔术,另一项就是在狗屋上贴黑桃J,在我家门口贴红心K的能力。或许可以说是……预知能力吧,反正就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才能。
“今晚?”
“哎呀,你干嘛……”
东平摆动着短裤底下那双宛如圆木的粗腿,在走廊上走着,突然抬头看向我们这边,满意地笑了,露出全是蛀牙的门牙。在剪齐的浏海下方——宽阔的额头正中央,写着一个黑黑的“神”字。那是他自己每天早上用麦克笔写上去的。
就在我这么说的同时,东平发出“呼”的一声。这次,右手的扑克牌如同彩虹般在他面前划出弧线,移动到左手。这个动作结束后,在他的厚唇上衔着两张扑克牌。
“送你回去之后,还来得及。”
东平轻轻挥动右手,空中便出现一张扑克牌。冬绘双手接住飘然而下的那张牌。
东平突然弯腰,将手伸进冬绘的手提包里,因此吓了她一跳。当东平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副完整的扑克牌时,她更惊讶了。
东平大大地张开双手,用中指和大拇指捏起右手的扑克牌,一直到扑克牌变成U字型。接着,微妙地抖动大拇指,让扑克牌连续弹到左边。扑克牌在空中飞舞,扬起的风足以吹动站在一旁的冬绘的浏海,弹出来的扑克牌一直线地弹到东平的左手,如同被吸入般收进他的大手掌里。所有的扑克牌都移过去后,这次从左手到右手,以相同的方式移动扑克牌,扑克牌就在瞬间来回移动了三次。冬绘惊讶地张着嘴,目不转睛。
就在这时候,我们看到一个体型庞大的壮男从走廊彼端靠近。不,其实以逼近来形容比较恰当。他穿着短裤、黑衬衫,打着鲜红领带,还套着一件紫色夹克。
我后退一步,一副看戏的模样。
在天色微明,还有点昏暗的时候,冬绘走出我家大门。我说要开车送她回家,可是她拒绝了。
“不行,睡眼惺忪开车太危险了。”
东平像是在脑海中反覆回味我的话,过了一会儿才张嘴并点点头。不过,他好像后来才理解我的问题,接着发出粗犷的嗓音说了声“啵”。听惯的人就知道这是表示“没错”的意思。
“啊,什么……”
不过东平并没有回答,改盯着冬绘看。他慢慢举起右手,朝着冬绘比出食指。
是钻石(注:扑克牌的方块花色,日本称为钻石。)Q。
“好。”
“是啊,如果被他们撞见,又不知道会说些什么了。”
“那就不能算是占卜了啊。”
这样说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