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走开了,而且我真没在听。但事实是,他没有因为分心而绊脚。”
“怎么回事,福狼?”迪莉娅逼问道,“你在我旁边跑得非常好,然后你就好像失控了,你第一次绊脚之前我几乎能感觉到。”
“嗯,我又没撞你!”
最后只剩下两只啃骨狼了,所有的眼睛都聚焦在福狼和西普身上。福狼走开了。“第五位没有获得任何加分,还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被扣两分的,”里艾姆顿了顿说,“是河畔狼群的啃骨狼西普。”
“我也这么希望,我说过,啃骨的时候我倒是不怎么受干扰,不像在跑的时候。”
“不是,你绊脚了,还错过了信号。不然的话,你和克里克得分一样高。”她恼怒地说。
“不知道。”
马利和迪莉娅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吗?”这多少有点儿让福狼惊讶。
里艾姆·麦肯继续宣布。第二位就让人失望了,得这个名次的是小艾德米。她在福狼退缩和在重要的动脉上准确一咬时的快速反应得到了加分。
针对啃骨狼在队形中的表现,有一套计分系统,从能力和行为的各个不同的角度来判断。基础分数是从跑动、顺利地改变速率和方向、对队形的忠诚度和对无声信号系统理解来给出的。如果某些任务表现得特别出色还可以加分。虽然分数还没公布,但底下已经有人在小声讨论着谁会得到加分。当里艾姆跳上一个树桩准备宣布之时,大家立刻就紧张起来。
“是不太好,不过还有另外的事,他有一颗切割牙上有条裂缝。如果你仔细看,能在他的雕刻中看出来,如果你在啃骨圈中坐在他旁边,就能听到声音。”
“第六位,因为在后半段两次绊脚,而且错过了死亡冲锋的信号,被扣二十分的,是麦肯部落东麓狼群的啃骨狼福狼。”
“泰加们已经总结出了分数,我高兴地说,你们在啃骨比赛第一轮的表现都很好。我们从最高分开始宣布。第一位是麦夫部落的克里克。克里克在基础跑动和忠于职守方面各得到了十分。他在转换速率和方向上得了五分,在理解信号上得了四分。虽然最终分数都很平均,但克里克因为在死亡冲锋中强力的跳跃获得了十分的加分。他在不集中注意力、乱进和绊脚方面没有减分。泰加们最后给克里克的总分是三十九分!”
“好吧,我们会到啃骨圈里去。”迪莉娅说,“接下来会连续比三天。”她顿了顿说,“还有,福狼,啃骨的分比队形要多。你可以在啃骨的比赛中改变第六名的位置。”
“你们得相信我。”福狼说,他声音中带着绝望的激动。
“你没听见吗?他因为某些不专心被扣分了。”
她们开始明白了:“但这个更糟,简直是恐怖,能把人逼疯。就像在夏天蝇月的时候,有只蚊子在你耳朵里嗡嗡叫。”
“就像我们的弟弟塔德斯一样,我讨厌他吃东西的时候吧唧嘴。”迪莉娅说。
“没错,但西普也是。”
“没看过。”马利说,“他不属于我们的狼群。”
“但他没有啃骨啊,看在狼神的分上,那是在队形中!”马利反对道。
“但我没得,我疏忽了,分心了。”
福狼能听见西普在土里卑躬屈膝,脸压在土上,声称像他这样低微、谦卑的狼没料到能得到这种荣誉。他这种最卑微,低得不能再低的姿态让福狼忍受不了,于是他越走越远了。
“他喝水的时候也发出啧啧的声音。”马利也说。
“他没啃,但他发出声音,他这么做是要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啃骨的时候从来不受干扰,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一跑起来,就会受干扰。而且到最后的时候,就在死亡冲锋之前,我错过了信号,是因为他和我靠得尽可能地近,然后在我耳边磨牙。我告诉你们,那就像是在切我的脑子。他恨我。”
迪莉娅也赶上来加入对话中:“他东张西望,我看见他了,我得向泰加们报告。”
“西普干扰你吗?不过他只是自己东张西望。”
他消沉地摇摇头,他要怎么解释那种似乎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而且那也是小事,琐碎的小事——和蚊子的嗡嗡声一样小。两姐妹停下脚步。马利向福狼的嘴巴靠近一步,福狼在她深绿色的眼睛里看见了金色的光斑,就像是小星座,他想。马利和迪莉娅也都微微歪头、眨眨眼,好像也从他眼中看见了什么。有那么一会儿,三只年轻的狼仿佛坠入了一张金光织成的网。
马利冲向他:“发生什么事了?”
“我听说他刻得不怎么好,有点儿笨拙。”迪莉娅说。
麦肯部落的议庭很大,但还没大到可以容纳拥挤的狼群和兴奋地聚集起来听队形比赛结果的猫头鹰们。所以宣告都在露天,猫头鹰就可以栖息在稀疏的桦木丛上。
“好吧,我知道。因为你是个艺术家,福狼,真正的艺术家。”
一阵很大的欢呼声响起。这是非常高的分数,虽然没有最后成为奋哥儿的传奇啃骨狼哈密希高。哈密希得到了令人震惊的五十分。
“不会!不会!”两只狼催促道,“是什么?”
一阵欢呼声响起。
“西普。”
“但他还做了别的事,你们见过他啃骨吗?”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马利问。
福狼听着身边的狼嘀嘀咕咕,逐渐明白到底是什么引起了那么大的失望:他们认为他——这只跳向太阳的狼——居然没在队形比赛中获胜,甚至连第二位都没得到。里艾姆宣布爱哭鬼是第三位,得到了二十五分的时候,狼群中发出了惊喘声。福狼感觉狼和猫头鹰的眼睛全都转向了他。
“迪莉娅,马利,我告诉你们是什么让我分神,但可能感觉很傻。”
“第四位,得到了二十分的,是麦肯部落蓝岩狼群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