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伐木工乔耳,我没有一点印象。”真话精灵说。
“就是以前的烟囱?”尼古拉斯问。
“我知道。沃多老伯告诉我了。”
可是,托普老伯是怎么对他说的?
“小奇普的脑袋爆炸了吗?”尼古拉斯问。
他要把一切弄个水落石出。
“那是,没错,好的,好的。那么,让我想想……你知道我爸爸还活着吗?他是个人类——这是不用说的——名字叫乔耳。”
尼古拉斯抬头看着那个黑黢黢的洞。如果他把双臂举过头顶,纵身一跃,说不定能够到它,摸到烟囱里面。但逃跑是不可能的,烟囱比他的身体小,就连真话精灵也没办法挤进去。
“妖精们古往今来都是好客的。这地方以前有许多热情友好的妖精,不管有谁上这儿来,他们都会免费送上李子酒。其实并没有人来,但妖精们一直是这样想的。这个房间以前是火炉房。他们在这里生一堆火,方圆多少英里都能看到,这样,那些相信妖精、精灵和魔法存在的游客,就知道该往哪儿走了。”
“知道,知道。你看,这里以前不是牢房。以前,在艾薇大娘当权的时候,这里是一座迎宾塔。”
尼古拉斯心里打了个忽悠:“雪橇?”
“小奇普!没错,那个妖精小男孩,我听说过他。登在《每日雪情》的头版头条。那是一份妖精报纸,但是我们住在苍翠山丘的精灵,有的也喜欢读它,说不定能读到哪个妖精吃了修理草,脑袋爆炸了呢。哦,还能在报上找到食谱,以及八卦新闻什么的。”
尼古拉斯抬头看着那个小小的黑洞:“真话精灵,你知道天花板上的那个洞是什么吗?”
“所以,你在天花板上看到的那个洞……”真话精灵说。
尼古拉斯突然感到一阵发冷:“哪些人类?”
“一点不错。”
“我不知道。一群男人。四十一天前了,他们来到这儿,每个人都热情地欢迎他们。沃多吩咐在村公所专门举办宴会招待他们,并且邀请他们在这里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可是,那天夜里,他们绑架了一个妖精孩子,把他放在雪橇上,赶在天亮之前逃走了。”
“我喜欢烟。”赛巴斯蒂安若有所思地加了一句。
这时他自然感到害怕了。他感觉仿佛正在坠落,身体却动弹不得。他从头上脱下爸爸的帽子,出神地盯着它。比被一个巨怪杀死更可怕,甚至比被关在妖精监狱里更可怕的,是想到自己的爸爸竟然是绑架小奇普的那些男人中的一个。尼古拉斯不愿意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但它在脑海里真实存在着,他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是啊,”真话精灵说,“这是一句真话。”
“什么乔耳?”
“哦,没有。他被绑架了。”
“被绑架了?”
“伐木工乔耳。”
“小奇普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只是一种你还没能理解的可能。”他大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古拉斯努力不去理会死亡的威胁,不去理会巨怪那双灰色的、布满肉瘤的、勒脖子的大手,又把脸转向了真话精灵。他仍然有点害怕精灵,但又知道害怕并不会对他有任何帮助。他还知道,如果他想知道答案,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间特殊的牢房更理想了:“如果我问你问题,你是不是必须对我说实话?”
真话精灵使劲点了点头:“是啊,我是一个真话精灵嘛。”
“不是被精灵,也不是被巨怪绑架的。我想,如果是精灵、巨怪,甚至唐格布干的,都不会掀起这样的轩然大波。不是这样。他是被人类绑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