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自进化者必须是像土狼一样高明的魔术师。这位魔术师对自身的改造永远也不满意。它总是抓住自己的尾巴把自己里外翻转,变成更复杂、更柔韧、更花俏、更依赖自己的东西,就会再次无休无止地努力去抓自己的尾巴。
人为进化也将经历同样的演变过程,既是人为的,也是自然的。我们会把它设计得能够完成指定的工作,也会培育一些人工进化的新物种来把某些特殊的工作做得更好。这样许多年多之后,你也许就能够从目录里选用一个特定的人工进化的品牌,得到拥有适度新颖度,或自引导完美的人工进化。但是,人工进化与其它任何进化系统一样,也会拥有某种偏好。任何一个种类,确凿无疑地,都不会完全接受我们的控制,它们拥有自己的进化日程。
我核对证据,确定进化的目标正是它自己。
宇宙容忍这种几近残酷的进化积蓄更为强大的进化性,究竟得到了什么?
进化的数学运算并非驱使它造出更多的火烈鸟、更多的蒲公英,或者更多的其它生物实体。多产不过是进化的副产品——瞧,孵化数百万的青蛙——不是目标。相反,进化的方向是实现自我。
群选择仍然是一个有争议的观点,而巴斯那涉及面更广的结论更具争议性。他认为“进化的主要特性在自然选择单位之间进行的转换中形成。”因此,他说,“在每一个转型期——在生命发展史中每一个有新的自我复制单位出现的阶段——涉及自然选择运作模式的规则都发生了彻底改变”。简而言之,大自然的进化本身也进化了。
因此,生命的历史,就是一系列由不断扩展的生命复杂性导致的各种各样进化的过程。由于生命变得越来越层次化——基因、细胞、组织、物种——进化改变了工作目标。耶鲁大学的生物学家利奥·巴斯称,在进化之进化的每一个阶段,受制于自然选择的单位层级在提高。巴斯写道,“生命的历史就是一个选择不同单位的历史。”自然选择选择的是个体;巴斯认为构成个体的部分一直在随时间发生演变。举个例子来说,数十亿年前,细胞是自然选择的单位,但最终细胞组合起来构成了组合体,自然选择就转而选择它们的组合体——多细胞有机生命体——将其作为个体来选择。看待这个问题的方法之一,就是看构成进化个体的单位演变出了什么。起初,个体是一个稳定的系统,然后是分子,然后是细胞,然后是一个生物体。接下来是什么呢?自达尔文以来,许多富有想象力的进化论者就提出了“群选择”,即那种以物种组群为单位,好像一个物种就是一个个体的进化。某些种类物种的生存或者灭绝,不是因为这种生物体的生存力,而是因为其物种性中不为人知的某些特质——或许是进化性吧。
我所能看到的,就是可能性。
对进化之进化的综述可作如下推测。起初,进化启动了各色自我复制,产生足够的数量以诱发自然选择。一旦数量膨胀,定向的突变就逐渐重要起来。接下来,共生开始成为进化的主要推动者和振荡器,依靠自然选择产生的变化滋养。随着形态的增大,对形态的制约开始形成。随着基因组长度的增长,内部选择开始控制基因组。随着基因的集结,种形成和物种级别的选择即行闯入。由于生物体拥有了足够的复杂性,行为和肢体的进化显露出现。最终,智力萌芽,拉马克的文明进化取而代之。随着我们人类引入基因工程和自编程的机器人,地球上进化的构成组织将继续进化。
如果真的存在各种各样的人工进化,真的存在在我们称之为进化的那个东西中自行进化的子进化混合物,那么,这个更大的进化,这个变化的变化的特征是什么?这个超进化——不但包括一般级别的进化,而且包括穿行其中的更大进化——它的特征是什么?它又通往何方?进化究竟想要做什么?
而且,在我看来,可能性是蛮不错的终点。
生命是进化的培养基。生命提供了生物组织和物种的原材料,从而使得进化得以进一步进化。没有浩浩荡荡日益复杂化的生物,进化就无法进化出更大的进化性。所以,进化产生复杂性和多样性以及成百上千万的存在,从而为自己拓展空间,以进化成更强大的进化者。
进化的过程不断地集中力量,一次次及时地再造自己。每一次改造,进化都变成更有能力改造自己的过程。因此,“它既是来源,又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