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抗我母亲的意思将是一项不可饶恕的错误。”
“这是人类的法律,重要的是单靠它并不能统治国家。”
“但是没有人有一丁点儿消息!”
拉美西斯显得局促不安,妮菲塔莉的美貌好似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她短暂的出现已深深烙在他的心上。
一位年轻的女子将一些信件放在皇后左手边的矮几上便悄悄地离开了。她的短暂出现极像一道射人树叶中的阳光。
“但是……您给她的是违背她意愿的东西!”
“这次的会面真愉快,”杜雅说,“但是你真正的动机是什么?”
“你这样擅自闯入是什么意思?”
“一位如此年轻的人却担负这么重的责任!”
“有件异常的事情令我觉得惊讶:为什么温柔的伊瑟迟迟未向我表达她的关怀呢?”
“你不知道法老和大皇后之间有肉眼看不见的默契吗?”
“正如我所了解的!所以你要她接受一项可怕的考验?”
惟有亚眉尼闷闷不乐。拉美西斯猜测他孱弱的体质是他忧郁的原因,但是亚眉尼心中有数。
伊瑟再也忍不住,呜咽起来。她绝望地紧紧抱住拉美西斯。
一位眼尖的警备人员用食指指向一堆石丘。“有一小支沙漠商队朝我们的方向走过来。”
“非比寻常,”这位警备人员有很强烈的直觉,“我肯定是在逃亡的小偷。把他们拦截下来。”
返抵国门后,法老从杜雅手里接过了权杖。中央部门极信任皇后,她在应付令许多高官失去理智的政客游戏的同时还多做了一些日常化的工作。当塞提不得不暂时离开国家领导人的位子时,他可以平静放心地离开,他知道杜雅不会背叛他,也知道国家将被智慧和清醒所掌握。
“她也相信你母亲有预谋,而且到处散播尖酸刻薄的批评和对背信弃义的控诉。”
“她拥有出众的才华。”
拉美西斯将她扶起,把她揽在身旁,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继续倾诉衷情。
“这是以如此卑鄙的手段怀疑我母亲,甚至污蔑她名声的理由吗?”
“事情的表象使我们迷失了方向,我们……”
“什么目的呢?”
“你自己不也才十七岁。在国王和我的眼中,只有心灵和行动的一致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拉美西斯惊愕的表情,他的母亲觉得好笑。
“她会……被起诉吗?”
那是靠近沙漠的第一片耕地!摄政王折回军队,宣布这个好消息,顿时欢呼声响彻云霄。
一部分军队展开行动。
“她的反应很正常。”
“派人去找她。”
“凭她的直觉。”
拉美西斯集中精神。起初,他只看到一些静止不动的方块;之后,他分辨出是几头驴子和两名骑士。
伊瑟忘了梳妆,急急跪倒在拉美西斯的脚下。“请原谅我,求求你。”
“你将自毁声誉。你不知道我的客人都是重要人士吗?”
“我那么担心,那么烦恼……”
“我就知道我会找到你。”当赛大武忙着照料那位被毒蝎咬伤的采石矿工时,他在拉美西斯的耳边喃喃道。
“一场简单的应试比赛。她被征召到孟斐斯来当哈托尔神庙的女祭司,然后我看上了她。”
“你哪儿不舒服?”
“对不起……”伊瑟开始哭泣。
“几乎全部的朝臣官员和贵族夫人都和她的想法一样,他们责备我不调派救援军,而我却知道塞提和你,你们平安无事。虽然我们有神庙和祭奠,但是很少人知道可以用心灵和时间与空间以外的冥世沟通。”
“干吗这么激动?”
“我将为你辩解,因为你是真心痛苦。”
“我还记得,请相信我。”
“我才不在乎!”
“她还很年轻。”
“你们的婚约结束啦?”
“伊瑟。”
谢纳是第一个向他父亲和弟弟道贺的人,他们完成了一项真正的探险,值得登录在大事记里。国王的长子自荐当记录人,但是塞提将这份工作交给拉美西斯。拉美西斯将在对词汇的选择和文体的运用极尽吹毛求疵的亚眉尼的协助下完成这项工作。远征队的成员争先恐后地向人们描述法老从可怕的死亡中将他们解救出来的传奇。
“的确是。”
拉美西斯放声大笑。“工作过度会对你身体不好,朋友。我命令你去散散步或做点儿运动。”
伊瑟忽然间平静下来。“皇后的本意……”
“后殿培育我们的女孩从事多样化的工作。”
“这么严重?”
拉美西斯是个硬汉,一个有气魄的人。他有能力驾驭和对抗任何形式的逆境,但是他经得起成为一个法老王的沉重孤独吗?为了让他事前有所准备,塞提让他独自做精神上和实际的旅行,尽管还有一些计划待完成。
伊瑟用力推开谢纳的门,他和几名大官员正兴高采烈地品尝着加了香辣肉汁的烤牛排。
“她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批评您阴谋策划国王的失踪,以便篡位。”
“您不在意这种忘恩负义和不公平的行为吗?”
“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这位年轻的书记员已经准备好接受责备,只有说出真相才能洗涤他的罪恶感。
“她是谁?”拉美西斯问。
“没有事实根据的批评可能使你面临首相法庭的审判。一旦亵渎陛下的罪证被证实,你将被判服劳役或放逐的处罚。”
没有任何人罹难,法老和摄政王很庆幸能平安地带回所有的部队。几名生病的士兵拖着沉重的脚步,希望回国后能有几个星期的休假;一位被黑毒蝎叮咬的采石工人,被人用担架抬着,他的高烧和胸口疼痛令军医很担心。
“用什么方式?”
“你太严峻了。”杜雅说。
“妮菲塔莉,我的新管家。”
“她的心愿本来是进入神庙工作,不再出来。”
“叫伊瑟放心,”杜雅嘱咐,“我对她没有怨言。但是希望她学会分辨是非善恶,假如她办不到的话,至少叫她闭嘴。”
“是事实,亲爱的,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不久后,他们便将这两名犯人抓到摄政王面前:赛大武破口大骂,亚眉尼则濒临垂死边缘。
“埃及危在旦夕的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情大吃大喝!”
“她也……和我一样有罪。”
“她诽谤了埃及的皇后。”
“放开我!”
杜雅将妮菲塔莉引荐给国王,这个年轻的女子紧张得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只是鞠躬敬礼。塞提观察了她几分钟,向她叮咛要她尽最大的努力做好分内的工作,管理大皇后的家事需要威严与谨慎。妮菲塔莉离开时连抬眼看一下国王都不敢。
“我也不清楚。我一见到妮菲塔莉,就觉得她是个很特别的人。她在封闭的神庙里怡然自得,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她还有另一项任务要完成。假如我弄错了,她将选择她自己的路。”
亚眉尼低下头。
“我可能雇用一位庸才吗?”
“你对哪些人说了?”他问,面色凝重。
“她从哪儿得知这样的消息呢?”
“对一些人……我忘记了……我担心得快发疯了,我要他们派人去找你。”
“我母亲确信法老不会有危险。”
“你不知道塞提和拉美西斯在沙漠东部失踪了吗?”
“派人去找她!”
当然,他本来可以赋予拉美西斯一个摄政王的真正权力,但是国王宁可采取以身作则的态度,以神奇的方式传递他的经验,而不是将儿子丢向四面楚歌,充满陷阱的权力战场。
谢纳并没有不高兴:伊瑟既激动又担心,必然会去散播有关杜雅皇后最糟糕的流言;大会议一定会要求杜雅解释,她的名誉将一落千丈,而人们自然会请他出来主持国政。
她头发散乱,用那颤抖的双手抱住摄政王的脚踝。
拉美西斯向他母亲介绍夜警——一条黄毛狗,还有刽子手——一头努比亚狮子,它的体型开始大得吓人了。这两个摄政王的伙伴,晓得加诸于它们身上的荣耀,举止十分合宜;皇后私人御厨替它们准备了食物,它们头对脚地吃了起来,然后在棕榈树的阴影下快活地睡了个午觉。
“法老不在时,皇后掌权,我们遵从就是了。”
那些大官都被吓住了。国王的长子站了起来,向在座的客人道歉后,便将伊瑟拖到餐厅外面。
拉美西斯越过一座小山丘,看到远处有一个小小的绿点。
“因为她拒绝调派救援军……”
伊瑟惊讶地张大眼睛。“这是个可恶的笑话吧?”
“我曾经怀疑过你的母亲,而且我认为她企图夺取政权。”
“她犯了什么错?”
“这不是皇后的本意……”
“我曾经见过她,她怎么得到这样一个重要工作的?”
拉美西斯走在远征队的最前面,他们在建造了一座庙宇和几间能供淘金工人舒适工作的房子后,就从东沙漠归来了;国王发现的那片平静水面可以使一口泉井源源不绝好几年,而那些驴子的背上则挂着装满了上等金块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