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他说:闭嘴,塞巴斯蒂安。
我们都想大笑,但你永远无法猜测校长的心思。
斯坦利·加伯说:没错,我们每天都穿上盔甲参加战斗。大家都笑了,因为斯坦利在学校里的工作最轻松:会话老师,没有书面作业,没有书。他到底对参加战斗又知道多少呢?他坐在讲台后面,问那几个小班的学生,今天想谈些什么呀。他只需要纠正他们的发音。他对我说上高中以后再纠正发音真是太晚了。这不是电影《窈窕淑女》,他也不是亨利·希金斯教授。他心情不好或者他们不想说话的时候,就叫他们走开,而他到自助餐厅来讨论美国教育糟糕的现状。
这是明媚的三月天。坐在甲板上看游客们兴致勃勃地拿着相机拍自由女神像,看前方长长的一指宽的哈德逊河,还有水面上漂来的曼哈顿的轮廓线,真是令人榆快。水面上泛起滔滔的小波浪,一片生机勃勃。微风从纽约湾海峡带来一丝温暖的春意。哦,天气真好。我愿意站在操舵室,驾驶这艘旧渡船来往穿梭于拖船、平底驳船、货轮和客轮之间。这些船在纽约港掀起巨浪,拍打在渡船码头上。
我让学生们把书带到教室里来,他们声称:马德小姐从来没给过我们什么书。经济公民权那几个班说:我们对《你和你的世界》一无所知。英语班说他们从来没看过《地球上的巨人》,也没看过《赛拉斯·马纳》。教务部主任说:他们当然有书,领书的时候,都得填写收据。看看马德小姐的桌子,对不起,你的桌子,你会找到的。
索罗拉先生透过烟雾冲斯坦利笑笑。那么,加伯先生,他说,退休会是怎样的滋味?
哦,是的。是那样的吗,朱利奥?
我叔叔说他是犹太人。
我给了他钱和小费。他摇摇头走了,嘴里喊着:擦鞋,擦鞋。
这就是我这辈子要做的事吗?乘地铁,坐渡船到斯塔滕岛,爬上小山来到麦基职高,在考勤钟前打卡,从自己的邮箱里掏出一摞纸,日复一日一个班接着一个班地对学生们说:请坐,翻开笔记本,拿出钢笔。你没有纸吗?这儿有纸。你没有钢笔吗?给你一支,抄黑板上的笔记。你坐那儿看不见吗?乔伊,你愿意和布莱恩换一下座位吗?快点,乔伊。不要那样,不,乔伊,我没有说你是个笨蛋,只是叫你和需要戴眼镜的布菜恩换一下座位。你不需要眼镜吗,布莱恩?好吧,为什么你们得变动位置?不要紧,乔伊,只是变动一下位置,好吗?弗雷迪,把那三明治放到一边,现在不是午饭时间。我不管你是不是饿了。不,你不能到卫生间吃三明治。你们不应该在厕所里吃三明治。怎么啦,玛利亚?你生病了。你要去看校医吗?好吧,这是通行证。戴安娜,你能送玛利亚去校医院吗?告诉我护土都说了些什么。不,我知道他们们不会告诉你她出了什么问题,只是想知道她能不能回来上课。这是什么,艾伯特。你也生病了吗?不,你没有生病,艾伯特。你就坐在那儿,做你的作业。你要看病吗,艾伯特?你真的生病了吗?你拉肚子了吗?好吧,这是到男厕所的通行证,不要整节课都待在那里。其他人抄完黑板上的笔记。就要考试了,你们知道的,是不是啊?就要考试了。怎么啦,塞巴斯蒂安?你的钢笔没水了?好吧,你为什么不说话呢?是的,你现在是在说话,但是你可以在十分钟前说。哦,你不想打搅这些病人。你真好,塞巴斯蒂安。有人能借塞巴斯蒂安一支钢笔吗?哦,快点。怎么了,乔伊?塞巴斯蒂安是一个什么?一个什么?你不应该那么说,乔伊。塞巴斯蒂安,坐下,教室里不能打架。怎么啦,安?你想走?去哪儿,安?哦,你来月经了?你是对的,乔伊。她没有必要告诉全世界。嗯,丹尼拉?你想陪安去厕所?为什么?哦,她没有,噢,她英语说得不好,可这和她要她陪有什么关系呢?怎么啦,乔伊?你认为女孩子不应该那样说话。放松,丹尼拉,放松,你没必要侮辱人。怎么啦,乔伊?你很可笑,人们不应该那样说话。好了,放松,丹尼拉。我知道你是在维护需要上厕所、上卫生间的安。那么,去吧,带她去那儿吧。其他人抄黑板上的笔记。哦,你也看不见?你想到前面来?好吧,到前面来。这里有个空座,但是你的笔记本在哪儿呢?你把它掉在公交车上了。好吧,你需要一张纸。给你纸。你需要一支笔?给你笔。你需要上卫生间?好吧,去去去上卫生间吧,吃三明治吧,和朋友们鬼混吧,该死的上帝啊。
我不知道,但他看上去不像。他可能是西西里人。
你们其他人,你们什么时候拿的书?
他们说:哦,迈考特先生,明天你应该休息。爱尔兰节日。天哪,你是爱尔兰人。你应该去游行。
明天我会到这儿来。
迈考特。
迈考特先生,和我们讲讲你的女朋友。你一定有一个不错的女朋友。你真的很可爱。我母亲离婚了,她想见见你。
到老师叫停的时候了。好了,好了,翻开你们的笔记本。教室里传来一阵痛苦的叫喊声:笔记本,笔记本,迈考特先生,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们?在爱尔兰人节日里,我们不想学什么《你和你的世界》。我母亲的母亲是爱尔兰人。我们应该心怀敬意。为什么你不能和我们讲讲爱尔兰学校里的事呢,为什么?
当我那一天出现在教室里的时候,他们一阵牢骚。呀,操,天哪。对不起,说脏话了。你是什么样的爱尔兰人哪?嘿,老师,你也许会在今天晚上和所有爱尔兰人一起外出,明天你就不会来了吧?
意大利老人们在斯塔滕岛的渡船上走来走去,寻找要擦鞋的顾客。我晚上的日子不好过,白天就更不好过。有什么理由不该花一美元外加二十五美分小费来擦鞋呢?尽管这个意大利老人摇摇头,用他那蹩脚的英语对我说,我应该到德兰西大街他那卖鞋子的兄弟那儿买双新鞋,如果我提到渡船上的阿方索,他会给我个好价钱。
偏执狂。我查过这个单词。如果我站在一个班的学生面前,一个孩子对另一个小声说了些什么,接着他们都大笑起来,就是在笑话我吗?他们会坐在自助餐厅里模仿我的口音,嘲笑我的红眼睛吗?我知道他们会的,因为我们在利米国民学校做过同样的事。如果担心这个,我还不如在信托银行信贷部度过一生。
他们会不高兴的。
哦,来亲我的屁股吧,乔伊。
我正在学习高中学生的推延战术:抓住任何不用上课的机会。他们讨好奉承,劝诱哄骗,双手放在胸前,声称渴望听到所有关于爱尔兰和爱尔兰人的事。他们几天前就想问了,但是一直拖到圣帕特里克节,知道到时候我会庆祝自己的文化传统和宗教之类的。我能对他们讲些爱尔兰音乐吗?爱尔兰一直是绿色的,这是真的吗?女孩子有那可爱的小翘鼻,男人们喝酒喝酒喝酒,这是真的吗,迈考特先生?
差不多。
他们愤愤不平。翻开我们的笔记本?爱尔兰人的节日。在我们送给你贺卡什么的之后,你却叫我们翻开笔记本?
他走到讲台旁,看了看贺卡,笑了。他们一定喜欢你,嗯?你到这儿多久了?一个星期?
白痴,芬兰人长得什么样呀?
教室里一阵小声威胁和许诺。我今天不待在学校。我要去市里游行。所有的天主教学校都放假了。我是天主教徒。为什么今天就不能休息?操。这节课结束后,你就会看见我的屁股上了渡船。你来吗,乔伊?
我没上。
啊,是啊。
迈考伊先生。
他看上去不像芬兰人。
为什么我们不能在班里看呢?其他的老师都对自己班的学生说:好了,亨利,你念第十九页。好了,南希,你念第二十页。他们就是这样看完书的。别人念书的时候,我们可以低下头打个瞌睡。哈哈哈,只是开玩笑,迈考特先生。
芬兰,笨蛋。那地方总是黑漆漆的。
迈考特先生,我在电视上看过那部爱尔兰电影《蓬门今始为君开》。约翰·韦恩狠狠揍了他妻子一顿。她的名字叫什么来着?人们在爱尔兰就是那么干的吗,揍老婆?
噢,我愿意生活在一个可以不用上高中的国家。
好吧,你从哪里拿的书?
我对他们讲了爱尔兰的事,因为别无选择。学生们已经控制了那一天,我无能为力。我可以用《你和你的世界》和《赛拉斯·马纳》来威胁他们,让自己感到满足:我掌控一切,我在教书。但是我知道,如果那样,学生们就会接二连三地要求拿通行证上厕所、看病、找咨询顾问。我能要张通行证,给我在曼哈顿因患癌症而生命垂危的叔叔打电话吗?如果今天坚持遵守教学大纲,我就只能自己对自己说话。本能告诉我,美国教室里,一群经验丰富的学生能让一个没有经验的老师发疯。
只有一只手。
教室里很吵。嘿,迈考特先生,你怎么不穿绿色的衣服?因为他不需要,笨蛋,他是爱尔兰人。迈考特先生,你为什么不去游行?因为他刚开始这份工作。看在上帝的分上,他到这儿才一个星期。
大多数守旧派都是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幸存下来的。他们不会谈论那场战争,只是偶尔暗示一下卡西诺战役、阿登战役时的艰难日子,战俘营里的日本囚犯,开着坦克进入德国城镇寻找母亲的家人。如果你见到过这一切,就不会听那些孩子的鬼话了。你打仗,他们现在才可以每天屁股坐在学校里,吃着一直哭着要吃的学校午饭。他们得到的可比你父亲母亲曾经得到的多。
如果我休息并在床上躺一整天,他们就会很开心。代课老师不会费力去点名,学生们就会逃课。呀,快点,迈考特先生,你需要和爱尔兰朋友一起度假。我是说如果你在爱尔兰,你就不用来学校了,是吗?
芬兰人?什么是芬兰人?
消息从一个班传到另一个班。第二天,每张桌子上都有了一本书,《你和你的世界》。主任带着索罗拉先生回来时,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罗拉先生微微一笑。那么,迈考特先生,我们回到正轨上了,嗯?
我知道他们在撒谎,因为每个班总有两三个有书的学生。我知道他们是通过正常方式拿到的书。老师有领书收据。我不想问那些有书的学生是如何拿到的,以免让他们难堪,让他们的同学成为撒谎者。
不。我母亲会杀了我的。我不是爱尔兰人。
你不该那样骂人,你不该那样说上帝的名字。
哦,迈考特先生,你就不能给我们讲点关于爱尔兰之类的事吗?
耶,但是,如果你们没有厨房,怎么做饭呢?
我知道。谢谢你们送的贺卡,但今天是正常上课的日子。就要考试了,我们得上完《你和你的世界》。
如果把书放在柜子里,你们怎么看呢?
朱利奥。
教室里一片牢骚。这一天已经没有绿色了。哦,迈考特先生,要是你知道我们有多恨那本书就好了。
他们带给我绿色的东西:一个喷了绿颜色的土豆、一个绿色的硬面包圈、一瓶喜力啤酒(因为它是绿色的)、一棵卷心菜(洞洞代表眼睛、鼻子和嘴巴,戴着一顶在艺术教室里做的矮妖精的绿色小帽)。卷心菜名叫凯文,有一个女朋友:一只名叫莫林的茄子。有一张两英尺乘两英尺的贺卡,祝我“圣帕特里克节快乐”,里面有一幅由绿纸剪成的三叶草、橡树棍和威士忌酒瓶拼成的拼贴画。还有一幅画画着一块绿色咸牛肉,圣帕特里克举着一杯绿色的啤酒而不是牧杖说:我担保,老天作证,这是爱尔兰人的伟大日子。另一幅画画着我拿着一个写有“亲我,我是爱尔兰人”的气球。贺卡上签着我那五个班几十个学生的名字,还点缀着外形像三叶草的笑脸。
我不管。没有哥伦布发现这个国家,爱尔兰人就到不了这儿。哥伦布是意大利人。
是的。
这一天,每张桌子上可能都会有一本书。这一天,学生和老师组成了一条统一战线,对抗外来者:主任和校长。但是一旦他们离开,蜜月也就结束了。教室里传来一阵阵抱怨这些书的声音。它们太无聊,太重了。为什么每天都要把书带到学校里来呢?英语班的学生说:哦,《赛拉斯·马纳》是一本小书,但如果得带《地球上的巨人》,你就需要好好吃顿早饭了。它太大,太无聊了。每天都得带吗?为什么不能把书放在教室的柜子里呢?
我是一个新老师,已经输了第一场战斗。这都是圣帕特里克的错。我对这个班和那一天我的其他班级讲爱尔兰学校的事:拿着拐杖、皮带、笞条的老师;我们得记住并背诵所有东西;如果在教室里打架,老师就会杀了我们;不允许提问或讨论;我们十四岁离开学校,送信或者根本没有工作。
教师自助餐厅里有两个思想流派。守旧的人告诉我:你还年轻,是个新人,但是不要让那些该死的孩子骑在你头上,让他们明白谁是教室的主人。记住,你就是那个主人。教学中,管理是件大事。没有了管理,你就不能教学。你有颁发通行证和让他们不及格的权力。他们他妈的知道得很清楚,如果不及格,这个社会上就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他们就会扫大街,洗碗。那都是他们的错,那些小家伙。不要听他们的鬼话。你是主人,拿红笔的人。
高中怎么样,迈考特先生?
我不知道什么是感觉到的需求。我没有问,怕暴露自己的无知。年轻老师对年纪较大的老师摇摇头,告诉我,战争已经结束了,这些孩子不是敌人,是我们的孩子,看在上帝的分上。
没有人想下注。我对他们说:好了,翻开你们的笔记本。
他擦完鞋,摇了摇头,只收我五毛钱,因为这是他这几年见到过的最烂的一双鞋,流浪汉的鞋,死人都不会穿的鞋。我应该到德兰西大街去,不要忘了告诉他兄弟是谁让我去的。我对他说,我刚开始一份新工作,没钱买新鞋。他说:好吧,好吧,给我一块钱。他说,你是老师,对吧?我说,你怎么知道的?他说,老师总是穿破烂鞋。
我觉得我的心在跳。即使我是一个新老师,也很生气。这是我的班,没有人可以闯进来,让我的一个学生难堪。上帝,我得说点什么,得站到这个男孩和主任之间。我对主任说:我已经问过朱利奥这个问题了,他当时没来上课,下午才从马德小姐那儿拿的书。
那会是令人愉快的生活,比每天面对几十个高中生要轻松得多。他们私下里推来推去,做小动作,眨眼睛,大笑,抱怨,提出异议,不理睬我,好像我是教室里的一件家具。我的脑海里飘过一段记忆,那是在纽约大学的一个上午,一张脸孔说:我们是不是有点偏执狂?
那又怎么啦?我也不是爱尔兰人。
我们有火炉。在上面烧水泡茶。我们吃面包。
他们不相信我们没有电,想知道我们是如何冷藏食品的。那个问厨房里是否养猪的男孩说每个人都有冰箱。另一个男孩说他说得不对。他母亲在西西里长大,那儿也没有冰箱。如果那个问厨房里是否养猪的男孩不相信,他们可以放学后在一条小黑巷里见,只有一人能走出那小巷。几个女孩叫他俩冷静。一个女孩说,她为我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而难过。如果她能回到那个时代,就带我回家,让我好好洗个澡,想洗多久就洗多久。我还可以吃冰箱里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东西。女孩们点点头,男孩们很安静。我很高兴铃声响了,我终于可以带着一种奇怪的感觉逃到教师厕所里去。
嗯,这很好,但还要看你能不能让他们回到学习上来。他朝门门走去后面传来“爱尔兰人节日快乐,索罗拉先生”,但他没有转身就走了。有人看了看教室后面说:索罗拉先生是个可怕的意大利人。之后,教室里出现了一场混战,直到我威胁他们要考《你和你的世界》才停止。这时,有人说:索罗拉不是什么意大利人,他是芬兰人。
胡扯。他们让黑人参加游行。如果让黑人参加,为什么我就该坐在这儿?我还是个意大利天主教徒呢。
迈考特先生,爱尔兰没有高中吗?
教室里一片寂静。他们知道我撒谎了。朱利奥知道我撒谎了。主任一定怀疑我撒谎了,但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我们会弄清楚这件事的,然后走了。
爱尔兰人只想让爱尔兰人参加游行。
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想尽办法不上《你和你的世界》。迈考特先生,你的厨房里养猪吗?
斯坦利冲他笑笑:你应该知道的,索罗拉先生。你已经退休很多年了。
他不是西西里人。他是芬兰人。我赌一美元。有人想赌吗?
有几十所高中,但他们不鼓励我那个学校的孩子去。
索罗拉先生打开门。一切正常吗,迈考特先生?
好吧。
你拿到这本书的时候,班上其他同学也拿到了吗?
桌子里没有任何领书的收据。有旅行手册、填字游戏书、各种各样的表格、使用手册、马德小姐写的却从来没有寄出的信件、一些她以前的学生写给她的信、一本德语版的《巴赫传》、一本法语版的《巴尔扎克传》。我说:马德小姐没有发过书吗?你们没有填写过领书收据吗?这时,教室里到处都是茫然的表情。他们互相看了看,摇摇头。你们拿到过书吗?我们不记得拿过书。马德小姐,她从来什么都不做。
塞巴斯蒂安说:耶,露馅了。我暗暗发誓:以后我会逮着你的,你这个小家伙。
啊,我从马德小姐那儿,啊,拿的。
我们没有厨房。
哦,是的。
主任在楼道里拦住我。嗯,那些书怎么样了?我对他说,我不能让那些有书的学生难堪时,他说:胡扯,然后在下一节课怒气冲冲地走进我的班。好吧,有书的举起手来。
教室里一阵轻微的兴奋和喊叫声:打,打,揍他,乔伊,揍他,因为打架是另一种消磨时间、让老师无法讲课的方法。
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师说:感觉到的需求,屁话。从飞机上跳下,跳到一个到处都是德国佬的战场,你就知道什么是感觉到的需求了。约翰·杜威也只配亲我的屁股,就像那些来高中胡扯教学的他妈的大学教授一样。如果一个高中生走过来,在他们的腿上尿尿,他们是不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年轻点的老师不那么自信。他们上过教育心理学和教育哲学的课,看过约翰·杜威的书。他们对我说,这些孩子也是人,我们得满足他们感觉到的需求。
迈考特先生,我有一个年龄和你差不多的姐姐。她在银行有份大工作,喜欢那种老音乐,平·克罗斯贝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