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困宁化堡的民兵曾用一个大地雷在汾河岸上杀伤敌寇七名。敌人恼羞成怒,即在同行的宁化伪区长马善功身上泄愤,当场指着伪区长的鼻子大骂:“你的通匪通匪的,该死!”顺手一枪,就把伪区长打死了。从此以后,敌人便不敢再出来进犯。民兵在据点外面打不上敌人,就进逼到据点跟前去活动。一九四四年十一月九日,民兵英雄赵尚高曾率领着村里的民兵到宁化堡据点里埋了地雷,并且在城门口、街道上及无人走的地方挖了许多地雷坑,还把大粪和煤烟倒进敌人的饮水井里,在井口埋了地雷。临走的时候,他们又把一个地雷埋在城门洞下,把雷线拴到门扇上。第二天敌人一开城门,就炸伤了一名伪军。敌人在城墙上一看,到处都像埋过地雷的样子,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乘此机会,赵尚高又在十二日带领民兵破坏离宁化堡据点五里的两处煤窑。经过动员,有一百多个老百姓拿着铁锹赶来参战,四小时便把窑口填平。从那天起,敌人就没有煤烧,也没有水吃。十三日有一股敌人到水井边和煤窑上侦察,又被民兵埋的地雷炸得逃了回去。敌伪军及其家属的五六十个炉灶无法生火做饭,一场大雪使得敌人的住房都变成了冰窑,他们就强拆民房当柴烧。伪组织人员不堪这种饥寒交迫的生活,加以我军对敌伪人员的政治攻势,伪组织人员纷纷反正。后来,敌人就弃碉堡逃走,退出宁化堡据点。
一股敌人到了岚县,准备在一个村庄里宿营。一个敌人的马夫拉着大洋马去推一座大门,脚下触发了民兵埋的地雷,洋马被炸成两截,日本兵也倒毙在门边。敌人打算做饭,到处找不见锅,后来在河滩里发现一个小锅,有个敌人去取,又被炸死了。
对地雷的大量使用,给围困据点提供了一种新经验:地雷不但可以防御,而且能够向着敌人的大小碉堡进攻,在碉堡外面形成囚禁敌伪的罗网。当第八分区的民兵围困孤孤山敌人据点时,根据二十七天的统计,民兵即在据点四周大规模埋雷十次,爆炸地雷二十七颗,炸死炸伤敌伪军五十一名,每颗地雷几乎平均毙伤两个敌人。这样就使孤孤山和外间完全断绝了来往。
“地雷看家”的本领是很强的。一九四四年十月五日,从同蒲路上出扰的敌人窜入朔县第四区,六日走到下木角村时,用手去推第一家的门,有两个日本兵即被地雷炸死,一个伪军也被炸伤。敌人只好在窗子里边进出,或者用石头和长杆推门。七日,十几个汉奸到白殿沟去,触发民兵沈存德埋的地雷,为首的汉奸被炸烂了屁股。十五日晚上,敌人又从新安庄派一小股敌人到富家坪去骚扰,村里的群众早已转移,家家大门上都挂了地雷,又把地雷埋的满街都是。敌人进了村子,小心地用石头去打门,不料门里的地雷还没响,脚下的地雷先开了花,炸得敌人东倒西歪。
另一次,朔县有一股敌人出扰,民兵王斌等先在村子里布下地雷阵,就转移到山头上去监视敌人。他们看到敌人快要进村时,便用“二将军”(一种土造的铁炮)迎头轰击。敌人不知道这是什么炮,拼命跑到东面一座山上,架起大炮就朝民兵占领的山头轰击。民兵边战边退,在村庄周围的山头上跟敌人周旋,一直打到太阳落山,敌人才进入村庄。有七个日本兵一齐拥到村口油坊里去抢油,不防大号地雷突然在脚底下开花,五个敌人应声而死,两个受了重伤。一同进村的伪军以为“没事了”,走进油坊里面去发洋财,一个伸手去开箱子,当即被炸倒;另一个见有一斗小米,用手去端,又是“轰”的一声,负了重伤。
一九四四年秋天,交城的民兵高月明等,为防敌军出扰,在大皮山头上做了三个草人吓唬敌军。有天古交据点里的日军来到这里,把三个草人都捣毁了。高月明和村里的民兵又扎了三个草人,并且在草人下面埋了大个儿的地雷。敌人二次来到大皮山,有四个日本兵又去毁坏草人,用力把草人一推,地雷响了,炸死炸伤三人,其余的敌人拔腿就逃,一口气跑回古交据点。
地雷是民兵保卫生命财产、防御敌寇的好武器,人们称它是“不睡觉的哨兵”。在接近敌占区的那些村庄,随时可能受到敌人的窜扰,经常是一日数惊。自从开展了爆破运动,地雷便封锁住敌人进犯的道路。每晚,村里村外地雷密布,群众可以安然休息,敌人却不敢接近遍布地雷的村庄。
未开展地雷战前,一九四〇年冬季反“扫荡”中,兴县黑峪口等二十个村庄,就被打死一百四十三人,一些人家被杀绝。仅赵家川口一村,就被杀害了二十二人。一九四四年冬季,敌人又到了赵家川口,在村边的河滩上接连踏响了三颗地雷,伤亡很大,就没敢进村子,连夜转移到村外的山沟去宿营。有一股敌人在赵家川口村外的河滩里,在寒风中铺了一层干草宿营,夜里遭到民兵袭击,敌人慌乱了二十多分钟,便在事先看好的沙地里集合,突然地下“轰轰”两声巨响——原来民兵连夜潜入布下了地雷阵。赵家川口的民兵为死难的乡亲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