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没有什么原因致使他自杀吧?”
次日,有关亚历克斯·普里查德尸体的验尸听证会举行。托马斯医生对尸体的发现作了见证。
然后,博比说明在医生离开现场去求救后约五分钟,那人实际已经死亡。他的证词便结束了。
“我只能说所有的伤势充分说明死者的身体撞上了五六十英尺下的岩石。”
这位女士看来有点困窘。
“如果你想那样说,就是这样。”托马斯医生悲哀地说。
“现在就这场灾祸的原因,托马斯医生,你有何见解?”
“是一种惊叫吗?”
“哦,完全是这样。亚历克斯总是高高兴兴的。”
“用日常语言来说,这个人背脊断了吗?”
“你怎样解释这个事实,即你弟弟不带任何行李,甚至连个背包都不带?”
“呼救的喊声吗?”
这时验尸官阻止了他,因为他的证词等于是在重复医生的话。然而验尸官详细地问博比,叫喊声是他听见的还是自认为听见的。
接着,验尸官向陪审团说明,他们的任务是陈述这个人的死因。幸运的是,此案的情况十分简单。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普里查德先生曾经忧心仲仲或意志消沉,产生自杀的想法。正好相反,他身心健康,一直期望去度假。不幸的是,当海雾升至崖边小路时,情况很危险,大家也许都会同意他的意见,即是时间造成了这桩意外事故。
“生命当时已消亡了吗?”验尸官问。
“当他以为自己走在小道上时,是否走了一步就人事不知了?”
“是这样。”
凯曼夫人继续说明她是如何通过弟弟携带的照片上的摄影师的名字才被联系上的,于是她同丈夫一起到马奇博尔特来,而且立即认出死者是她弟弟。
“哦,我不能说知道得很清楚。勘探——他就这么称呼的。他很少在英格兰。”
“那仅仅是一声叫喊。”
“嗅,这就澄清了这个奇怪的疑点。”
当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声音很响地吸气,并开始痛哭起来,验尸官说了几句劝慰的话,便让她退下。
他接着叙述了他们如何开下一轮球,他自己如何将球打进陷坑。
博比失望地喘了口气。从死者衣袋里掉落的照片上的那张面孔在哪里呢?博比气恼地想道,摄影师们都是些最坏的撒谎的人。照片显然是多年前拍的,即使如此也很难相信那位长着迷人的大眼睛的美人会变成眼下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她眉毛稀疏,一头明显染色的发。博比突然想到,岁月是件非常可怕的东西。比如说吧,弗兰基二十年后会像什么模样?他微微打了个寒颤。
“哦,对此我真的说不出什么,”凯曼夫人说,“你想,他刚刚才回来,在此之前我有十年没见过他,他从来不写信。但他带我到伦敦去看戏,去吃午饭,送我一两件礼物,这样我认为他并不缺钱,他的情绪又这么好,我看不出还会有什么事。”
“哦,我肯定没有。他正盼望去旅行。”
“比惊叫声还大,”博比爽快地说,“就是那种某人无意被球打中时发出的叫声。”
博比叙述他正与医生打高尔夫球,他击的球向海边飞去。当时起了一阵雾,很难看清什么。他认为自己听到一声叫喊,有一阵不知道是否他击的球打中沿小道而来的什么人。然而,他断定球不可能飞得那么远。
“我应该说此事十有八九(对他的精神状态缺乏证据,所以这样说)在于死者不当心地越过了悬崖边缘。当时海上起雾,而且在那个特别的位置上小道险峭地转向内陆。由于有雾,死者也许没有注意危险,一直往前走,在那种情况下往前走两步会使他越过悬崖边沿。”
接着传唤罗伯特·琼斯。
此时,住在帕丁顿圣伦纳德花园十七号的阿米莉亚·凯曼正在作证。
利奥·凯曼夫人受传唤。
验尸官此时已经急于着手完全明确的事务。
“哦,没有。我简直不会相信他会这么做。这一定是个意外事故。”
“你找到球了吗?”
“留有自杀的疑问吗?”
“有什么暴力的痕迹吗?比如说可能有第三方的涉入吗?”
陪审团很快就作出了结论:
“据你所知,他精神上没有什么不正常吧?”
“哦,不是。只是一种大叫。实际上我也完全没把握听见了。”
死者亚历克斯·普里查德是她惟一的弟弟,她最后见到他是在惨案发生的前一天,那时他声称打算在威尔士作徒步旅行。她这位弟弟最近才从东方返回。
“没有什么钱方面的麻烦——或者在他近来生活中没有其他什么麻烦吧?”
“没有,死者还在呼吸。然而,绝无清醒的希望。”而且此时医生显得非常在行。验尸官得到了陪审团的援助:
“他的情绪看上去愉悦和正常吗?”
“他不喜欢带背包。在转移地方的时候,他就寄邮包。他离开前一天寄出,里面有随身衣物和一双袜子,只是他写的地址是德比郡而不是登比郡,所以今天才送到这里。”
“找到了。在离小道一百码左右的地方。”
“当然,那完全可能。是死者走过了悬崖边沿,还是自己跳下去的,对此我一点说不上来。”
“我们断定死者的死因是由于不幸事故,我们希望在我们的意见中增加一条附款:市政厅应该立即采取措施,在沿峡谷边沿小道的临海一边修建一道围墙或栅栏。”
验尸官点头批准。听证会宣布结束。
“你弟弟从事什么职业,凯曼夫人?”
他描述了自己怎样离开现场去求援,留那个垂死的人给博比照看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