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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利特医生的归来 作者:休·洛夫廷 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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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医生的意外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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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是站着进去,”他说,“我可以爬进去。你知道,这是一道双扇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曾祖父以前,如果开花园聚会的话,就会走这道门——事实上,它是正门,房子附近有车道直接通向这道门,就在如今的牡丹花坛那里。你去打开门,然后量量尺寸,看看我能不能进去。注意,最难进门的是我的臀部,要是它的尺寸符合,那么身体的其他部分也就没问题了。”

他歇了一会儿,在大厅里转动身体,然后来到门口打算出去,回到花园里。紧接着出现了问题,他又被卡住了!

我依然每天睡在医生的帐篷里,害怕他夜里需要照顾。一天早上,医生叫我过去说:“斯塔宾斯,今天我感觉非常好,想试着起来。”

于是,我让吐吐赶快去叫卖猫食的来搭救医生。

“啊!”医生说,“现在我想我能动了,但是我还是要进来,不出去。”

“卡普卡普,你怎么不试试这个办法呢?”吉格说,“你的块头也可以变小一点啊。”

“我的块头怎么了?”卡普卡普低头看看自己肉滚滚的身体说,“我可不想改变。”

第二天,他的身体更好了,我看着他高得好像一座塔似的身体在花园的草地上走来走去,这个场景很怪异。他的头不时地在高高的榆树梢的叶子里消失不见。这一次他休息了几回之后,他说想走到动物园围墙那里。他走了过去,并一脚迈过了十英尺高的围墙,不用开门就进去了。

章节插图他总是在早饭前在长草地上跑步。

不知道是不是小白白的方法有了效果,医生试了两次,就顺利地钻了出去,爬到了外面的草地上。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开心得像个孩子。

“噢,不,我没有把握,”他说,“不过要想知道结果,就得试一试才行。你帮我穿上西奥多西娅给我做的衣服好吗?”

他坐起来,把头伸到了洞外。

“丝毫不会!”约翰·杜利特说,“只是拜托,要么让我进去,要么让我出来,可就是别让我像现在这样。”

我拿来一把长卷尺,先测量了医生的臀围,然后我去找嘎嘎,一起找遍了屋里的抽屉,终于找到了边门的钥匙。等我推开这道老门时,门闩已经生锈了,吱嘎吱嘎地响着。

“快说……说吧!”医生已经累得喘着粗气。

“噢,太棒了!”他说,“棒极了!”

我们又在门外的地上打下一个木桩,这样医生的脚就可以有蹬的地方而用力向屋里爬。这时候,其他的动物站在医生周围,一片喧闹之声。最后医生终于爬了进来,钻进了大厅里,他累得趴在地上直喘气。

很快,约翰·杜利特就觉得身体好多了,开始全力恢复自己的个子大小。首先,他开始锻炼身体。我们用两床羽绒被为他缝制了一件很重的运动衫,他总是在早饭前穿着它在长草地上跑步。当他跑起来时,咚咚的脚步声震得整个花园跟着颤动,就连餐具室架子上的盘子和碟子也被震得乒乒乓乓地乱作一团,客厅墙壁挂上的画也被震了下来。

卡普卡普问:“你们为什么不用压草机来压他的身体呢?”

说实话,我既高兴又忐忑不安。我帮他穿上衣服,但是对于他站立起来,就帮不上什么忙了。虽然我也有五英尺四分之一英寸高,但是他更高,甚至需要弯下腰才能扶到我的肩膀,何况他也担心会跌倒在我身上。

但是他对自己身体的恢复程度还是不太满意。后来他不知听了谁的劝说,打算用按摩的方式减肥,于是我们让他躺在草地上,马修、琦琦和我一连几个小时用拳头敲打他的身体。他说,这让他想起有一次马戏团的大象受了伤,他和全体团员爬到它身上揉它受伤的地方,直揉到他们手臂发麻,才停下的。

“不,不要叫他们,”医生说,“你们这么做,等于通知了全镇的人都来这里看我的热闹。还是去叫马修过来吧!”

“嘿,斯塔宾斯,”他说,“我想我能进入这个门,你懂的。”

“但是医生,”我说,“你身体恢复得如何?有十足的把握吗?”

我们都觉得,这样也未免太厉害了。

我回到医生身边,告诉他:“从门框的宽度来看,我觉得行得通。但是你进去打算做什么呢?”

“可是你只能坐在这里,根本不能站直身体。”我说。

这时候发生了事故!医生扭动着身体向屋里爬,结果刚爬了一半就卡住了。嘎嘎在一边快被吓死了。我先是在外面使劲地推,希望能把医生整个推进屋去。接着我又拼命地拉,希望把他拉出来,结果我推不进去,也拉不出来,医生痛苦地卡在了门的中间。这都是因为我算错了六英寸。

他现在能自由进出房子了,大家都很高兴。我们赶快重新布置,把帐篷的垫子搬进屋里,让他在大厅里休息。他说他觉得自己的新卧室很舒服,虽然他睡觉时得曲着膝盖。

“啊!”他叹口气说道,“我终于回来了,又能坐在家里了!而且我同时在楼上又在楼下!太棒了!”

我拿来了锯,马修——他可以熟练地使用这些工具——爬到医生的身上,锯掉门楣。扇形窗户的玻璃被拿掉之后,门又宽了一英尺半。医生扭着身子又爬了起来。

“太感谢了,马修,”约翰·杜利特说,“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

后来我去树林里找了一根长长的树枝,给他做拐杖。他拄着拐杖,可以在帐篷里走来走去,完全没有问题。接着他更加大胆,想到外面的花园里走走。我劝说他不要太着急,不过他还是去了。其实,他走过了大半个草地才累得坐了下来。

“请等一下,医生,”马修说,“我到天花板上锯一个洞,以后还可以用木板铺好,谁也看不出来的。我这就上楼去,我想让你待得舒服一点。”

卖猫食的说着,就从厨房楼梯走了上去。很快,我们就听到他在上面锯木板的声音。有些灰泥掉落下来,落在了医生的身上,琦琦和小白白赶快清扫干净。

过了一个星期之后,医生的身体已经好转很多了。直到这时,他依然仅以牛奶、鸡蛋和莴苣为食,这三种东西似乎比任何东西都让他的气力恢复得更快。这些食物就能帮他恢复健康,对于我们来说真是莫大的好事,因为更贵的食物我们也买不起。事实上,莴苣不用花一分钱,是我们在花园里自己种的。卡普卡普与我一起新种植了几块土地。而且我还在继续做那个记账的工作,现在我比之前更开心了。每周拿到报酬之后,我都会从那三先令六便士里拿出一个便士攒下来,以防万一碰到什么意外的事情急需用钱。

接下来,他很想进入房子里。医生背靠着一棵榆树坐着休息,看着老房子的一道门。我们从来不从这个门出入,很多年都是如此。门上剥落的绿油漆和失去光泽的铜门锤正对着长草地,和后门一样,但是我们一直把它看做边门,至于原因谁也不知道。

“不会的,我想不会的,”马修说,“窗户拱的框会把墙顶住。汤米,把锯递给我。医生,我得站在你身上,你不会介意吧?”

“你先深深地吸一口气,”小白白说,“然后吐气,慢慢地、长长地吐气。接着你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只有洞口的一半大。当然,如果是一只老鼠,还要同时想象后面有只猫在追赶,但是你不用担心这个事情。好了,试试吧,你会像丝绸一样滑出去。好,深深呼吸——吸气,吐气——闭眼睛。你在心里默念:我是一只小老鼠……”

“嗯,大厅很高,我可以待在那里,”他说,“好了,斯塔宾斯,我们开始吧!”

马修来了,看到医生的腿在外面,上半身在屋里,不禁挠挠头。“汤米,”他说,“你看到上面那个扇形窗户了吗?给我找一个锯和一架梯子,我上去锯掉那个门框。”

“汤米,我想我们最好赶快叫木匠和工人过来,”嘎嘎说,“不能把他这样留在这里。”

对于医生来说,让身体恢复到正常大小是一件慢慢来的事情,不过他信心十足。不久,在食物节制、锻炼和按摩(还有气候和引力的改变)的共同作用下,慢慢地他看上去像原来的自己了。

“啊,医生,”我说,“还是算了吧,这个门还没有你一半高呢!”

“嗯,”医生说,“我试试。虽然这么想有点难,但是我的个子实在太大,这么想象对我有好处。”

“听我说,医生,”小白白说,“让我来传授你老鼠钻过小洞的秘诀!”

“砖头不会掉下来吧?”我问。

没用多会儿,大厅天花板上就出现了一个大洞,医生的头完全可以从这里伸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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