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只见湖到长冈有一条笔直的路,途中有个枝折峰,山脚下不远的地方搭着一个露营帐篷。”
“新泻县……”
他想到了恶魔这个词。
“什么他妈的大家伙!”家中破口大骂。他觉得被这种人审查的嫌疑犯真是太可怜了。
寒川正幸和他的妻子玲子的现住址在东京都八王子市,但二人并未在那里住,养蜂人由于工作需要一年到头在日本各地周游,没有固定的住所。
“是个大家伙。”
到目前为止,清村还没有掌握寒川正幸的姓名。从外地来福冈县的养蜂人有七十二人,加上提出县内移动申请的养蜂人共计二千一百十三人,所有这些人都成了调查的对象。
“狗东西。”家中愤愤地说,“藏到那儿去了。”
黑泽简单地回答。他的嗓音嘶哑。
家中的声音压得低低地问。
以上是家中了解到的情况,这些情况森本、龙野、铃木也都知道。
森本叫喊着起身提竿。
“是的,那一带,洋槐,日本七叶树都在开花。这两种花的采蜜时节在五月中旬到六月中旬。”
家中躺着仰望天空。
瞑目而卧的家中正睛被森本叫了起来。
黑泽一直在看海。
“是的。”
那人慢慢地走过来。
家中又躺下去接着睡了起来。
“他没有躲藏,是在养蜂。”
家中站起身来。
森本兴高采烈转向家中。
“由于某种原因,有必要杀死这两个人,希望你能帮忙。当然,事成之后会重谢。这位是兵库地检的森本。”
——他到底潜伏在哪里呢?
“开什么玩笑!”
寒川正幸三十岁,妻子玲子二十二岁。两人没有登记便结了婚。玲子是养蜂人高地重吉的独生女。
“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那人走近以后,默默地站在岩石上。
他们装成钓鱼人,一早便带着饭盒到岸边去钓鱼。今天已是他们在这里投宿的第五天。
他感到焦躁不安。寒川这家伙要是潜伏着倒还不怕,如果他就这么洋洋得意地养蜂,说不定明天警察的手就会伸向他。
“明白了。”
高地重吉的经历不大清楚。有人说他曾是武术家,三十年前开始从事养蜂业,三年前病逝了。他是将玲子托付给其弟子寒川之后死去的。寒川什么时候成了高地的弟子说不清楚,也许是十四、五年前。
来人是黑泽义昭。
清村正在从这些人中查找到过柑子岳的人。进行到这一步,那么发现寒川正幸的名字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家中的手不由地颤抖起来。杀死岛田和平泉,把活着的四个人也推向了地狱,而他自己却在悠然自得地养蜂。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前天,鹿儿岛县警的清村警视正命令侦查在柑子岳失踪的养蜂人。这个情报是北九洲地检转到北陆地检,然后由铃木清治检事正透露给家中的。
“谢谢你,就这样定了,马上出发吧。必须趁警察还没有把他逮捕之前就干掉他。”
黑泽坐了下来。他四十出头,皮肤黝黑,一副精干的样子。
“我没生气,你钓吧,把海里的鱼都钓上来才好呢。”
远处有个人在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家中的脸象是被乌云遮住的太阳,冷冷的。
森本呆呆地望着钓上来的鱼,过了一会儿,又把钓上来的鱼放回了大海,他表情沉重得无法形容。
森本一心一意地在钓鱼。
家中则放好了线,把鱼竿固定在礁石上,不管不顾地躺下睡大觉。他看到不停地更换鱼饵,按重钓的要求一丝不苟地放线的森本,气就不打一处来。
森本弯着腰开始往上提线。不一会便拖上一条三十公分左右的旗鱼。
在能登半岛面向大海的岩石山上有一家小旅馆。
鱼竿被坠得弯了下去。
“怎么样,发现情况了吗?”
“寒川正幸和玲子在新泻县北鱼沼郡。”
嘴里说着要自杀,却还这么认真地钓鱼,不知这种人的神经是怎么回事。
“森本也帮忙。不,杀的时候由我和森本来干,把北陆地检的铃木也叫上。三个人杀。你只要帮帮忙就可以了。”
家中正晴和森本就住在这里。
“什么?养蜂?”
今天是五月二十九日。
黑泽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上钩了。”
——要赶快查清。
调查员黑泽义昭的面容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当过警察,是一个很能干的侦查员。他的老婆与别的男人睡觉被他当场撞上,他把那个男人宰了,因此被起诉,蹲了四年牢。现已出狱了,当时为他辩护的律师就是家中,现在又直属家中。对家中他是有求必应,杀头也在所不辞的。
家中望着空中漂移的白云思索着,只要杀死寒川和玲子,十六年前的恶梦便可一笔勾销。如果让清村先把他逮捕了,那么一切都完了。这是一个道义上的问题。因为案件巳经过了有效期,不能再追究刑事责任了。但是检察官将会被革职,家中也将被取消律师资格。很显然,最终结果将会被整个社会所唾弃。
“喂,是黑泽。”
“别那么怒气冲冲地看我,现在不就能借此消消愁吗!”
“我认识,报纸上已登出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