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海岭号受横浪的冲击已倾斜了。
四岁的凉子因恐惧而张嘴大哭。她吐了又哭,哭了又吐。
暴风雨确实在加强着。
铃木将扑向他的冴子打倒在地,冴子爬起来向铃木的手咬去,她什么也不说,只有保护孩子的母亲的本能在支持着她。
三根和广田把救命绳索拴在腰间爬到船头,只系上帆布就将浮锚抛了下去。
在长时间地对冴子进行惨无人性的蹂躏之后铃木把冴子拖起来。这时广田才知道冴子已精神失常了。她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目光已经散乱了。
船上的人在暴风雨的肆虐中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家中与其说忘记了这一条,不如说是没有经验。
家中转眼间喝光了一瓶威士忌。
船最怕横浪和余流的袭击,船头对着浪涛就不容易翻船,这是行船的大原则。
由于船被强风和浪涛推拥着漂移,所以投下的浮锚就具有刹车作用,如果将拴浮锚的绳子系在船首,那么船就能垂直于滚滚而来的排浪。
“你说什么?!就是因为你带着死神乘船才弄成这种样子……”
看来翻船已不可避免。
森本博文狠狠地踢了冴子一脚。
海岭号的船头终于耸立在波涛之上。
只能等着翻船了。
“不要大声喊了。”
船上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只有凉子在哭。
铃木清治坐在寒川冴子的身旁。
“混帐东西!”
平泉公英刺耳地吼道。
如果发动机正常则另当别论,而眼下获救的可能性不大。
家中猛敲桌子。她们恳求搭乘时,她曾说明了必须赶回去的原因。
下午时分,海岭号从壹岐起航。太阳快落山时发动机停止了转动。眼前,白色的暴雨遮蔽了一切。大雨横泻,敲击着海面。
这时,广田跑了进来。
寒川冴子和凉子和他们在一起。
“再不老实,就把你扔到海里去!”
然而,只此还不能说有了一线生机。暴风雨越来越凶猛。能坚持多久还无法预料。假如暴风雨强一级的话,一切就都完了。
家中正晴最先饮起威士忌来,死的恐怖在船舱里漂荡。如果没有酒壮胆,必会发疯无疑。
救生衣只有原乘员的份,冴子和凉子是没有的。仅有的那些救生衣都被那几个男人穿上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凉子那小小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落入波涛之中,消失了。
其余六人在船舱内避难。
此时,家中正晴在掌舵。他虽然有船的驾驶证,但技术并不娴熟。平时倒还能凑合过去,但在发动机熄火,大事故即将临头的紧急情况下,他就懵了。
“臭娘们!”铃木把冴子按倒在地。“你想找死!”
铃木清治瞪着发抖的凉子。
“是男子汉的话,你们应该让妇女和孩子穿上救生衣……”
然而,来不及砍断桅杆了。
大家对船体能否经受得住接踵而来的浪涛的提心,总算放下了许多。
机师广田最先提出,当船失去推进力时,可用浮锚保持船体的平衡。必须抛锚,并将桅杆砍断与帆布一起拴在上面。
暴风雨无情地抽打着船,电灯越来越暗。
铃木因死的恐惧而发狂了。酒精没能把恐怖镇压下去,只不过引发了他的狂性。他的手抓住哭叫着的凉子扔了出去。凉子撞在舱壁上落下来,不动了。
“你胡说!你们都是胆小鬼!”
广田在扔凉子的那个组。四个人各拉着一条胳膊或腿。原以为死了的凉子还活着,仍在呼吸。
船舷在黑暗的波涛中时沉时浮。
他丢下舵,气急败坏地骂起机师广田和信号员三根洋介来。
冴子也发出了尖厉的声音。
大雨滂沱,掩盖了一切。
他们几个都灌进了一瓶威士忌。
铃木首先以暴力糟踏了冴子,铃木之后是家中,接着是平泉,然后是森本。岛田和龙野在施暴者们的威逼诱惑下,一起参与了轮奸的勾当,连广田和三根也在家中的催促下相继凌辱了冴子。
船上的人都面无人色。每当船舷沉入惊涛时,都以为完了,再也不会浮出海面了。
“杀人犯!”
这是一个阴森森的恶鬼的世界。在暴风雨肆虐的海面颠簸的船中,因死的恐怖而发疯的男人正要强奸昏迷的妇女。
低气压中心越来越近。
冴子也因恐惧而处于半疯狂状态。
太阳落山后,黑暗的海面上,只剩下雨水激起的白色飞沫,雨帷摆来摆去。
“有意见的话,下船好了。”
每个人都在担心连接浮锚的纲绳被拉断之后的可怕后果。海岭号会被恶浪吞没,穿上救生衣也无济于事。
冴子扑向铃木。
他骂了一句哭叫着的凉子。
这声音使凉子再度发出大声的惊叫。
船被拥上浪尖时高得吓人,落入浪谷时,四周是一片可怖的黑水,叫人觉得两旁的海水把船一挤,一切就都完了。
船体发出了异常的声响,好象是撞到礁石或什么别的东西上的声音。似乎是撞了水中漂浮的木头。
暴风撕扯着船体,风声轰轰作响,象是地狱来招魂一般。
没人去管一动不动的凉子,几双闪着异样目光的眼睛都盯着冴子。船舱里的兽行开始了。
另一组把冴子扔下去,白色的身体,落进黑色的惊涛之中,随即不见了。
如果开始渗水,水越集越多,船会很快失去平衡而沉没,但又无法堵住。
他突然从冴子怀里把凉子拉了过来,用力地打呼喊者的凉子的脸,然后把她扔在地板上。
凉子偎在冴子的身上,哆嗦着哭起来。
家中吼叫着,将剩余的酒一口吞下去。
三根洋介不再修理无线电,掌起了舵。
广田隆吉发愤地修理着发动机。
“扔!”
他们尽管灌了酒,但因恐惧而变形的脸却仍然如故,酒精反而使他们渗满绝望的眼睛里燃烧起疯狂的火焰。
家中嘴对酒瓶,大口喝着威士忌,好象只有酒才能把他从铁箍般勒得越来越紧的死的恐惧中解救出来。
暴风雨增加了强度,轰响撕扯声更为凄厉,船体发出可怕的轧轧声。
锚纲迅速伸开,转眼间就绷成了一条直线。锚纲消失在黑色的波涛之中,浮锚没有下沉,漂浮在水面上时隐时现。暴风和巨浪显示出了它的力量的强大。
家中一气喝了个半醉,他用狂态的眼睛盯着凉子。
“为什么让它漏水!发动机怎么样了!这全是你的责任。”
“船撞上漂流物,船底漏水了!”
其他五人也同样。他们想尽快使恐怖麻醉下去。
死期到了。
“安静!”
看到家中的凶相,凉子哭得更厉害了,冴子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惊悚失措的冴子脸色惨白。这是为悲伤所渗透的惨白。
现在,即使船体浮上海面也无济于事了,因为发动机停止了转动。
船轮外面一片黑暗,暴风雨狂性大发。
海岭号被巨浪颠簸着。
“大家都来!”家中说,“把小孩,还有这个女人,都扔下海去。”
“安静点……你这个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