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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思维:拥有智慧思考的工具 作者:理查德·尼斯贝特 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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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 常人科学家的工具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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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世纪以来,智力研究领域的专家认为智力,即智商,的确可以通过标准测试来测量。它受环境因素的影响很小,并且白人与黑人之间产生智商差异的一部分原因是基因。而上述所有观点都是错误的。

哲学家伯特兰·罗素用他的“温和命题”告诉我们如何处理专家的意见:

·经济学家和强化理论心理学家一直相信刺激(通常和金钱有关)是改变人们行为的最佳途径。然而,金钱刺激实际上常常无效,甚至带来更糟的结果,其实有更多其他不会花费很高,也不是强迫性的方法可以改变人的行为。

·诚如认知心理学家(包括我)所相信的,人们的思维过程中不存在内省通路。相反,人们当下思考一件事,是因为他们恰好有让自己获得特定判断或者解决特定问题的正确理论。然而,这种理论常常是错误的。

2.如果讨论的议题确实具有专业性,那么就研究一下该领域的专家是否对此问题存在共识。

3.如果存在共识,则这个共识的认可度越高,你对是否接受它的怀疑就越少。

温斯顿·丘吉尔曾说:“民主是最糟糕的政府形式,只是所有其他形式已经被尝试过了。”专家其实是你最不该咨询的人,只是所有其他人你也可能都询问过了。

科学家们自然关心是否有专家存在。他们通常借助向专家们的既有观点挑战而推动知识的进步。我的学术生涯就证明了这一点。总会有大量的所谓专家的发现最终被证明是错误的,当然我自己研究早期的许多发现也是如此。下面就是一些我发现的极其错误的专家观点:

许多年前,我听过一次心理学系的报告,演讲者自诩为一位计算机科学家。当时,并没有太多人会使用“计算机科学家”这个名头。这位演讲者是这样开头的:“我想要解决这样一个问题,即未来若有一天计算机能够击败最厉害的国际象棋大师,写出比任何人创作的更好的小说或交响曲,并且能解决这个世界上连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知识分子都解决不了的基本问题,那么人到那个时候该如何定义关于自身的概念。”

他接下来说的话则让听众们发出了惊呼。“我想首先明确两件事。一是,我不知道计算机未来是否能做那些事。二是,我是这间屋子里唯一对此问题有发言权的人。”

因此,人们很容易就会被媒体误导,无论是出于政治目的还是更经常出现的这种具有误导性的坚持平衡的行为,媒体呈现的信息让人们相信专家之间存在明显的意见分歧,因此在纷杂的立场中进行挑选是很有必要的。相信我,你总是会发现一个拥有博士学位的人在支持一些稀奇古怪的观点。进化论?胡说八道。外星人来访我们的星球?毋庸置疑。接种疫苗引发孤独症?当然如此。大剂量的维生素C可以对抗普通感冒?准没错儿。

·如果专家们不认同,那么由非专家提出的任何观点都不能被认为是确定的。

不过,对于一个特定话题,我们去了解专家的共识到底是什么变得越来越容易了。幸运的是,在一些我们必须要了解准确信息的领域,比如健康和教育,现在已经有一批信誉度颇高的网站,比如梅奥诊所和有效教育策略资料中心,它们让我们获得信息更方便。不过,互联网并非万能的。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任何有关行为的性别差异的讨论,以及生物学层面上的性别差异论题,都必须要谨慎看待。

·正如专家们(和我)认为的那样,许多肥胖的人并不是吃得过量,而关键在于他们的脂肪组织。

这样,在日常生活中,你就会成为一个更好的科学家,比你在刚翻开本书时“聪明”得多。然而,我也不想过度卖弄,说你读过此书便会在思考的方法上有极大改变和飞跃。我自己就经常会违背本书中倡导的大部分原则,并且会不断犯错。我们的一些心理惯性是根深蒂固的,通过学习一些可削减其不良影响的原则并不能将这些惯性彻底消除。但是,我知道这些犯错误的倾向是可以被修正的,可以将其危害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只要你知道它们的存在,并了解如何对抗它们。

他说的第二句话从那天起始终在我脑海里回响。这位演讲者的话警醒了我,原来我们都有让他人和自己的言论去贴合专家论断的习惯。你时常会听到人们说起一些十分确定的观点,而这些观点可能会有专家的意见支持(实际上你知道的确会有)。从专业性的角度来看,这个人有发言权吗,就像我多年前听到的那位计算机科学家的发言一样?这个人相信自己的观点是基于专家的观点吗?这个人了解在专业领域有关该观点的所有情况吗?甚至是,这个人知道该领域是否有专家?这个人是否关心有专家存在?

·《华尔街日报》2012年刊登了一封来自麻省理工学院的一位气象学家和其同事的来信,他们声称全球气候变暖的情况正处在最低谷,明显要停止了,他们援引的证据是自1998年以来全球气温就不再上升了。我希望你能在考虑这个问题时想到,在统计不同年份的气温变化时的标准差是什么。实际上,气温的变化情况非常大。此外,对于任何带有随机性变化的过程而言,在长时期内都会有相当多的变化。温度变化,就像许多现象一样,不是以直线形式变化波动的,而是会无规则地变化。事实上,2014年是有史以来最热的一年。(这封信还有很多值得怀疑之处。在这封信上署名的还包括一位遗传学家、一个宇宙飞船设计者,以及某个被形容为前任宇航员和美国参议员的人,这暗示着这信中内容的专业性颇为可疑。而在此信中还将一位期刊编辑因为写文章质疑气温变化被解职的事,类比作苏联科学家因为质疑李森科的遗传学观点而被监禁和判刑。这真不是开玩笑的。)

我们不知道有无穷无尽的刺激会让我们的信仰和行为发生变化,有时我们甚至意识不到这些刺激的存在。

我们认为自己可以借助一些可直接感知的事实从而直接了解世界,这被哲学家称为“朴素实在论”。关于世界每个方面的每一种认识,其实都基于大量的推理过程,我们通过思维完成这项观察不到的工作。我们依赖无穷的模式和启发法来对事物进行准确分类,甚至对最简单的事物也是如此。

1.努力辨别关于这个问题所涉之事是否存在专业知识。关于占星学就不存在什么专业知识。

读罢本书,你也成了一个更理性的消费者和更具批判性的媒体评论者。让我们来看一些我在写就本书最后一章过程中读到的新闻报道,以及一封给一家声誉卓著的报纸编辑的信。

我们总在肆意制造有关这个世界的各种理论,却不能认识到我们如此轻而易举就能造出的东西并不代表它们是正确的。更确切一点儿来说,我们都是任性的因果理论家。针对某个结果,我们会轻易地,甚至是不由自主、未加深思地就得出一个关于其原因的理论。即便我们想到需要检验这个理论,我们还是凭直觉行事的科学家,在验证时漏洞百出。我们倾向于专注找寻能确证理论的证据,同时在寻找可能是反驳性的证据时表现消极。当我们不得不面对驳斥了理论的证据时,我们却在找托词上天赋异禀,不曾意识到我们是那么容易就为自创的理论找到特别解释和事后解释。

坏消息是我们对于世界的许多重要问题的看法通常错得离谱,而且我们进行判断的方式也总是存在根本性缺陷。

如何质疑那些专家提出的对你自身或是整个社会都很重要的问题的观点呢?我给你以下建议:

你总是会主动应用自己学到的概念和规则,甚至都觉察不到你在使用它们。这种状态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明显。

那么,请在这一刻告诉自己,我就是能够解决所有专业问题的专家!

我们以为自己知道头脑中的思维过程,事实远非如此。当我们能正确辨识出进行判断或解决问题的思维过程时,这并不是我们感受到了这个过程,而是应用了一些有关思维过程的理论。不过,那些理论通常是错误的。

最终的结果就会这样:我们的信念常常错得离谱,我们对自己获取塑造这个世界新知识的能力过度自信,我们的行为时常不能让自己和我们关心的人受益。

·如果专家们认同,那么与其相反的观点就不能被确定为真。

想要找出甚至是非常重要的事件之间的关系,对我们而言极为困难。如果我们认为事件之间有某种关联,那么我们可能会刻意发现,即便实际上它们并没有关联。如果我们认为事件之间不可能有关联,那么我们通常会“发现”不了它们的关联,即便它们之间的关联实际上很强。

不过,坏消息的另一面则是好消息。在读这本书之前,你已经知道自己会频繁犯错误了。现在,你了解了究竟是什么让你屡次犯错,并且明白如何去补救。这些知识会帮助你更准确地认知世界,行事更加理性。你读到的内容也会成为你抵御他人错误言论的武器,无论是你的朋友、熟人,还是公众人物。

·就像大多数人学习统计推理一样,我也十分确信,学了统计原则就能让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进行推理时花费最少的精力。谢天谢地,我错了,而写就本书的一部分原因也是这个发现。

本书既为你带来了一些坏消息,也传递了一些好消息。

·当专家们不能给一个既有的正面观点提出充分证据时,则常人最好对专家的判断存疑。

·《纽约时报》报道,那些举办了盛大婚礼的夫妻比婚礼规模小的夫妻的婚姻维持得更长久,也对自己的婚姻更满意。但我敢打赌,你肯定不会鼓励你的朋友赶制出更多的婚礼请帖散发出去。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这些有着更盛大婚礼的人,一般来说,更成熟,经济条件更好,彼此相处的时间更久,而这些因素可能会让他们比那些婚礼草率的夫妻相爱更深。所有这些因素都与婚姻幸福相关。我们并没有从这个发现中得到关于婚礼规模和婚姻满意度之间准确的相关关系。

我有一些专业知识,因此我有机会接触所有这些领域的专家的观点。然而不幸的是,我的专业知识只限于少数一些领域。对于其他所有事物,我真的只是一个常人科学家,所有人都是这样。那么我们要如何看待我们需要了解的领域中的专家呢?

·美联社报道了2011年基于大量数据得出的各类型车的公路安全情况。例如,在每百万辆汽车中,斯巴鲁力狮轿车和丰田汉兰达混合动力运动型多用途汽车所造成的死亡率要远远低于雪佛兰西维拉多1500小型运输卡车和吉普爱国者运动型多用途汽车。我希望,如果你读到这篇文章,会明白每辆车导致的死亡率是比每公里的死亡率更不准确的安全衡量标准,因为毫无疑问不同类型的汽车行驶的平均里程数是完全不同的。更重要的是,驾驶不同车型的司机的性格也是有差异的。哪种类型的车会更有可能由一个众所周知的小老太太驾驶,从帕萨迪纳市或者纽约州的韦斯切斯特县来,或者可能司机是个亲自驾车接送孩子参加课外活动的母亲?哪种类型的车最有可能由喜欢惹是生非的得州牛仔驾驶,或是由骄纵的加州青少年驾驶?

我们会被轶事证据过度影响。当我们不能理解与手头决策相关的大量信息的重要性时,这种过度影响的效果会被放大。我们会以为大数定律也适用于数量较少的样本。当我们在做一些最重要的判断时,我们尤其会对自己搜集的证据的不充分性视而不见,比如在判断他人的性格特点时。

的确是挺温和的命题。或许有点儿太温和了?

当然,在很多事情上要看出专家的共识到底是什么相当困难。的确,从“平衡”的角度而言,媒体常会竭尽所能让观众揣测是否存在一种共识。如果媒体先推出了一位专家就某一议题给出其观点,接着便会有另一位“专家”出现给出迥异的观点。当我看到有专家强烈支持某种观点时,我常常能看到媒体的“平衡”动作。在气象学家那里,这种近似普遍性的共识是,变化会持续发生,而这至少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人类活动。而有报道称福克斯新闻台的董事长罗杰·艾尔斯对台里有一项指示,任何发表此观点的人都必须被一个否定共识的正确性的人反驳。

试着多使用几次本书中讲到的新的思考工具吧,这样当你需要它们的时候,就能感到得心应手。你不会忘记大数定律以及它所需要的证据数量,你每使用一次大数定律,你在未来继续应用它的可能性就会增加几分——在你遇到的范围更广的事件中。你不会忘记多关注事件发生的情境,借助情境解释你和他人的行为。同时,你还会不断反馈出一种信息,即你比从前更加准确地理解一些情况,这种积极的反馈会强化你使用新思维工具的行为,让你在未来更频繁地使用这些有效的概念。从此以后,你会拥有沉没成本和机会成本这样的概念工具帮你进行分析。

我比伯特兰·罗素走得更远一些。你要做的不仅仅是当专家肯定了一个观点之后,你对这个观点的反面持怀疑态度。相反,简单地不接受专家的观点也不够明智,除非你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让自己相信你的其他专业知识足以让你怀疑人们的普遍共识。如果你相信我们的无知,或者一个脱口秀娱乐明星的言论会比专家的认识更有指导意义的话,那么就愚蠢得无可救药了。

我们时常看不到情境在人产生某种行为时所发挥的作用,情境甚至对某些物体的变化也有影响。我们也经常遗忘社会因素一直在左右着我们的判断和行为。

因此,在很多情况下,你要能够反驳一些你曾经接受的由熟人或是媒体提出的论断,或者至少有一些成熟的理由去质疑。但是与过去相比,你能够在遇事时更有可能意识到,自己只是没有工具检验某个特定的论断。我们当中很少有人能带有批判性地看待以下论断,比如“对于大多数主动脉堵塞问题,做支架要比冠状动脉移植术更好”,“来自撞击了地球的彗星上的氨基酸为地球上的生命提供了基础元素”,“美洲大陆架上的石油储量要超过沙特阿拉伯的储量”。对于我们遇到的几乎所有领域的各类信息,我们最多也只是常人科学家。因此,通常你需要求助其他信息源。而这可能是你所关注的相关领域中人们公认的专家。那么,你应该以何种态度面对某个特定领域的专家呢——如果你的确找得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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