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赵淑珍低声说些话,我们难以听到。最后又放大一些声音唱了一支萨满曲子,听不清楚歌词。送别我们的时候,赵淑珍对我说,如果我们搜集到了好听的萨满歌,请一定告诉她。
“以前萨满女的多,后来由于女的每月月经不方便,就转到男萨满身上。可是男萨满喝酒不节制,犯戒的多,就又转到女人身上。”
自称大萨满的赵淑珍
赵淑珍非常自信,她说:“来我这里的人,我能接到信息。2—3天前我就知道。我所预知的长相准和见面时的一样。梦里看到的是主要的人,陪同的人看不太清楚。”她说,她早就得到我们要来她家的信息了,并知道我长的模样。
“按常理,六、七十岁萨满的功力会慢慢减退,表面上看是慢慢消失,实际上是慢慢收回去。老的不行了,师傅指示要培养25~37岁的人。我学习的时候师傅说,要为人类做好事,现在我一心一意完成我的使命。我知道我可以教一个班的学生,这些人的功力不会高,是布徒萨满。但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当我的学生。我知道学生是谁,有些人时间没到,到了时候,他会来找我。比如他得病,由我给治愈。我的学生会得到预兆,可以得到托梦。得到信息后不找我去找别人,他的病不会好。只能选有预兆的人。师傅交给我们的这个任务特别重。我才学习一年,现在比我有资格的人都到我这里来看病,说明我这个人很重要。”
“刚开始接了神位,我不知道能耐有多大,可是有件事很说明问题。我接神的时候,按道理我丈夫家族的兄弟姐妹都得来。可是两个嫂子到天黑了才来,做完就走了。我这么打坐的时候,脸红脖子粗的骂她们。晚上,嫂子家的老式柜子倒了,嫂子怕得很。她们这才知道我的功力有多大。后来我给土地爷上供,看她们来不来,结果两个嫂子全来了。”
“我得了萨满,我父亲不相信,一做这种事,父亲就骂我。后来父亲病得厉害,心脏病,经常住院。我的兄弟姐妹让我给爸爸看病。看病时名义上是父亲、女儿,实际上是萨满妈妈和病人。看了以后,我父亲好多了,一年多没住院。有时我做事不对,我父亲也生病。比如,我许愿哪年哪月做什么事,如果到时候不做,我父亲的病就加重。”
“刚开始成久接萨满,他家里上辈有萨满。我想,我一做萨满就可以把他解脱了,结果不可以,他还得做。”
请求三个萨满(扎成萨满、德成萨满、伊散珠萨满)
“先做我们这行的人已经看出我们的能力比他们强,一直不给我们办仪式。我们说,出来后要拜你们为师的,这样才办了。可是神位不对,我们看病,请不来神。后来我们重新定了神位,现在好了。也有些试探、嫉妒的人来找麻烦,一般就忍让了。如果人太多,师傅也允许对其中一两个采取惩罚措施。”
在一旁听丈夫讲话的赵淑珍当安成久停下话题很久以后,才开始讲自己的事情。她赞同丈夫的话:我们是骑马萨满,目前在锡伯族萨满里我们的力量占第二位,第一位到现在还没出来。因此羊的杂碎、蹄子、头,我们不能吃。
赵淑珍继续解释一些萨满教道理:上吊死的,灵魂是脏的;横死(非正常死亡)的人,那边不收,成了游魂,没有归宿,不能轮回,总找这个、找那个闹事。这个游魂附到正常的人身上,拿这个人代替自己的位置,然后,他才能到阴间去。像我们这样的人死后三年,被收到萨满坛场。
采访结束时,接近深夜了。在我们要求下,赵淑珍点了香火,跪在萨满神位面前做了一次请神仪式。她唱道:
“我不是出于增加收入做萨满,完全是按照师傅的吩咐去做。好些人不理解,其实我在林管站工作,每年有一万元的收入。去霍城看病,那病人家里特别穷,临走给了我15元,我把这15元退了回去。同样也是治这个病,有的道士要了200元,还牵走一头牛。我在霍城治好许多病,他们对我很尊重。”
金色的蜡烛点起来。
金色的香点起来,
“我们主要是跟上天、阴间做交流,哪天往天上送,哪天往地下送,都有定好的日期,所以能力比较大。我们表面上是说一说怎么做,实际上是给哪个东西许个愿,有什么事办什么事情。治病时,我有时到上边去,有时到下边去。”
请求六个巴克什(她念了六个名字),
赵淑珍说,她的二儿子13岁,从小就有预兆,常昏迷。通过请神位得知将来他比我们功力大。一次在给别人看病时,我有点紧张,孩子说,妈妈,你怕了。在孩子的帮助下,我成功了。一次孩子告诉我:“妈妈,今天有人送鸡蛋来。”我不信。孩子上学去了。不一会儿,林管站的两个女同事拿鸡蛋来,让我办事。
她说,“我以前没接触过萨满、尔琪。身体不好以后,晚上到梦里学习,慢慢知道这些。那边的制度很多,许多事情不能说。我们办事的时候,只能说,办什么仪式,烧什么纸等等。按道理应学三年以后治病。现在有些人找来时,一看有些病能治;有些家人虔诚,也很容易治。所以根据情况治一些病。现在的治愈率有60%~70%。我治愈了很多人,你们可以去了解一下。”
邀请你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