篁伫立于及膝的草丛中。
「不知道?」
「会有什么跑过来呢?」
好像是野兽的呼气声。
当它逼近眼前时——
「哇!」
那是——
叶尖上的露珠,在篁的四周宛如星点般闪闪发光。
「——」
「不知道。」
篁一个箭步向前,挡住那头巨大野猪的去路。
「你我的谈话到此为止。如果办不到,小姐的魂魄就无法留置于中有。你肯做吗?」
视线转到山那一头,只见前方一片黑暗的山腰附近,有个时隐时现的火焰正在晃动。
自己非得抓住它才行。
赤红色的眸子闪闪发亮。
黑暗中的火焰之所以时隐时现,是因为被途中的树丛给遮住。
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应该是很可怕的东西。也许是大蛇,也许是鬼,也许是饿狼——」
感觉又过了半刻——
「你就站在这里,可能会有什么东西从那座山上跑过来吧!」
过了一刻,山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话一说完,道摩法师便即离去。
原来就是这头野猪吗?
柔和的草香味弥漫在夜气中,令人心荡神驰。
「可以吗?」
「呼、呼」的声音,现在已经变成「咯、咯、咯」的急促喘息声。
如针一般的鬃毛长满全身,身躯环绕着红色的火焰。
而且,每当野猪发出呼气声时,它的口、鼻还会喷出「咻、咻」的大火来。
声音逐渐逼近过来。
山的那一头,森林树木沿着山坡一路延绵下来。
只留下篁孤身一人。
道摩法师把篁带到这里来。
「肯。」
确实是野兽的呼气声。
突然间,有个声音传到篁的耳里。
月光朝篁的头顶撒落下来。
「抓住?」
带篁来此的道摩法师说道。
「呼、呼、呼」的声音以及火焰,的确是从山坡朝篁的方向冲过来。
「呼、呼……」
篁估计这里应该是离嵯峨野不远的山里,却无法具体说出究竟身在何处。
而且愈来愈大声。
近距离一看,它所吐出的气息愈来愈大,体型也大得如同一头小牛。
留下他独自等待从山上跑下来的某种东西。
篁伫立于月光下。
夜里的原野上。
过了半刻。
篁定睛望去,火焰渐大,呼吸声也渐大。
篁的正前方,则是闇黑的山峰耸立于夜空中。
山谷之中,有一片小小的原野。
野猪已经挨近了。
野猪的速度丝毫不减,往前直冲。
「呼、呼、呼……」
这样做好吗?每当脑海里涌现这种不安时,他就告诉自己,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等待之间,夜露沾湿了衣服,变得愈来愈沉重。
原来是一头巨大的野猪。
「总而言之,无论是什么,无论多么可怕,你一定得倾出全力,抓住最早跑到这儿来的东西。」
篁毫不犹豫地说。
「那么我要走了。」
终于从树林里冲下来,现身在原野上。
篁大叫一声,奋力抓住野猪。
篁孤身一人。
那——
犹豫仅一瞬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