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没有。」
「看看你的后果啊!」
而男子体内所蕴藏的某种东西,才是教人感觉到男子老成的原因吧!
「原来如此。」
「为何不去拜托宫内的阴阳师呢?」男子问道。
「然后呢?」
把杯子摆回地板上。
「拜托你!只要是我做得到的,什么事我都肯去做。」
「哦?」
「怕呀!」篁答道。「但是我还有更害怕的事。」
「那、那又如何……」
「千人中只有一人。不!是万人中只有一人!」
厌世观。
待篁把话说完,道摩法师凝视了篁一阵子,接着问道:
身上所穿的水干(译注:平安时代平民的日常衣着)也是褴褛不堪,原本应是白色的,现在的鼠灰色实教人想象不出原来的颜色。
「说自己办不到,若是道摩法师或许——」
「天涯海角都去。」
他以低沉浑浊的声音说道。
「但是,是否有什么方法……」
「那么,请您尽情欣赏。」
宛如野兽般的男子。
「把那位小姐留置在中有。」
地板塌陷,冒出了杂草。
「不能复活也没关系。」
那男子——道摩法师,凝视着正在点头的篁,眼神宛如老虎看到猎物一般。
屋顶掉落了一半,风雨就从这儿吹进来。
似乎不曾修剪过。
「生者死后,魂魄经过中有,就得赴黄泉,这是天地之理啊!」
「呵!」
「既已烧掉,即使施作回魂术,也没法复活。」
「不必?」
月光洒落在篁的头顶,他明朗俊俏的脸上闪着皎洁的光芒。
「已经火化。」
「火化……已经烧掉了吗?」
「只要让我观看就可以啦!」
夜里——
「这样说吗?」
「……希望令那女人复活。」
「如果是你,也许办得到!」
「无法再和妹妹相见。」
仿佛是历经岁月的野兽,躺在那里发出人语。仿佛不是人,却硬要装出人的模样来。
荒烟蔓草的平野上,仅仅残留着正殿,其他则一无所存。
「不必谢礼。」
「哦?什么事都肯去做?」
男子左手拿起注满酒的杯子,缓缓送入自己嘴边。
「是的。」
「都说办不到——」
似乎是一种深沉的哀伤。
篁却毫无畏怯地坐在他跟前。
在几块还像样的地板上,侧躺着一个男子。
「我说也许。」
本尊神像老早就被盗走,连一件值钱的东西也没有。
道摩法师毫不犹豫地说道。
杳无人迹,多是荒废的屋舍和杂草丛生的庭园。牧童从倾圮的围墙边,将牛只赶进去吃草。
屋顶破洞射入青色的月光,撒在男子身上。
「办不到吧!」
「若是我吗?」
「观看?」
「是的。」
男子体内所积蓄的,可能就是这个吧!
「是的。谢礼也在所不惜——」
「奇特的面相?」
篁的话一说完,道摩法师便缓缓起身,说道:
「是呀!」
篁也在道摩法师跟前站起身来。
在他胸前的地板上,摆着缺角的瓶子和缺角的杯子。
「因此,我又四处去找和尚、阴阳师。」
「那小姐的尸体呢?」
他的身体向右边侧卧,右肘拄在地板上,右掌撑着右脸颊。
「走吧!」
看起来四十岁的脸上,因闪动着光芒的眼睛,意外地让人觉得或许该更年轻些吧!
在男子满是污垢的脸上,双眸却宛如野兽的眼睛般放射出光芒。
「不过,所到之处多次听闻您的大名。」
这当中有一座破寺。
「顺利又如何呢?」
「你有个奇特的面相。」
篁坐在男子跟前,默默地等待男子开口。
道摩法师凝视着篁的脸庞。
不仅如此,总觉得男子的状态有些恐怖。
「是的。」
「哦?什么事?」
「现在还可以看见的形体,有没有方法不让它消失?」
「拜托过了。道摩法师——」
「什么办得到?」
「怎么说?」
「你不怕我吗?」
「办得到吗?」
「我的后果会如何?」
年纪约四十来岁。
西之京——
「倘若不顺利,也许会被鬼给生吞活剥。那时,就让我来欣赏啊!」
「我就欣赏顺利的过程啊!」
发须杂乱丛生。
「这种事情,说是办不到——」
男子的嘴唇离开了杯子,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