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天。」
就在真济圣人于染殿停留了数日、打算翌日就要回葛木山的时候,圣人恰巧走过公主的住处。
虽只惊鸿一瞥,窥看到被风吹起的帷布后的公主娇颜,真济圣人的心已为她所夺。
立刻把真济师父捆绑起来,拘禁在牢里。
公主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抱住自己的,竟是曾经救过她的真济圣人。
狱卒听到这话,赶紧跑去向良房公报告。
倘若死去化身为鬼,被作祟的当不止公主。
「回想起来,真济在老狐从公主身上逃走时,不也说过同样的话吗——」
「再一天。」
其意就是如此。
「你当真要这么做吗?」
然而,圣人之所以一直住在染殿,其实是因为见到染殿之后——公主的容貌之故。
鸭继大人大声叫道,一把抓住真济师父的手腕,又叫道:
听闻此事,皇上和良房公的震怒自是不在话下。
「真济圣人,请务必在寒舍多留些时日,不必拘礼!」
急忙将此事禀奏皇上。
真济圣人道行之高,这是人人都知道的。
真济圣人和公主之间当然有几帐相隔,未料突然吹来一阵风,把几帐帷布给吹了起来,公主的相貌体态全都露了出来。由于是夏天,公主身上只穿着单衣(译注:穿在小袖外面,多为绫、绢所制),真济圣人全都看在眼里。
一看之下,真济师父已压在公主身上,正想顺遂自己的心愿。
「既然如此,就像真济处理老狐一样,饶了真济才是上策吧!」
原来是接到皇上的圣旨,为治疗公主而来。鸭继大人听到喧哗声,急速来到公主跟前。
大臣们一听,皆十分惊恐,说道:
本来无须再说一次,事实上,真济圣人直到此时仍未见过染殿之后的容貌。当施作法术时,公主一直藏身在几帐后头,根本无法和圣人打照面。
《今昔物语集》所记载的故事,原来真有其事。
「独自苦恼之余,胸中燃起熊熊的爱慕之火,片刻都无法忍受,终致失去理智,避人耳目地悄悄钻进皇后的几帐内,紧紧搂住正在歇息的皇后的腰。」
恋慕之情愈来愈深,圣人片刻都无法忘记公主。
听完事件的经过,最高兴的莫过于皇上和良房公。
那位德高望重、威风凛凛的真济圣人,此时已经不在了。
百般懊恼之余,真济师父终于像发了狂一般。
过了一天,又说道:
良房公既提出请求,真济圣人便在染殿多留了几天。
连真济圣人这样的修行者都对公主倾心,可见公主之美非比寻常。
然后将真济师父从公主身上拉开。
于是用尽所有力气,把公主紧紧搂住。
说完这句话,圣人就在染殿多待了一天。
「纵使是恩人,也不能向公主伸出魔手,真是无礼的和尚!」
「立死化为鬼,皇后在世时,顺遂心愿一亲芳泽。」
「实在无礼之至。尚请原谅修行浅薄,佛道、人道全都舍弃。只要一次,能够顺遂心愿的话,连这条命也可以不要,地狱都愿意前往。」
无论被如何严厉斥责,真济师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仰天流着血泪。
古代的传说里,曾说在天上飞的仙人看见了女人的小腿而失去法力、掉落地面,应该确有其事吧!
「砍头吧!」
又过一天,仍说道:
以下是我首次说出来的事。某天夜里,我因睁开眼睛醒来而睡不着,独自走到庭园中,此时耳际传来一阵不似人也非似兽的奇怪呻吟声。
真济师父呼吸急促,眼中闪着有如野兽般的目光,说道:
「今天日子不好,请让我在府邸多留一天吧!」
一想起这件事,抓人的皇上和良房公不禁对真济师父感到十分畏惧。
胸口宛如火烧,然而对方是天皇之后啊!纵使真济师父舍去僧人的身分,又能如何呢?
「从不为所动的心,见此端庄绝丽之姿,圣人为之心迷肝碎,遂生深切爱欲之念。」
「你在做什么呢?真济师父!」
我感到不可思议,蹑着脚步顺着声音走过去,怎么有一个人坐在靠近公主寝室的庭院地上,在月光下忍着声音哭泣呢?一看之下,居然是真济圣人。当时不知怎么回事,也不曾向任何人提起,如今想来,应该是圣人难耐对公主思念之苦的举动吧!
我们只感到惊慌失措,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恰巧侍医当麻鸭继大人就在近处。
「我希望立刻死去变成鬼,趁皇后还活着的时候,能够如我所愿,与皇后有通好之情。」
某次趁着四下无人,真济师父潜入了几帐后头,搂住了正在休息的公主的腰,正如《今昔物语集》里所流传的故事。
说好翌日辞别的圣人,到了当天却说:
真济圣人既是公主的恩人,又是道行高深的修行者,这种事对良房公来说可是求之不得,府邸内多出一人也不致造成困扰,良房公自是答允真济圣人的请求。
「真济师父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哎呀!真济师父,您要做什么呢?您可是真心——」公主说道。
于是免去了真济圣人的死罪,放他回葛木山。
「他说,杀死老狐之后也许会作祟,还是放走吧!」
「不要坏事!鸭继大人。」
两人正在争吵之际,家丁赶了过来,把真济师父抓了起来。
就这样,真济圣人动身返庵的日子一天延过一天。
「确该如此。」
真济师父依然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