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过去了,浅水滩上一点动静也没有。
果然如医生所说,过了第一段急滩,后面的水路就好走多了。我们一路上看到了瀑布和沙洲,每一处都停下小船,仔细查看,但始终没有发现鳄鱼的影子。最后,我们在岸边发现了鳄鱼的脚印。
我们找出地图,图上有凡地坡河、尼格尔河等。从图上可以看出,这两条河是从非洲北部开始形成了分流,在离开大海300英里之前,是同一方向、同一距离,但在300英里之后,尼格尔河转了一个弯子,此地就叫做“大南弯子”。
“是呀,真的很舒服!”我边游边说,“要是直接能游到神秘湖才好呢!”
“我们为什么不先去尼格尔河呢?”我问。
“斯大兵,”医生拿着铅笔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小点,“我们可以在这个地方抄近路。此地是两条河的交界处,这个地方分布着两个小部落,地图上没有标。”
“可是……”医生皱着眉头说,“为什么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到大南弯子呢?在大南弯子附近,一定有路!这是两条河的通道,当地的居民肯定也在用这条路,而且已经用了几百年了。这儿的树林太茂密了,我们没有注意到。贝几呢,它去哪儿了?”
第二天,太阳还没有出来,我们就起床了。早餐很简单,吃了一些东西就上了独木舟,向北继续前进。
“我说的就是它,它很能干。”医生说。
在这条小河的上游,我们看到一条条通向远方的小路,一看便知这个地方常常有人经过。地面很结实,估计是当地人扛着重重的行李路过,才踩成这样的。我和医生把独木舟翻过来,扛在肩上,我还是第一次扛这么重的东西。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船弄到瀑布上游。
贝几来了,它说:“我和不值钱当时一心想找神秘湖,压根就没注意到这儿有没有小路。不过,这会儿可以让我和嘎卜去探探路呀。你们走了一天了,也够累的了。如果去大南弯子要花费一天的时间,我们两个就回来告诉你,免得你们扛着独木舟来回走了。”
“是呀,”医生笑了起来,“我就是弄不明白了,这儿怎么一条鳄鱼也没有呢?”
“斯大兵,”医生边整理行李边说,“我之前来过神秘湖,如果那个时候就把这些地方记下来,现在就不会这么为难了。一个好的旅行家,应该记住走过的每一处地方。这样,才好走回头路呀!其实,我很幸运,第一次来神秘湖时,就有一个很不错的向导。”
“您是说,‘先头部队’会从这个地方,从尼格尔河直接到达凡地坡河,再与我们会师?”我问。
走过弯弯曲曲的小河后,就看到了一条很直的河床。这一带的水很浅,还不时出现一些小河洲。上游的地方,我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那是一条瀑布。瀑布的上方,有一层层的红玫瑰,从远处看,漂亮极了。
“这儿估计会有几条鳄鱼。”医生说,“它们很懒,喜欢在岸边晒太阳,也许它们有‘先头部队’的消息。”
“我也不清楚,尼格尔河离神秘湖远着呢。”
“斯大兵,天气太热了,咱们先去洗个澡,再吃点东西,支好吊床,好好歇歇。”医生汗流浃背,边擦汗边说。
“医生,我们什么时候能和‘先头部队’会师呢?”
“它的确很能干。”吉扑补充道,“医生,您还记得吗?我们上一次来神秘湖时,船陷到了泥土里,您怎么拉都不管用。大水蛇用尾巴把船绕了一圈,稍微一用力,船就上岸了,轻得就像一根羽毛。”
贝几说:“医生,上次我和不值钱来这儿时,确实有很多鳄鱼。它们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我当时还以为是大木头。”
温度越来越高,我和医生已经热得大汗淋漓了。“斯大兵,我们在岸边停下,找一个凉快些的地方休息。我们就坐在船上,注意看那片浅水滩就可以了。”
杜里特说:“嘎卜,你去附近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我希望,”嘎卜游在医生身边,就像一个玩具鸭子,“我在开心游泳的时候,不要听到鳄鱼这两个字。我一想到这个畜生的大嘴巴,就害怕得羽毛都竖起来了。”
“你们说,这些鳄鱼都跑到哪里去了呢?”他说,“这水挺爽的!”
我们脱掉衣服,跳到水里开始游泳,吉扑和嘎卜也开心地陪我们一起游(拱卜害怕鳄鱼会冒出来,不敢下水)。虽然已经离瀑布很远了,但医生还是只允许我们在岸边游泳,怕瀑布把我们吸进去。
“您说得是不是大水蛇呀?不值钱跟我提起过它。”我问。
“呵呵……嘎卜,别怕。”医生笑着说,“你会先看到它的。”
“我想多争取一点时间,我太想知道老海龟怎么样了。”
“太好了!”我高兴地说,“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热!”
“我倒是没有想‘先头部队’会走哪一条路。我在想别的事情,今天是不是礼拜三?”他掏出信封和铅笔,计算了起来,“我们每天30英里……”他自言自语道,“啊,这就对了!”他兴奋地说,“我们本应昨天就到大南弯子了。吐,斯大兵,你们两个帮我检查一下,我有没有算错。”
贝几和嘎卜去探路了,我去支吊床。
“斯大兵,这种地方,一到中午就热得要命,所以,早上出发比较好。等到中午最热的时候,我们就靠岸,凉快一会儿。已经退潮了,我说这桨怎么越划越沉重了呢。”
我接过信封,只算到一半,吐就说:“嗯,对,就是这样。”
医生看着吉扑,笑了笑说:“无论是河流还是沼泽,大水蛇都这么熟悉,我也就不用费尽脑汁去记忆了。我当时所有的心思都用到了鸟、动物和植物身上。这个地方既神秘又刺激,这就是人们把它称做神秘湖的原因了。它们都说,这儿的沼泽水是大洪水后的水,也就是从大洪水之后,这片沼泽地就没有干过。斯大兵,你也看到了,凡地坡河的发源地就是神秘湖,地图上没有标出。这一大片地都是湿润的沼泽地,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泥巴脸儿才叫它‘丛林泥嘎’湖的吧。这是我见过的最奇异的地方。记得有一次……”
我的眼皮已经打架了,困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医生讲的故事我也听不进去了,估计是这几天划桨、扛独木舟走路太累了……我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我看到自己在海岸上,脚上被一条大水蛇缠着,它要我把我拉下水去,我用力摆脱,却怎么也甩不开它。不会一儿,一条鳄鱼张开了大嘴巴,拉着我的胳膊……我吓得一个激灵就醒了,看到小白鼠正在我上面的树枝上,看着我嘻嘻地笑着。医生拍着我的肩膀说:“斯大兵,我叫了你半天了,你终于醒了!贝几、嘎卜和小白鼠回来了,还有‘先头部队’,快起来吧,它们有好消息告诉我们。”
我们得先卸下行李,绕过瀑布。嘎卜之前来过这个地方,没费多大工夫就找到了陆路。可是岸上的枝条太浓密,我们根本上不去,我很想知道嘎卜自己是怎么上去的,还找到了一条小路。我们把独木舟拴在一棵粗壮的椰子树上,搬下了行李。我、医生还有吉扑,分别拿着自己的行李包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