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离开后,贝琳达跟我说:“艾尔伯和戈娅两个年轻人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我想,造船这种事对人类而言,应该不是多么难的问题。”
渡鸦先说:“下面的航行,风险很大,到时候会遇到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为了预防万一,我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你就说我们应该怎么做吧,我们都听你的。”我说。
到陆地上找吃的,也许对这两个年轻人来说,是很有趣的一件事。他们跟在我和贝琳达身后,有说有笑,看起来很般配呢。“贝琳达,我怎么感觉这两个人心不在焉呀。”我扭头看了一眼,对我老婆说。
“唉,我本来有一万个问题要问泥巴脸儿,每一个问题都很重要。现在,我却不知道该问哪一个了。斯大兵,睡觉吧,晚安!”
“干得好!”渡鸦说,“这些绳子足够了,开始造船!”
“对,最好有有趣的事情冒出来,”小白鼠又说,“哪儿也比不上我们的布嘟儿巴!”
“我也不知道。”医生说,“不过,这次没有白来,我感觉很值!”
在去海边的路上,贝琳达突然问我,“地形是不是变样了?我怎么感觉塌陷了呢?”
“医生呀,我感觉泥巴脸儿的故事快讲完了。”不值钱说,“我的天啊,终于可以回伦敦了。医生,自从把泥巴脸儿救上来,到现在,有多久了?”
渡鸦向前飞了好几百米远,大声喊着:“朋友们,我看到了,前面就是大海呀!向前冲啊!过了海湾,就是一块小沙滩,沙滩前面就是海洋啦!”
“好的。”我说。
“要我说,”吐说,“只要大家伙围在炉子周围,听朋友们讲故事,就是温馨的一家。”
“他们正在沙丘上扔泥巴呢。贝琳达说,他们是在‘谈恋爱’,还说不要我打扰他们二位。”
“嘻嘻嘻!”小白鼠窃笑道,“不值钱,我告诉你,医生对感兴趣的事情,花费多少时间都不心疼。”
“我的天!”拱卜突然大叫起来,“我要回家!非洲的菜太差劲了,我受够啦!”
“第一件事,”它说,“就是要准备好淡水,越多越好,这要等到下雨时接。第二件,就是准备好吃的。鹈鹕说,我们这一路上,会碰到不少群岛,希望在这些岛上能够找到吃的。现在,已经没有潜水鸟愿意陪我们了。第三,我们得造一条船。这艘船必须足够结实,经得起惊涛骇浪。我去前面的群岛看看,给你们找个休息的地方,你们留下来修船,怎么样?”
贝琳达将我们用海豹皮做水袋的事,给渡鸦讲了一遍,渡鸦满意地点点头。
“医生,其实我也在担心这件事。没有贝琳达在身边,恐怕泥巴脸儿很难按时吃药。”我说。
“从这个地方,开始倾斜,一直延伸到海里,这是大陆架,也叫‘海坡’。你们有没有看到,死树已经变少了?”我说。
第二天晚上,泥巴脸儿继续讲:
“布嘟儿巴是很好。”波利说,“可我最讨厌那英国天气,不是阴天,就是下雨,我去了那么久,就没见过几次太阳。”
大家这个晚上说的都是有关布嘟儿巴的事情,杜里特动物成员们都很想念布嘟儿巴。我回到卧室,倒了两杯水,递给医生一杯。“斯大兵,”医生拿过一个枕头,放在背后,然后说,“不值钱说得有道理,老泥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我希望在我们离开神秘湖之前,泥巴脸儿的夫人贝琳达能够回来。泥巴脸儿太孤单了,它需要人陪。”
背上压着一个人,这样过海,事情可没想象的那么简单。何况那是一个新生的海洋,就是你们现在叫的大西洋。对于那片海洋,我们谁也不熟悉。接下来,我们又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虽然非洲是我的故乡,”奇奇小声说,“可我还是很想念老布嘟儿巴。”
“还真是呀!”贝琳达说着,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赶紧将这两个孩子叫了过来。他们两个满身泥水,渡鸦瞥了一眼,吩咐我去给他们讲树皮条子的事情。
“接下来,”渡鸦说,“就是造桨了,你们去找几根分量轻、有韧性的木头。泥巴脸儿,你用你的海龟牙,将木头的一端咬成又扁又宽的样子——桨叶要宽,桨杆要硬。”
“渡鸦,你放心地走吧,我们这一次一定会把孩子们照顾好的。”我的话一说完,渡鸦就跟着两只鹈鹕飞走了。
没有死树,没有烂泥,扑面而来的是清新的海风。我们都来了精神,心情舒畅。最后,我们这个团队进入了一个可爱的港湾。
“那,我们现在就行动吧。”它说。
“渡鸦,你别着急,”贝琳达说,“他们从死神那里逃了回来,怎么说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扔泥巴?”渡鸦一听就急了,“他们难道不知道,这边有这么多活儿等着干吗?这个季节,风向说变就变了。海上,说不定就变成了逆风,到时候行驶起来更难了。他们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还有兴致互相扔泥巴!”
艾尔伯好和戈娅虽然不能讲龟语,但是能够理解我们的手势动作。我和贝琳达比画了半天,才让他们明白我们的计划。
我和贝琳达背着两个年轻人到了海湾对岸,剥下很多树木条子,又把这些树木条子拧成又长又结实的绳子。两个孩子将绳子盘好后放在我和贝琳达的背上,我们游过海湾,把绳子运到了造船工地。
我们来到海边时,正是退潮之后,潮水将各种各样的贝壳留在了沙滩上。我们的运气不错,除了捡贝壳,还在死树林里发现了蘑菇,很多蘑菇都可以食用。艾尔伯身上带着一把石刀,他每天都将这把刀别在腰带上。我们用这把石刀合力宰了一只海豹,艾尔伯将海豹的皮晒干,做成一个容器。这个容器能装500升水,够我们路上喝的了。
渡鸦回来后,告诉我们,只有一种船适合在海浪中前行。“这种船,从外面看起来很像一个舷外撑架。”它解释说,“只有这样,船才不至于沉水。你们去死树林里弄一大捆木棍,结结实实地绑在一起,把两头削尖,再在两头分别绑上一排横木。我们这里没有钉子,就只能用树皮条子绑了。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大量的树木条子。记住,必须绑结实,船的甲板就做成了。对了,你们的年轻人呢,这活儿让他们两个来干最合适。”
再往下走,河床越来越宽,河水由浅变深了。这对我们龟类而言,确实是件好事。我们在岸上,怎么也走不快,可是到了海里,游起泳来还是很省力气的。你们不知道边游泳边翻跟头是件多苦的事情,算了,不说了,甘苦自知啊!
“我现在很想念那只邻居狗,”吉扑说,“它叫王子,也不知道它现在在干嘛。唉,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高兴?还不到时候呢!”渡鸦厉声说,“趁着风向还没有改变,我们必须走。”
那天晚上,泥巴脸儿讲完后就回去休息了,杜里特家族的动物们开始议论起来了。
接下来,我们开始了最艰难的一项工程——造船。我们造了好几只,最后出来的样子都像一个筏子。我们把造好的“船”放在海浪里一试,不是沉水就是被海浪打成了木头架子。
我们在渡鸦的指导下完成了一个大筏子,看起来就像个双龙骨独木舟。我们在筏子的中间支起了小棚子,这是我们休息的地方。艾尔伯和戈娅找来干草,将甲板铺得软乎乎的。棚子前后两边是门,左右两边是两个窗子。划船的人坐在窗户旁边,将桨伸到窗外的水里去,划桨划累了,直接躺在背后的干草堆里休息一会儿。现在,没有人在再叫它筏子了,它看起来还真像条船。
“原来是这样呀……”我恍然大悟,“他们谈恋爱的方式还真奇怪,拿着水草扔来扔去的,这就是谈恋爱?”
“亲爱的,”它小声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人家两个人是在谈恋爱,笨蛋!你不要老盯着他们看好不好,热恋中的人最讨厌被人打扰了。”
“我现在很担心家里会出啥事呢!”嘎卜叹道,“那几扇窗户该刷漆了。还有,咱们的马克,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警察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