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实站住了。他回过头,恰好与时生四目相对,时生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喂,等等。”
“谢谢!”这个具有魔力的青年向拓实低头致谢。
“开什么玩笑?现在这样的局面,能浪费半天吗?把车票改成去大阪的。”拓实刚要朝绿色窗口走去,马上又停下脚步,将车票往时生面前一递,“去改成到大阪的。”
“简直是发昏!猜中比赛,就真以为自己是预言家了?”拓实朝绿色窗口走去。
“怎么了?”
时生回来了。“车次太少了,真令人失望。‘希望’[注:1992年开始在东海道、山阳新干线运营的特快列车]也没有。”
“绿色窗口在这里。”
拓实跟在迈开脚步的时生身后。看着车票,他发现了一件事。
“去啊。可先得找到千鹤,这可是争分夺秒的事,你明不明白?”
“还有时间,买盒饭吧。”
时生伤心地皱着眉。“半天不行,三个小时也可以呀。除去从名古屋车站到那儿的往返的时间,真正能和东条女士见面的时间只有一小时。这也不行吗?”
拓实刚朝售票处走去,却被时生一把抓住胳膊。
“这车票只到名古屋?我们的目的地可是大阪啊。”
“没有希望?什么意思?”
“辛苦了。”
“对不起。我去买吧。”时生独自前往绿色窗口。
时生转过身来,双手叉腰道:“你不是答应去东条女士家吗?”
“既然这么想见,你一个人去见她就行了。你可能想借此了解一些自己的来历,我可不想知道什么。”
“啊,没什么。给你车票,特快票和乘车票。”
拓实漫不经心地望着周围,今天是个工作日,旅客不多,身穿西装、精神抖擞的商务人士倒较为多见。他们个个发型整齐,手提着像是装有重要文件的公文包,走起路来也比一般人要快。想必他们就是以这样的气势穿梭在日本各地,不,世界各地。其中年龄与拓实相仿的也不在少数。
“即便到了大阪,也不可能马上找到她,还是把该做的事先了结为好。又不费多少时间,顶多半天罢了。”
时生脸上绽开了放心的神情。
“还要先查一下有没有车次。”时生狡黠地笑了笑,望着拓实,“你该不会没坐过新干线吧?”
“绿色……要在那儿买?”
“嘟囔什么呢?赶紧买票。”
“三十分钟。”他说,“只见她三十分钟,再多我决不答应。”
“这怎么行?这可不行啊。”时生猛地搔头,将头发都抓乱了。
“啰嗦!老出门的人,谁坐那个啊。”
一股莫名奇妙的感情涌向拓实的胸口,与时生叫他赌马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并且,和那时一样,拓实仍无法抗拒这波浪潮。
第二天,两人早早起床,直奔东京站。到达后,时生不住地打量四周。“嗯,没什么大的变化,百货商场什么的都没有。”
“怎么回事?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我去见那个老太婆?”
我连像样的旅行都没有过啊!拓实觉得自己似乎被社会抛弃了。
“你现在见了她,”时生在他身边说道,“总有一天你会说‘多亏那时见了亲身母亲’,你还会对你儿子这么说的,会两眼放光、自豪地这么说。”
“你的人生会因此而改变,我知道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