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我也同咱们的萨姆逊一样,是这么一块不透气的木头疙瘩,”他说。“你解释一下吧,这个病历柜有什么意义?它怎么能揭露凶手呢?”
“我得承认,现在我的脉搏同正常人的脉搏跳得很不一样。我这样做是要担重大责任的。不过我想为大家安排一个出其不意的场面。先生们,请穿上外套,我先给医院挂个电话通知一下。”
“没法回答吗?你们没有看到这里的逻辑联系吗?”埃勒里叹了一口气,“好吧,把这一点先放下。不过我要补充一句,正是这双软底鞋的特点,对破案起了最初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竞是最重要的推动作用。”
奎恩巡官把手指伸进了鼻烟壶。
萨姆逊的目光停到埃勒里身上,他想早些知道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然后,他又转过身去对警官维利说:
“那就太不幸了,”埃勒里小声咕哝,“那么咱们再来看看第二件凶杀案。咱们来分析一下,为什么这位哀恸不已的善良的博士竟会这样快地彼送进阴曹地府呢?在这个问题上,请允许我再提点具体的细节。请你们注意让奈的尸体在被发现时的状况。”
“我暂时先不把凶手说出来。我的某些结论过于大胆了。所以我想先听听家父,或者您——萨姆逊,或者你——维利的想法。咱们先来看看,在侦缉阿拜·道恩凶杀案时,我们已经有了些什么进展。我们找到了两件非常重要的罪证——一双白色的帆布软底鞋,一条白裤子。”
大家记得,他显然是在写作《先夭性变态反应》一书时被杀害的。但他的表情却是那样安详,就象是在睡梦中死去一样。没有一点惊讶、恐怖或是死前的恐惧。现在咱们再把这一点同把他打昏的那一下,同他身体的那种特殊姿势统统联系起来看。这些情况都是得出具体推断的基矗当发现了第二件罪证时,形势就变得更为有希望了。”
“是的。足以揭露凶手的状况表现在死者让奈的脸上。
巡官聚精会神地听着。
今天,星期六,奎恩巡官把区检察官萨姆逊、警官维利都请来吃午饭。琼纳里里外外不停地侍候着。
“很清楚,裤子的真正的主人,”巡官疲倦他说,“个子要比凶手高。这样凶手就得要把裤腿挽起来一点。这裤子还能揭露什么问题呢,我可说不上了。”
“请喝咖啡吧,尊敬的检察官先生,”埃勒里微笑着说。
这一切有着多么美好、多么精巧的相互联系啊!就困为敏钦对这些材料所有权的观念大为过分了,竟使我几乎差一点就错过了真正的线索!如果没有第二次凶杀,那么杀害道恩夫人的凶手将会逍遥法外,逃脱法网了。换句话说,如果让奈不死,我至今也是无能为力的。只是在揭开了让奈被害之谜以后,我这才能够把道恩夫人的惊人的凶杀案弄个水落石出。”
“好久也没有这种机会认真地散散心啦。”他大笑起来。
埃勒里跳起身来,跑向电话机。
星期六埃勒里把父亲最亲密的助手全部请到家里议事。
我马上就去,有一批朋友,不大多,都是密切相关的。我们说走就走,马上就到。”
“用不着这样,先生,”埃勒里微笑道。“现在来谈谈第二个罪证……这是奇迹!这就是命运,先生们!敏钦博士说,他把装有让奈所收集的那些病历的柜子搬走了,这仿佛一道光芒照亮了一切,它足以使论证建立在坚实的基础上。
他的种种计划还蒙着一层迷雾。虽然他们父子星期五晚上交换过一次意见,但他俩说好在这个会上什么也不透露。他们还商量好不提皮特·哈琅来过的事情。
萨姆逊额头堆起了深深的皱纹。维利仿佛手足无措了。
我想进行一次小小的实验。我很需要你的帮助。太好了。你要他们把为让奈装病历的柜子抬到原地去,请你督促他们一定要放回原来的位置。你部明白了吗?……是的,马上去。
“真的吗?”维利问道。“奎恩先生,您想告诉我说,您当时就知道凶手是淮了吗?”
“这些都并不能使我很乐观呢!”萨姆逊道,他的情绪很不好。
“我大概是世界上最不可救药的糊涂虫,”他说。“我一点不懂,这些东西到底能对咱们有什么用。”
“接到了,”维利隔桌递过一份文件来。
埃勒里去打电话时,在场的人都半信半疑地摇摇头。他们听他在说:“是敏钦博士吗?敏钦,是你吗?我是艾勒里·奎恩。
“你接到克奈泽尔这几天同别人接触的情况报告了吗?”
“状况?”萨姆逊有点恼火。
“这些罪证又有什么用?”萨姆逊嘟嚷说。“我同意,它们看来可能很有趣,但如果想要以它们为基础来建立整个法律程序……”“请诸位注意下面几点细节。在我们找到的这双帆布鞋上,有三点值得注意之处:一根断鞋带、鞋带上的一块白胶布和卷进鞋筒的鞋舌头。当然喽,最起码可以得到这样的解释:扯断鞋带是一种偶然现象,白胶布是为了接上鞋带,那么卷进去的鞋舌头又意味着什么呢?”
“维利,维利!你真是个天真的人,脑袋瓜子一点也不会绕弯子!我从来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在我思考这双鞋、这条裤子的特点的过程中,我所怀疑的圈子越缩越小,直到很可靠的地步。至于说到裤子,你们大概已经注意到,膝盖以上的皱褶是很能说明问题的。”
萨姆逊忿忿地咬开了一支雪前头。
“这可是一次引人入胜的狩猎活动呢,”埃勒里说。
这些巡官都不知道。
巡官对记者黄夜来访的详情并不了解。当埃勒里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开门把皮特放进来时,老巡官正在睡梦中辗转吃语。埃勒里先请皮特喝了一大杯威士忌,又给他递过一盒香烟,然后从他手上接过一份不大的、沙沙作响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