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出办公室,进了南走廊。敏钦好容易才跟上他的脚步。埃勒里在麻醉室门前站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边跑边从自己外衣的上面兜里掏出个记事簿来,翻到那页用铅笔画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几何图形的地方,图形的边上,还有一条虚线。他仔细对着这图琢磨了一会儿,笑了一笑,默默把记事簿塞进口袋,然后朝门口的警察点点头,走进了术前准备室。敏钦困惑不解地跟着他。
埃勒里迅速朝标签看过去。目光在最上面一个抽匣上停下来:他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他拉开抽匣,低头把每件东西部看个清楚。他好几次拿出什么东西来仔细看看,但每次都不满意。最后他把手伸向一个小卷,抬起头来高兴地叫了一声。他退后一步离开抽匣,又从白袋里掏出记事簿,翻到画着奇怪图形的那页,把它同从抽匣里找到的东西仔细核对了一番。他的脸上涌出了神秘的笑容。他收起记事簿,把自己发现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回抽匣里的老地方。但随即又改变了主意,把那个小卷仔仔细细放进一个透明纸的小封套,塞进了大衣口袋。
“我看,你大概是找到了什么物证,可以使人相当信服地解开这个案子的谜了。”
这样沉默了好久。敏钦博士一直耐心等待着。埃乐里抬起头来。他的脸上显露出满意的神色。他不慌不忙,摘下夹鼻眼镜。图纸发出一阵沙沙声,又卷成筒状。
“必须还有一个证据,还需要一个证据……如果上帝保佑,我们就一定能找到这个小小的证据!”
敏钦博士觉得,那股洋溢于他朋友身上的劲头,似乎也传到了他的身上。
“快把术前准备室里医疗用品柜的钥匙给我!”
你为啥总这么笑眯眯的?怪事儿!”
“这不是发现,而是实证,”埃勒里说。他坐到椅子上,两条腿不住地悠荡着,活象个孩子。“这可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错综复杂的案件啦。”
“敏钦,请吩咐把一楼的平面图送来,”埃勒里说。他变得判若两人,又恢复了朝气蓬勃、精力充沛、坚决果断的作风。
埃勒里直接朝装着纱布、棉花的小柜走去。他急急忙忙用敏钦的钥匙打开玻璃柜门,眼睛朝一排排窄长的铁抽匣扫视过去。每个抽匣上都贴着所装物品的标签。
“可不是嘛!罪证一直就在你的鼻子底下。可我却不得不先把犯罪情况弄个水落石出,然后才能推测出,这个宝贵的罪证在什么地方。”
敏钦拽出一串钥匙,找到了需要的那把。埃勒里一把接过来就朝麻醉室跑。
埃勒里沉思着,一来一往踱了起来,边走边拿夹鼻眼镜敲着自己的下巴。他点燃了烟,脑袋被一团团烟雾遮没了。
“我以为,”敏钦说,“你发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呢!
庶务主任帕拉戴兹亲自把平面图送到了已故外科医生的房间,埃勒里迅速在写字合上摊开图纸,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一条曲线,敏钦博士从他的身后望去,简直摸不着头脑。埃勒里极为细心地研究着这份图纸,就象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