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善其身,安安静静,这就是丹麦。丹麦王室一直避免在较为敏感的报纸的头版出现,丹麦人很少有三件大衣,可是也无人无大衣,有汽车的人也很少,可是,女人、男人、孩子,几乎是每个人,都至少拥有两辆自行车。如果在午餐时间前穿过丹麦的任何一条马路,对此就会有亲身的感受。
我们从这里跨过了大贝尔特海峡,走进了丹麦王国往昔的中心———西兰岛。这个国家的首都,这个美丽的哥本哈根就坐落在开阔的海湾之滨,为它遮蔽波罗的海的惊涛骇浪的是小小的阿迈厄岛,这个首都的菜篮子。哥本哈根意思即中世纪“商人的海港”。
丹麦为了保证出口的农副产品处于几乎垄断的地位,政府对全部出口产品都采取了严厉的控制措施。由于树立起了完美无缺的声誉,丹麦人的品牌被认为是绝对纯正的通行证。
今天,丹麦王国有15万独立的农场主,他们各自经营着自己的小牧场,这些小牧场大小不等,从10英亩到100英亩都有,但全国超过100英亩的只有20000个牧场。用最现代化的科学方法加工生产出来的乳制品,每天都运到了国外,这些科学方法都是当地农校传授的,而农校只是丹麦中学义务教育体制的延续。而乳酪———黄油加工的副产品,就成了猪饲料,腌熏的猪肉供应给了英国市场。
依据现代国家的标准,如果数量比质量更能说明人的重要意义的话,大可不必介绍小国丹麦(人口约有350万,住在首都的占了75万)。但是,把聪明才智应用于现实美好生活(即中庸之道———古希腊人智慧的最高境界)之中,由平淡渐渐创造出佳境来,丹麦就是一个这样的典范,把特别的关注与最崇高的敬意给她和那些斯堪的纳维亚国家都是值得的。
丹麦的陆上城市都不太重要。埃斯比约是日德兰(这是丹麦半岛的旧称,英国最早的居民就是从这里去的)西海岸的一个港口,它是丹麦绝大多数农产品的出口港,也是日德兰地区最古老的基督教中心之一。在发现美洲之前的400年,这一地区的许多人还在崇拜他们英勇的异教神。
看看地图,一个半岛和许多独立的小岛组成了丹麦,岛屿之间的海峡很宽广很开阔,火车跨越海峡须由渡轮运送。气候条件很恶劣。整个冬季,强劲的东风横扫一望无际的丹麦大地,冷雨阵阵,丹麦人大部分时间不得不呆在房子里。环境造就了丹麦人爱读书的习惯,把他们变成了学识最渊博的民族,人均藏书也多于其他国家的居民,在这个方面,丹麦人与荷兰人十分相似。
今天的英格兰、挪威以及部分瑞典,都包括在9、10世纪时丹麦人统治的帝国内。哥本哈根那时只不过是一个小渔村,而当时皇家官邸所在地则是在距哥本哈根15英里的内陆城市罗斯基勒,丹麦人就是在罗斯基勒统辖着那些外邦。如今,罗斯基勒一文不名,而规模仍在扩张的哥本哈根变成了一个重要的城市,现在,它为全国20%的人口提供了各种娱乐。
风雨也滋润了丹麦人的牧场,草原繁茂,牛群肥壮,丹麦的黄油就能供应全世界30%的需要量。鉴于世界许多国家的土地都为土豪地主所占有,大地主四处游荡,随处可见,民主的(不是政治上,而是从社会与经济上看)丹麦人就从不鼓励大地主的发展。
黄油和咸猪肉贸易所创造的利润远远大于粮产的利润,所以,丹麦人宁愿进口粮食。这样做既省钱又方便。波兰和立陶宛是两个大粮仓,但泽是他们传统的粮食出口港。从哥本哈根至但泽,汽船只需走两天。而进口的部分谷物又用于饲养家禽,于是,每年出口到英伦诸岛的鸡蛋数以百万计,而英伦诸岛不知何故,从未出产过比甘蓝更好吃的东西。
丹麦在以野心霸权为荣光的世界中几乎碌碌无为;丹麦却在以崇高理想为荣光的世界中占有相当重要的一席之地。假如所有政权应当追求的最终目标是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那么,丹麦的所作所为都足以证明,她作为一个独立国家能永垂不朽,万古长青。
所有的条顿人都一样,丹麦人也是玩命的赌徒。在过去几年的金融与股票投机生意中,他们损失了数不清的钱财。尽管银行倒闭了,但孩子、牛群和猪群依旧在,丹麦人又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现在,周围国家的破产率不断剧增,火腿、鸡蛋本来是简单饭菜,正在逐渐成为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这成了他们惟一的担忧。
丹麦的领土只有1.6万平方英里,矿藏、陆军、海军、山脉(海拔为600英尺,不及帝国大厦的一半高)都没有,自然资源也不丰富,但是,她却能同12个志向更远、面积更广、军国主义野心更大的国家匹敌(如果有必要,我会提及这些国家)。完全靠自己的努力,丹麦人扫除了文盲,人均收入排到了全欧第二。而且,正如其他国家所知道的,他们实实在在地消除了贫富差距,实现了共同富裕,这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
小贝尔特海峡横亘在日德兰半岛和菲英岛之间(据悉如今已有一个计划,即修建一座跨海大桥)。菲英岛是波罗的海群岛中的第一岛,安徒生的诞生地———欧登塞市(纪念奥丁神之地)就在这个岛的中心(有牛群、猪群和孩子)。安徒生,这个贫病交加的制鞋匠之子,为人类做出了最伟大最慷慨的奉献。
丹麦王室目前驻在哥本哈根,几名身着漂亮制服的警卫在国王外出游泳、钓鱼或购买香烟时会举枪致敬。此外,这个国家再也见不到什么军事实力的表现。在过去的岁月里,丹麦这个小国曾经历过最痛苦、最艰难的战争,甚至在1804年,它还在同普鲁士长期对抗,最后,它自愿解散了海陆军。为了维护她的中立地位,确保这块弹丸之地能在今后的欧洲大战中幸免于难,一支小型警察取代了原有的正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