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娜看着凯利，如堕五里雾中。“我叫住了你——？”
黛安娜回头。“什么？”
顶楼里面，哈里·弗林特看着手表。婊子们让什么给耽搁了？
片刻的沉默。“凯利——我没有打电话给你。是你给我打电话的。你告诉我你获得了我们需要的证据——”她看见凯利脸上大惊失色的神情。
第二天早晨，坦纳接见弗林特和卡巴洛。“她们扔掉了我的名片，”坦纳说，“还把她们的手机也丢掉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黛安娜说。“是你的声音。”
电梯操作员看着黛安娜向左转，朝A座顶楼走去。他耸耸肩，关上电梯门，开始下行。
“对。”黛安娜跨进去。“顶楼，劳驾。”她的脑子飞快地转动。我们的丈夫可能从事的是什么项目，如此地秘密，以至他们被谋害了？而凯利又是如何发现答案的？
“什么？你刚才还说——？”
凯利说：“对不起我迟到了，黛安娜，可是交通太拥挤了。你正好在我的巴士要出发往芝加哥去的时候叫住了我。”
在A座顶楼里，电话铃响。弗林特一把抓起来。
“哦，我的上帝！”
黛安娜转身。凯利刚走出电梯。
紧接着两个女人销声匿迹。
坦纳说：“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出了什么事，弗林特先生？”
“回办公室来。”坦纳啪地放回话筒。
弗林特说：“那么，我们跟踪不了她们了。”
一开始，坦纳有些日常的公务要处理。现在是私人性质的了。坦纳拿起手机，拨打了黛安娜的号码。
她们跑下一层楼梯，钻进一部电梯，三分钟后出了宾馆大门。
当黛安娜穿过德尔蒙特宾馆的大堂，朝电梯走去时，她的心开始急促地跳动。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凯利发现了什么。
“凯利——！”
黛安娜离顶楼的门越来越近，她的脚步随之加快，心情也越来越激动。
“左边，走廊尽头。不过那里没有人。”
“什么？”
一部电梯的门打开了，乘客向外移动。
门童说：“都解决了。对不起，耽搁你了。”他把行李车推到一边，让出路来。
黛安娜急忙沿走廊往回跑去迎接她。
黛安娜深深吸口气。“让我们——”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会，随后又看着坦纳。
顶楼里面，哈里·弗林特侧耳细听。外面是不是有人？他可以打开门看，但那样就前功尽弃了。一等她们进门就干掉她们。
“我马上就会让路给你，”他道歉。
凯利跟随黛安娜的视线看去。窗户上方张贴着一幅条状广告，照片上微笑着的凯利手里举着一块华美的女式手表。
黛安娜说：“可以。”她看着凯利的表情。“怎么了？”
“是你的声音。他们不把我们杀死绝不会善罢甘休。就像章鱼一样，他们有一千条血淋淋的胳膊，都用来缠绕我们的脖子。”
坦纳说：“不会，弗林特先生，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我们不再跟踪她们。她们要上门找我们来了。”
在A座顶楼里面，弗林特等待着敲门声。她们当中哪一个先到呢——金发碧眼的还是那个黑妞？无关紧要。我没有偏好。
婊子们把手机扔掉了。
终于，在中途做了十二三次停顿之后，电梯操作员打开门：“顶层。”
黛安娜微微一笑。“我不是来参加董事会的。我来看一个等着见我的朋友。”
凯利向他们微笑，同时拿过黛安娜的手机和她自己的，递给其中的一个。“我们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电梯拥挤起来。门关上了，开始上升。黛安娜几小时前才见过凯利，可是此刻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又在想她了。
弗林特认为他听到有人走近门口了，因而把枪捏得更紧。
从凯利手里接过手机的一名海军陆战队员接听电话。“是我们，宝贝。你们两个喜不喜欢今天晚上痛快一下？”
“上去？”
凯利疑惑地说：“但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手机号的？”
“别问了。无论如何，这里大约是纽约最安全的地方了。我们可以待在地铁里，直到——”黛安娜瞟了一眼过道对面，脸色陡然变得煞白。“我们在这里下车，”她紧急地说。“下一站。”
“我正要上车，你电话打来了。”
门童返回套间，又拎着两只手提箱出来。黛安娜企图挤过去，但没有空间。
“没什么。”凯利闭了会眼睛。这个小旅馆跟她在里面长大、清洗厕所、为陌生的客人做饭、听着她酗酒的继父殴打母亲的那个小旅馆没有丝毫的关联。她强装出一个笑容。“没问题。”
她们站起来，跑到门口，等着到站。两名身穿制服的海军陆战队员坐在附近，朝她们挤眉弄眼。
“黛安娜·史蒂文斯和凯利·哈里斯星期一上午十一点十五分到KIG来。”
凯利拼命地遏制自己不耐烦的冲动。赶往德尔蒙特宾馆的路上遭遇一连串的延误：交通堵塞……红灯……道路整修……她迟到了。她匆匆穿过宾馆大堂，登上电梯。“顶楼，劳驾。”
“我一直待在这里，守着的。”
五十层楼上，黛安娜接近A座顶楼时，邻近的套间门打开了，出现一名门童，他后退着进入走廊，拉着一辆大型行李车，车上堆满行囊，堵住了黛安娜的通道。
“对。”
女主人开门，是位和善的中年妇女，名叫亚历山德拉·厄普肖。“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非常好的房间，每夜四十美元，外带早餐。”
她们面面相觑，随即看着各自的手机。
“这次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们扔掉了金斯利的名片，我们也没有他们给我们的别的东西——”
女人们下车，走到客店大门口。
她们两个同时转身看着A座顶楼。
“什么？”
走廊里，凯利和黛安娜相互拥抱，非常高兴再次见面。
“我没有——”
黛安娜和凯利坐在一辆拥挤的地铁车厢里。
这是位于西边一条小街上的小客店，门面显得很廉价。出租车开过去的时候，黛安娜和凯利都看见了内有空位的标志，黛安娜说：“你可以停在这里，司机。”
在A座顶楼的起居室里，弗林特紧贴着门守候，竭力捕捉走廊上的声音。问题是门特别地厚重，弗林特知道是为什么。不是为了防止外面的声音传进来，而是为了不让里面的声音传出去。
董事会议在顶楼套间召开，但弗林特喜欢开玩笑地说从来没有人为此感到枯燥乏味。一年三次，坦纳邀请分散在十几个国家的KIG经理到这儿来。公务会议休会时，一群靓女便被带进来招待与会的男人们。弗林特好几次为这样的纵情享乐充当过警卫，此刻他站在这里，回想着满眼一丝不挂的妙龄女郎在床上和长沙发上呻吟、颠鸾倒凤的场面，他开始勃起。弗林特龇牙咧嘴地笑开了。两位女士很快就要来惠顾它了。
“她们没露面。”
黛安娜走出电梯时问：“哪边是A座顶楼？”
哈里·弗林特并不认为自己是个恋尸狂。从来没有因为要和一个女人交媾而杀掉她。但如果她已经死了的话……
“顶楼只是用来召开董事会，下一次要等到九月。”
黛安娜走过去，来到了A座顶楼，举起手正要敲门，突然走廊那头传来一个声音：“黛安娜！”
“他们杀死我们之前非得逮住我们才行，”黛安娜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