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娜指着两个人。“这儿,”她冲着开过来的车叫唤,疯狂地挥动胳膊。“这儿。”
我只想离开你。“回巴黎。”
“再见,凯利。”
黛安娜看着凯利说:“我想你和我最好分开。我们两人在一起太容易被人发现。”
两个男人开始在熙熙攘攘的行人中穿插,包抄两个女人。黛安娜和凯利转身相互对视,惊恐万状。她们遭到埋伏。两人慌忙退回宾馆入口处,但门口拥挤不堪,水泄不通,她们钻都钻不进去。没有地方可以躲藏。两个男人却步步紧逼。
本·罗伯茨正在说:
外面的马路上,弗林特朝大堂里张望,他看见了她们,并立即避开了她们的视线。他拿起手机,“她们刚到楼下大堂。”
黛安娜,仍然微笑着,取出手机,飞快地说起来。“我们现在在宾馆大门口……哦,好。你在马路拐弯的地方?”她咧嘴笑着,向凯利做了个胜利的手势。“他们一分钟后就到,”她大声说。她看着弗林特和卡巴洛,对着手机说:“不,只有两个人。”黛安娜听了一会,然后放声大笑。“对……他们到了?好。”
弗林特和卡巴洛相互看看,当机立断。他们回到原来的位置,消失在拐角处。
“早,”黛安娜说。“你睡得怎么样?”
凯利在椅子上猛地掉转过身子。“你不介意吧?我正在打坐。”
黛安娜简略地说:“我们去结账吧。”
大堂里挤满了人,一群来参加会议的女子正在办理入住手续,另外五六名宾客正等着结账离开。凯利和黛安娜排在队伍里等候。
凯利转向黛安娜,她惊呆了,黛安娜微笑着,快乐地先向弗林特招手,然后又向卡巴洛招手。
黛安娜感到小小的震惊。她能听见理查德的声音说,在他们第一次睡在一起的时候,亲爱的,你知道你打鼾吗?让我用另外一种方式表达。不是真正的鼾声。你的鼻子整夜哼唱着犹如天使音乐般美妙的小旋律。他随即把她揽进怀里,并且——
黛安娜什么感觉也没有。仿佛那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时代传来的消息。
就在凯利和那两个男人旁观时,黛安娜迈下人行道,走到马路上,仔细朝来往的车辆里张望。随即开始向远处一辆向这边驶来的车打手势,兴奋地招呼它过来。弗林特和卡巴洛停下脚步,被眼前的状况搞懵了。
“算了。”凯利站起来。“有人告诉过你你打鼾吗?”
“好。卡巴洛到了没有,弗林特先生?”
黛安娜早晨醒来的时候,凯利坐在一把椅子上,面对着墙壁。
“本·罗伯茨。他主持新闻和访谈节目。他是我真正喜欢的采访人。他和马克成了好朋友。有一天——”她突然停了下来。
凯利转向黛安娜。“听见了吗?阿尔铁里死了。”
凯利和黛安娜终于到达了收银台。
没有反应。
“哦,对不起。我没有——”
“到了。”
“我的意思是——”
两人跨出大门,仔细地朝四周看了看。只有通常的过往行人,一切都似乎很正常。
“不知道。我只想离开曼哈顿。你怎样?”
黛安娜困惑地看着她。“什么?”
“你脑子进水了不成?”凯利低声说。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能画上一张白面孔,还——”
“认识你的确非常有意思,史蒂文斯太太。”
黛安娜深深吸口气稳住自己。“没人。手机没电了。”
没有反应。
她们走向大堂门口时,凯利说:“你知道现在你要去哪儿吗,史蒂文斯太太?”
“再见,史蒂文斯太太,”凯利说,语气里有一丝欣慰。
“说得对,”凯利冷淡地说。“我们身高相同。”
收银员微笑着。“希望你们在这里过得很愉快。”
“我们必须计划下一步的行动。我们不能永远待在这里。”
“按我的交代行事。从两个角落封锁通向宾馆的进口,无论她们向哪边走,都休想逃脱。我要她们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是谁?”黛安娜无动于衷地问。
凯利向左转,朝拐角处走去。黛安娜看了一会她的背影,然后向右转,开始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她们还没有走五六步远,突然哈里·弗林特和文斯·卡巴洛分别出现在街道的两头。卡巴洛脸上的表情是凶恶的。弗林特的嘴角却向上翘成一个微笑。
“开开玩笑而已,”凯利说。“分道扬镳是个绝妙的主张。几乎是个策划,对吧?”
“凯利——”
“嗯,你打鼾,”凯利说。她走到电视机前,打开。“让我们看看世界上发生了什么。”她开始飞快地搜索频道,突然停住了。正在播报新闻,主持人是本·罗伯茨。“是本!”凯利叫起来。
“非常愉快,谢谢你,”黛安娜说。我们总算还活着。
“……根据刚收到的简报,安东尼·阿尔铁里,公认的黑手党党魁,新近在一桩谋杀案审讯中被判无罪的他,今天早晨死于癌症。他……”
气不打一块出,黛安娜大声说:“凯利,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凯利瞪大眼睛看着黛安娜,她的心急促地跳动。“他们走了,”她说。“你——你对谁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