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能帮我找几只吗?四五只就可以了。”
“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乐队问题,”医生对蓓蓓妮拉、琴哥儿和其他几位主要演员说,“你们想用什么乐器伴奏?”
“我想问题不大,我立刻出发,到这一带的树林或者农庄去找找。”
“哎呀!”医生对着像是首领的雄性山鸣鸟说,“我一忙就把你们给忘了,你们难得来看我,对马戏团的印象如何?”
“你说得对,”小白鼠说,“以前在布嘟儿巴时,有一个人类患者看病时弹钢琴,把我熟睡的孩子惊醒了。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医生,请他把钢琴锁起来,才没事了。”
“再要一个鞋匠用的鞋楦头(像脚的样子,用木头做成,用来撑鞋的),别的就不需要了。”蓓蓓妮拉说,“不过,鞋楦头演奏起来挺困难,在独唱中要由楦头的声音掌握时间。第二场结束的那段三重唱,就是我的情人抛弃我,我独自在海滩上徘徊、哭泣和画眉鸟雨中合唱模拟雨点声,都需要用它。”
排练过程中,每一场戏、每一段台词都会分开练习。例如,鹪鹩,医生带着它们反复练习鸟巢中喂雏鸟这一场戏,在宽大的帐篷里,一组组分别排练,互不干扰。如果全部的鸟在一起练习,它们就会唧唧喳喳各说各的,什么事都干不成。为此,医生先把它们分开练习,等到大家都熟练了,再来一次总的练习。那时,每只鸟都记熟了自己的台词,就不会互相干扰了。
“医生,伴奏中还要加一条磨剃刀的皮带,第三场在轮船的理发室里有一段二重唱,需要用到这个。”蓓蓓妮拉说。
“好,你找12只雄性鸟组成一个团队,我给你们读读乐谱。另外,我还需要几只特别小的鸟,扮演雏鸟的角色,你能推荐几位吗?”
“鹪鹩吧,它们是鸟类中最小的,而且非常聪明,教什么会什么。”
虽然歌剧早就开始准备了,但直到现在医生才把全部的时间用在歌剧上。从这个早晨到正式演出的那个晚上,他不停地工作,有许多事情要他处理。虽然歌剧最后的演出只是在一个小小的舞台上,但医生坚持所有的细节必须完美无缺。医生要求剧院经理找最好的画家为歌剧画布景,他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美工师讨论、试验不同的场景安排。月光如何在漂浮的海藻上洒下银辉,山楂树的投影是怎样的,等等,都要尽善尽美。在每个细节上,医生都会询问蓓蓓妮拉的意见,蓓蓓妮拉看着不顺眼的画家就会被医生换掉。
“不行,”蓓蓓妮拉说,“对于金丝雀而言,钢琴的声音太大了。”
“你们不喜欢钢琴吗?”小白鼠问,它一直在大篷车的另一头听他们谈话,“在布嘟儿巴时,我就住在医生的钢琴里,知道不少关于钢琴的事情。我最喜欢医生原来那架老式钢琴,那是一架音质极好的德国钢琴。”
戏剧服装的数量不多,但挺难准备。鹈鹕要用海员装,红鹤要穿太太装,它扮演船上的乘客。伦敦西区的制伞公司提供了淡红色的太阳伞,以便和鸟儿太太们双腿的颜色相呼应。这些伞要夹在它们的小翅膀下面,翅膀上要披上绸布做袖子。在戏装的制作上,夏道莎大显身手,凭借着手中的针和线,把歌唱团团员的服装缝制得漂漂亮亮的。她为鹈鹕做了水手服,还有一顶水手帽,配成一套。服装制成后,合唱团团长不值钱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教会团员穿衣、戴帽,以及穿上衣服怎样走路。
“好,”医生又做了笔记,“关于《绿鸟爱情之歌》有什么需要?”
“好,”医生一边说一边做记录,“我去准备皮带,皮头兄弟就会摆弄这个。至于缝纫机,就由马克负责。还需要什么东西?”
“多谢多谢!”医生说,“实际上,我正缺歌唱团团员呢。你们全身光滑的羽毛衬托彩色的天幕,效果一定非常棒!不过,时间紧迫,我答应人家一周后准备完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你们可以排练出一部合唱吗?”
“我记住了,”医生飞快地在本子上写着,“我会在节目单上加上观众须知。乐器方面还有什么要求吗?”
“这一段不要伴奏,”扮演蓓蓓妮拉那个无情无义的情人的绿色金丝雀说,“这个唱段是柔声慢唱,任何声音都会破坏效果。到时要转告观众,场内要保持安静,否则,唱段不完美。”
马克和5条狗都非常高兴医生打败了店老板,医生注意到大篷车顶上的山鸣鸟还没有离开,好像有话要说。
“没问题!”鸟儿首领说。
“一串铁链子,”蓓蓓妮拉说,“为《丁零歌》伴奏,链子上面绑一些小银铃,然后把链子的一端绑在乐谱架上,到时候让一个小男孩按一定的节奏摇动它,就像这样,‘丁——丁零——丁——丁零——丁——丁零’,第四个‘丁——’响完,我就开始唱。”
“这要取决于演唱的歌曲的内容。”蓓蓓妮拉说,“小提琴和长笛是乐调中最美的,但这两种乐器不能作为伴奏,会削弱歌声本身的效果。其实,金丝雀喜欢在缝纫机的嗒嗒声中唱歌,或者是又轻又低的嗡嗡声。”
“这里很好,动物们心情愉快,各司其职。吐向我们介绍了金丝雀歌剧,所以我想问问,我们能否为歌剧贡献一份力量?您知道,山鸣鸟也是唱歌的好手。”山鸣鸟说。
“这么说来,”医生合上本子说,“我们的乐器包括缝纫机、磨剃刀皮带、铁链子和一个鞋楦头。明天我就把这些东西找齐,然后开始总排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