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你要走哪条路?”
“是的。我问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在小胡同里转悠什么呢?”警察说。
“本来问题是不大,”医生说,“假如我没有打警察,仅仅是行窃罪,罪名倒不大。而且,我的行为是出于善意,也许会轻判我们。但我打了警察,还拒捕,这个罪名就大了。”
医生刚走下台阶,一群山鸣鸟降落在大篷车顶上。
“店主先生,等一下。”医生叫住他。
“没什么,我很高兴自己能帮到你们。”医生说,“天啊,那不是黑子吗?店老板也跟在它后面,麻烦事来了。”
虽然两只狗尽力阻止着店老板下楼,使他无法去追医生和马克,但他马上转身上楼,打开卧室的窗户,朝着外面大喊,直到医生他们先前见到的那个警察出现为止。愤怒的店老板告诉警察,他的店门被撬。他十分详细地描述了医生的外貌特征,虽然他没看清楚马克的样子,还是尽可能说了一番。
“嗯,把上衣领子翻起来……说话不要文绉绉的,明白吗?”
医生沉默下来,越过警察的肩膀他看见有几个人往这边走来。
“那,像不像?”医生问。头上的帽子正往下滑,他赶紧伸手扶住。
“医生,我们是来登门道谢的,”一只山鸣鸟飞到医生的肩膀上说,“昨夜我们不知道是谁救了我们,只顾着逃命了。今天早晨,在野外碰到你们合唱团的一只画眉,它告诉我们团里有两个伙伴也被关在那家店里,是杜里特救了它们,我们才知道是您放了我们。于是,大家决定来一趟,对您的帮助表示感谢。”
警察用灯照照医生,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他。“这条路不是去花园市场的,你去那里办事,难道不认识路吗?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很好,我记住了。”医生说。
“当然可以,黑子也行。当然,还要和店老板交涉,也许他故意不把你们卖给我。”医生说。
早饭时,医生没有回来。半个上午过去了,医生还是没有回来。马克非常着急,不知道医生怎么样了。
于是,医生让抓斗进去,吉扑、斯威兹、托比在外面等着,虽然它们很好奇抓斗会对医生说什么。
“你用了什么办法?”马克问。
警察吹哨叫来自己的两个同伴,按照店老板指引的方向,立刻去追捕逃犯。与此同时,马克正带着医生在街上跑着。他停下来,仔细聆听。
“他本想打我们,”那狗说,“我和那条猎犬,它的名字叫‘黑子’,商量好要共同战斗,一个受到攻击时,另一个就上,反正他不能同时鞭打我们两个。后来,他想把我们分开,我向黑子使了个眼色,我们撒腿就跑。店老板气急败坏地在后面追我们,并喊着要街上的行人拦住我们。当时我就想,如果我俩一起跑,逃掉的机会不大,我一边使劲跑,一边对黑子说:‘到了下个路口,我们朝相反的方向跑,单独去找医生;如果不分开,可能就见不到他了。’‘好吧。’它回答。然后,我就到这里来了,我不知道黑子怎么样了。不过,店老板可能跟着我们的足迹找到这里。”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追上来问道:“喂!你是干什么的?”
“医生,让我进大篷车,我有话跟你说,这事与店老板有关,可能对你有帮助。”抓斗说。
医生转身,发现是一个警察,站在几米外,腰上挂着个牛头灯。看来,跑是不行了,只好向警察走去。
在货栈的掩护下,医生脱掉紧身上衣、裙子,然后把帽子摘掉。
“没关系,扣在后脑勺上正好!”马克说,“我们分开后,如果有警察询问你,你就说是水果商人的助手,正要赶去花园市场。记住,不能说别的,只有这一行会起这么早。记住,水果商的助手!”
“干嘛?”店老板龇牙咧嘴地问,“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儿,天黑前一定让警察把你抓起来。”
11点时,马克实在等不下去了,正打算去找医生,医生自己回来了。他看上去很疲惫,浑身湿淋淋的。“医生,出什么事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马克急忙问。
“别乱来!”医生说,“用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店主先生,早上好!”
“大家好!”医生对着来到大篷车前的狗打招呼,“我们离开后,你那个坏主人打你们了吗?”
医生选了另一条胡同,走向东南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是水果商的助手。”
“我明白,不用着急,它不是还没来嘛。你叫什么名字?”医生说。
“天啊,这么小的帽子!”医生边戴边说。
“警察被惊动了,”马克说,“先到这个货栈后面避一避,把你身上的裙子脱掉。”
“早上好?遇到你我好得了吗?”店老板尖叫着说,“你这个贼,我总算找到你了,我要把你送到监狱去,我和我老婆都可以证明你在我们店里偷山鸣鸟。”
10分钟后,医生出来了,一边走一边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有,很多人看见我。不过,没有人拦我。”
“可是,我头上戴什么呢?总不能光着头吧。”看着河里夏道莎的帽子,医生问。
“我要去花园市场,我是花园工艺师的助手。”医生说。
“请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医生说。
“没关系,用不着想太多。你这么湿淋淋地走回来,路上没有碰见人吗?没有人怀疑你?”
“医生,没事。就算店老板告我们,也不过是蹲几天监狱,没什么大不了的。”马克说。
“有什么话到法庭上去说!”店老板尖叫着朝门口走去。
“店老板真敢来,我们就好好地‘迎接’他。”吉扑咬牙切齿地说。
“豪普路。你选另一条路回去,尽量走背街的地方,我听见警察的哨声了,他大概想集合全城的警察来抓我们。好了,我们早餐桌上见。”说完,马克转出街角,向远方跑去。
“抓斗。”混血狗回答。
马克把这些衣物扔到河里,转身对医生说:“医生,我们要分开走,从不同的路赶回绿不南。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警察发现我们俩在一起,即使你换了衣服也一样。”
此时,马克正走在毫无人烟的小路上,马上就到绿不南了。当他回到自己的大篷车时,天已经蒙蒙亮,夏道莎一夜没睡,正在等他呢。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马克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顶帽子,“瞧,我带的备用帽子。”
“你就是贼的同伙!”店老板指着马克说,“好啊,两个我都找到了,我马上叫警察把你们抓起来。大篷车上的那一群山鸣鸟,还有加入你们这一伙的这两条狗都是证据,这可是当场抓获,人赃俱在!”
“这件事不妙!”马克皱着眉说,“你以为打了警察就没事了,不可能,你在路上留下了脚印,再加上很多人看见你,不久后,警察局的传讯就会到。你还是换件衣服,赶紧离开吧。咦,那条狗哪儿来的?”
“我没有偷山鸣鸟,”医生慢慢地说,“它们本来就是自由的,我只是把它们放回大自然而已。至于那两条狗,是它们自愿跟我的,我会付钱给你。”
“这些话你一定不希望我在法庭上讲,”医生追上店老板,在他身后小声说,“是关于杰尼的一些事,就是小教堂的那个杰若米·杰尼。”
“贼这个词是不能随便用的!你要是敢乱嚷嚷,我就用扫把往你脸上抽。”马克说。
“当时我就想,不用暴力恐怕不行了。”医生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无论是否化装,店老板都能认出我来。于是,我一拳打在盘问我的警察的下巴上,把他打倒在地上后,赶紧逃跑了。刚到路口,又来了两个警察,挡住我的去路。出口只剩下左边的那条河,我纵身跳下去,一直游到对岸。警察大概以为我淹死了,就没再追捕。上岸后,我就直接回来了。不过,我挺后悔打警察的,但我别无选择。”
“我想和你私下聊聊,能否去大篷车上稍坐片刻?”医生问。
“夏道莎,一切顺利。”马克说,“医生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先打个盹儿,吃早饭时再叫我。”
大家回头看见那只猎犬正飞快地冲进院子,店老板在后面紧追不舍。吉扑和斯威兹想上去“迎接”,被医生阻止了。
医生朝外看去,发现店老板那条混血狗正由吉扑、斯威兹和托比陪着,快速向他跑来。
“杰尼,”抓斗回答,“杰若米·杰尼,他住在小白教堂那边。”
听到医生的话,店老板停下来,回头怒视着医生。然后,慢慢向大篷车走去。
“它们必须跟我回去,要卖也是卖给别人。山鸣鸟就是你偷的,店里有空的笼子,门也是开着的,我马上去叫警察!”店老板一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没问题,保证‘热烈欢迎’。”斯威兹说,“医生,抓斗想留在这里,可以吗?”
“一个警察拦住我,问了一大堆问题。他是追捕我们的,因为衣服不符合描述,所以我想接受盘查时回答得好一点,他会放了我。谁知道正问着呢,店老板和另一位警察出现在街头,我只好想办法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