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的《韩非子》中提到用磁石制成的司南。司南就是指南的意思,东汉思想家王充在其所著《论衡》中也有关于司南的记载。司南由一把“勺子”和一个“地盘”两部分组成。司南勺由整块磁石制成。它的磁南极那一头琢成长柄,圆圆的底部是它的重心,琢得非常光滑。地盘是个铜质的方盘,中央有个光滑的圆槽,四周刻着格线和表示24个方位的文字。由于司南的底部和地盘的圆槽都很光滑,司南放进了地盘就能灵活地转动,在它静止下来的时候,磁石的指极性使长柄总是指向南方。这种仪器就是指南针的前身,由于当初使用司南必须配上地盘,所以后来指南针也叫罗盘针。
宋人沈括在其所著《梦溪笔谈》中记有他所作使用指南针的四种试验。第一种叫“水浮法”,把几小段灯草横穿在带磁的钢针上,使磁针可以浮在水面,和指南鱼起同样作用。不过一受震动,磁针在水面动荡不定,指南就不一定准确了。第二种叫“指甲旋定法”,第三种叫“碗唇旋定法”,就是把磁针放在手指甲上或放在碗边上,手指甲和碗边都比较光滑,使磁针在上面可以自由灵活地转动,但是磁针很容易滑落,应用起来不太方便。第四种叫“缕旋法”(即“悬挂法”)即用蜡把单线的一端缀在针腰,挂在无风处,单线是用新茧中取出的独缕,它的弹性和韧性都比较好,不会发生扭转的毛病。用芥子大的蜡把单线和磁针黏缀起来,不采用扭结的方法,这是为了防免扭转毛病的出现。沈括认为“缕旋法”最完善。
在制作中,天然磁石因打击受热容易失磁,磁性较弱,司南不能广泛流传。到宋朝时,有人发现了人造磁铁。钢铁在磁石上磨过,就带有磁性,这种磁性比较稳固不容易丢失。后来在长期实践中出现了指南鱼。约于公元1044年官修、曾公亮主编的《武经总要》中记载了用人造磁铁制成的指南鱼。制作方法是:“用薄铁叶剪裁,长二寸宽五分,首尾锐如鱼形,置炭火中烧之,候通赤,以铁钤钤鱼首出火,以尾正对子位,蘸水盆中,没尾数分则止,以密器收之。”这是一种利用强大地磁场的作用使铁片磁化的方法。在使用时置水碗于无风处平放,鱼在水面泛浮,鱼头是磁北极,鱼尾是磁南极,鱼在水中可自由转动,鱼首常指南。行军时,战士们携带指南鱼,阴天也可避免迷失方向,只是磁性仍较低,实用价值也不太大。
《梦溪笔谈》还记有对磁石性质的重要发现:磁石指南并不指正南。沈括测算是偏东一些,这是因为地球磁场的两极与地球经线的两极并不重合,磁力线与经线形成一定夹角,叫“地磁偏角”。后人精确指出偏角约在5°之内。而且全国各地不同,沈括对“地磁偏角”的发现是中国人对世界的重大贡献。在欧洲,直到1492年哥伦布远渡大西洋时才发现“地磁偏角”,比我国晚400多年。
中国使用指南针导航不久,就被阿拉伯海船采取,并经阿拉伯人把这一伟大发明传到欧洲。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指出,“磁针从阿拉伯人传至欧洲人手中在1180年左右”。1180年是我国南宋孝宗淳熙七年。中国人首先将指南针应用于航海比欧洲人至少早80年。
罗盘针应用于航海,说明我国导航技术在宋代居于世界领先地位。南宋时,广州、泉州、杭州都是大商埠,当时和我国通商的有50多国,阿拉伯人、波斯人、罗马人纷纷由海道到我国通商。那时,通商的税收占国库总税收的1/20,如果没有指南针的发明是不可能有这样繁盛的海上通商贸易的。指南针的发明与西传促进了当时我国和印度洋、太平洋西部沿岸国家经济文化的交流,促进了各国航海事业的发展并为1492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创造了前提条件。指南针的发明和应用于航海对全世界做出了重大贡献。
早在战国时我们祖先就了解并利用磁石的指极性制成最早的指南针——司南。比利用齿轮的指南车便利得多。我国古书中把“磁石”写成“慈石”,说明2000年前我们祖先已发现了磁石吸铁的特性,认为磁和铁的关系好像慈母和她的儿女一样亲密。
磁石有磁性,每一块磁石的磁性总是聚在两头的,中央部分差不多没有磁性,有磁性的两极就叫作磁极。如果把一根棒状的磁石用绳子系在中间使它悬空,拨动以后,等它静止下来,一定是一头指向南方,另一头指向北方。这是什么原因呢?原来整个地球就是一块大磁石,也有两个磁极,磁北极在地球的南极附近,磁南极在地球的北极附近。每块磁石也有南北两个磁极。不相同的磁极互相吸引,相同的磁极互相排斥。由于这个“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道理,所以那悬空的磁石就一头向南一头向北了。假如再用一根磁棒放到那悬空的磁棒旁边来试验,就可以看到有一头互相吸引,另一头互相排斥的现象。所以那悬空的磁石的磁南极就会和地球的磁北极相吸引而指向南方,它的磁北极就会和地球的磁南极相吸引而指向北方。磁石的这种性质就叫作指极性。我们的祖先根据磁石的这个特性,创造出了各种指示方向的工具。
指南针发明后很快就应用于航海。世界上最早记载指南针应用于航海导航的文献是北宋宣和年间(公元1119—1125年)朱或〔yu玉〕所著《萍洲可谈》(成书略晚于《梦溪笔谈》),朱彧之父朱服于1094—1102年任广州高级官员,他追随其父在广州住过很长时间。该书记录了他在广州时的见闻。当时的广州是我国和海外通商的大港口,有管理海船的市舶司,有供海外商人居留的蕃坊,航海事业相当发达。《萍洲可谈》记载着广州蕃坊、市舶等许多情况,记载了中国海船上航海很有经验的水手。他们善于辨别海上方向:“舟师识地理,夜则观星,昼则观日,阴晦则观指南针。”“识地理”,是表明当时舟师已能掌握在海上确定海船位置的方法。说明我国人民在航海中已经知道使用指南针了。这是全世界航海史上使用指南针的最早记载,我国人民首创的这种仪器导航方法,是航海技术的重大革新。指南针应用于航海并不排斥天文导航,二者可配合使用,这更能促进航海天文知识的进步。徐兢在《宣和奉使高丽图经》(比《萍洲可谈》晚20多年)中说:“是夜,洋中不可住,唯视星斗前迈,若晦冥则用指南浮针,以揆〔kui葵,尺度〕南北。”说明徐兢出使高丽航海也使用了指南针,与朱或所记相同。这是采用水浮法的指南水针,船头船尾各放一具,天阴天雨时就靠着这种指南水针辨别方向。
中国海船开始使用罗盘定向导航约在南宋理宗宝庆元年(公元1225年),这一年赵汝适写了《诸蕃志》,这是记载海外各国地理情况的著作。书中谈到他从泉州去海南岛乘的是海船:“舟舶往来,惟以指南针为则。昼夜守视惟谨,毫厘之差,生死系矣。”可知那时指南针在航海中指示方向的作用已经更加重要。比起11世纪时只在阴雨天才用指南针,仅仅作为指示方向的辅助仪器的情况是更进一步了。《诸蕃志》中所说的已不是指南针而是罗盘了。若无罗盘上的指向分度便不可能做到“守视惟谨”,“毫厘之差”。南宋吴自牧著《梦粱录》载:“风雨冥晦时,惟凭针盘而行,乃火长(船长)掌之,毫厘不敢差误,盖一舟人命所系也。”也可见罗盘针对航海的重要。
从指南鱼再加以改进,把带磁的薄片改成带磁的钢针,就创造了比指南鱼更进一步的新的指南仪器。把一支缝纫用的小钢针,在天然磁石上磨过,使它带有磁性,人造磁体的指南针就这样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