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绿庄公寓是一幢外层抹着水尼的普通褛房。管理员是一位中年妇女,她告诉宫地,吉村的房间在二褛,又接着说。“可是,他不在家呀。”
“她!”亚矢子尖叫着。
“哪个家伙?”
“是不是内讧后,他后悔了,急忙以此便小柴兄弟避开危险呢?”
“如果小柴兄弟指望的这笔钱落了空,可能只好进行第六次抢劫了吧。”
吉村一本生经地问。“是不是谁告了我的密?”
“不知道?为什么你这种时候到这个屋子来?”
“否则不会这么快就被发觉。一定是那个家伙。”
京子拚命地朝早川摇头,“不是我,请相信。我睡不着觉,到走廊一看,这间屋子的门开着一条缝,透出了亮光。我往里一看。发现五十岚死了。”
“真的。越快越好。”
宫地向工藤汇报完情况后说。“由于这个家伙,事情复杂化了。”他瞟了一眼那个二十三岁的邮递员。他见吉村若无其事,跷着二郎腿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罪。吉村甚至在来侦查总部的途中,还惋惜后悔地说过,被捕前没有能把钱统统花光。
宫地点了点头。这一次将是小柴兄弟自投罗网的时侯了。可是,能否抓到那个写匿名信的人呢?
京子感到自己被解救了,她激动地指着床上的尸体说,“五十岚先生——”早川默默地走到床前,俯视着尸体。“连五十岚先生也——”早川低声叨咕了一句,回过头来看着京子和亚矢子,“是谁杀的?”
“滑雪?”
早川搁下电话,眉开眼笑地对京子和亚矢子说。“再不必担惊受伯了。”
“如果他俩知道了钱巳被邮递员挥霍,一定会在近期内做案。“工藤说。
两个女人默默地瞪着对方,一直僵持着。屋里死一般的静寂。如果长久地这么僵持下去,京子的神经非失常不可。可能因为她俩的吵叫声,早川走上楼来打破了这个局面。
遗憾的是,吉村耸了一下肩膀,“我把它烧了。留下信封不是祸害么?我本来以为不会被人发觉哩。”
管理员说有吉村和自己女儿一起照的相片,说着翻出了一张有明信片那么大的相片。吉村是个瘦高个儿,衣着很时髦。宫地拿着这张相片,叫了部出租汽车直奔羽田机场而去。
“没看见。可是,是她呀!”
“有件事想问你,请你跟我走一趟。”宫地慢慢地说道。
“今天上午十点钟左右,有人打电话到局里,因为是有关无法投递退回的邮件的事,所以我去接的。我拿起话筒一听,对方说,‘今天将有一个厚信封退回,里边装的是钱哪。’所以,后来我就动了心。”
“我来对他说吧。”早川接过话筒。京子和亚矢子从两侧伸过头来,竖起耳朵听着。“我是‘观雪庄’的早川。这里出大事了。希望通知菁寮快来。”
“请假去滑雪了。”
京子感到放心了。假如早川相信亚矢子的话,在这个插翅难飞的旅馆里,等待自己的将不知是什么命运。
“告密?”
“客人已经死了四名。很可能是凶杀。而且,走雪车和滑雪板都被人破坏了。所以请尽快报告警寮。”
“不是。”宫地冷淡地回答。
“另外,我告诉您旅客们的姓氏和住址,请设法通知他们在东京的亲属。旅客们超过了预定回家的时间,所以不能叫他们的亲属总担心呀。再说,死者的尸体也得领走。”早川反复报了几遍全部旅客的姓名、地址和生死情况。“您和警察联系完后,他们何时能到这儿,请打个电话告诉我。”
忽然,旅馆里传来了铃声。京子和亚矢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早川惊喜若狂地大叫:“电话!电话通啦!”
“这个——”京子张口结舌了,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沉默了。如果把五十岚以笔迹为由威胁过自己的真实情况说出来,亚矢子也不会相信。即使相信了,也会被认为是自己杀死五十岚的理由。
“让铃木调查过了。以小柴利男的名义,在池袋站前的R银行,开了普通储蓄的户头。头一次存入一万元。后来又存过四次,每次五千元。他和窗口的女办事员已厮混熟了。据每次去存款,总要说点趣事逗女办事员发笑。”
邮件分发科科长告诉宫地,那个人叫吉村,二十三岁,并告诉他吉村的住处,然后不安地问。“他可是个肯干的小伙子呀。出了什么事吗?”
“对。他们按‘做案计划’行动的话,下一次的目标是银行了。”
“算啦,事已至此,急也没用。”土藤安慰宫地说。
“小柴,是不是?”
“嗯。他们不会干这种自找麻烦的蠢事。”
“是吗?——”
“不得了啦!快告诉警察到这儿来!”京子拼命地叫嚷着。
京子的脸已呈现死灰色,她看看床上的尸体,又看看亚矢子:“不知道。”
“是谁杀了五十岚先生?”亚矢子咄咄逼人地话问着京子。
“我们如果拿到这笔钱,的确对小柴兄弟是个威胁。他真想帮忙,何必不采取其他方法?”
“没数过。不过相当多。这是花剩下的钱。”吉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递给宫地。大约有二三十万元。
工藤和宫地听了,不由会意地互相看了一眼。
“真的?”
这时候,亚矢子突然惊叫一声。她哆哆嗦嗦的手正指着墙壁。墙壁上用图钉钉着一张和前几张一样的卡片。
“知道,他用这儿的电话预约的机票,说是八点二十分的最后一个肮班。”
奇妙的符号,图钉的位置,统统和前三张一样。上面写着:至此,对第四个人的复仇结束京子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断断续续地回想着五十岚说过的话。五十岚曾说已死的三个人不是自杀和事故死亡,而是他杀。当时自己还信疑参半,现在相信他的话是对的了。因为五十岚的死绝对是他杀。
“警察?”对方莫名其妙地重复道。
“因为经办的邮递员三点钟左右,突然说头疼早退回家了。”
宫地认为吉村这样含含糊糊,不可能充当证人,即使吉村一口咬定寄信人是小柴,也无法根据这一点逮捕小柴。万一小柴反咬一口,坚持没寄过那类邮伴,该怎么办?信封巳化为灰烬,空口无凭呀。宫地气恼地一边想着,把吉村带到了侦查总部。
早川身披睡衣,“出了什么享?”说着朝五十岚的房间里瞥了一眼。
宫地心中的不祥预感比刚才更强烈了。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宫地问那个爱饶舌的管理员。
早川又把视线移到尸体上。“这把刀就是插在餐厅桌上的那一把,我曾把它放在办公室里,前天就不翼而飞了。所以,我一直在担心——”他怕说出下面的话,会引起京子她们的更大不安,又把话咽了回去。呆了一小会又说。“还是应该把五十岚的尸体埋雪里去吧。”早川轻轻地叹了口气。
“刑警先生。我一开始可没有那种打算呀。我是受人唆使才干的。”
宫地把吉村送到拘留所,返回来之后望着工藤说:“是谁打的电话呢?如果是小柴兄弟,岂不是画蛇添足吗?”
“胡说!”亚矢子发狂了似地叫道。
“你还记得信封上的寄信人姓名吗?”
“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了。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干哪。看来,写匿名信的人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他知道警察看了那封信,会去邮局查那个邮件,他为了邮件不落入我们手中,采取了先发制人的办法,唆使邮递员窃走。他开始时,企图通过那封信让我们逮捕小柴兄弟,而这一次却又突然帮助小柴兄弟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出了什么事?雪崩吗?”
由于死者的肌肉收缩,扎在背上的刀子很难拔出来。可是,带着刀子就埋进雪里去,也实在太可怜了,所以,早川把布缠在刀柄上,猛劲儿一拽,刀子终于拔出来了,被堵住的血从刀口溢了出来,染红了床单。早川敏捷地用毯子把尸体裹好。早川抬着五十岚的头部,京子和亚矢子抬腿,把尸体运到旅馆后面的三个雪墓旁边。
宫地到了邮局,找到邮件分发科科长。科长是个中年而温和的男人,他听了宫地的说明,把宫地领到因地址不详退回来的邮件专用架前。架子上只有三张被退回来的明信片。
宫地到达机场时还不到七点钟。找遍了国内线的候机室,不见吉村的人影。估计他在吃饭,或者是因为有了一笔钱,半路上在买照相机之类的东西吧。
“不是。不是我。”京子本来想大声叫喊,可是因为激动,嗓门嘶哑了。
宫地看了一下手表,离起飞时间还早。“您如果有吉村先生的照片,请提供一张好吗?”宫地打算到羽田机场去拦住吉村。
“刚出门不久呀。在公寓门前叫住一辆出租汽车,说了声去羽田机场,汽车“呜”地一声就走啦。”
宫地瞪眼盯着对方。没有关键的信封,就很难证明小柴兄弟是从电影院抢的这笔钱,事情将一筹莫展。
天还下着雪,东方蒙蒙发亮了。京子并不感到寒冷,只是恶心。早川挖着雪坑,这时,京子终于蹲在雪地上呕吐起来。掩埋完五十岚的尸体,他们都累得筋疲力尽,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旅馆入口处,在那里有气无力地拍打着身上的积雪。
“好象是什么小林,小西。”
“偶然知道的。而且,你今天突然挥霍过度了。”
“打电话的人是男的?”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宫地边走边看手表,现在是四点半钟。邮局尚不会关门。
“兄弟俩在哪家银行存了款,查清楚了吗?”
“嗯。这不,留下一个条子,叫我明天送到邮局去。”管理员拿出纸条给宫地看。这是张请假条,上面写着希望请五天假。
“没有证据就下结论不太好埃”早川不高兴地规戒亚矢子。
“怪不得。”宫地点点头。突然,一个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知道这种预感没有什么道理,只不过是一名邮递员早退了而已。但是,只有通过这个邮递员才能知逍小柴兄弟邮件的下落,他急忙问那位科长:“可以告诉我那位邮递员的姓名和住址吗?”
“大概是吧。”
“怎么回事?从头说吧。”
“他们忠实地按‘做案计划’行动喔。”宫地冷笑了一声,看这种情况,小柴兄弟一定会袭击R银行。问题在于什么时候行动。
早川脸上显出左右为难的表情,看了看京子,又看看亚矢子问:“您看见她杀了?”
“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那么,你偷的那个信封里有多少钱?”
这时候,宫村猛然醒悟般地大声“噢”了一下。
“可能是。”
的确是电话的铃声。京子感到浑身的疲劳一下子就消失了。他们三个人飞也似地跑进放着电话的大厅。黑色的电话奇迹般地在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京子一把抓起话筒,耳边传来了男人的呼叫:“喂!喂!我是K镇站前餐馆。电话好久打不通了呀。”一听那和蔼从容的声音,便知道是“茶之屋”餐馆的老板。
“大概是什么意思?”
宫地走上前去,掏出身份证给他一看,对方突然脸色变得煞白。宫地暗喜自己的预感正确。
“怎么回事?”宫地盯着他。
“——”
宫地陷入了沉思,他为什么借口头疼早退,却去滑雪了呢?
“是男的。声音有些失真,不知道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是那个家伙告的密吧?”
管理员是一个爱讲话的女人,一个劲地唠叨着。“吉村象是忽然得到了一笔巨款。他一回家马上就到附近的体育用品商店买了一套滑雪用具,而且还说坐飞机去北海道。两三天前还哭丧着脸对我说捱不到发工资了呢。”
吉村以颤抖的声音问。“您怎么知道的?”
宫地一笑,“只是有件事想通过他了解一下。”他心想,那个正在查找的邮件说不定上午巳经退回了呢。谢过那位科长,宫地转身奔吉村住的池袋西口绿庄公寓了。
“今天只有这三张明信片吗?”
将近八点钟的时侯,照片上那个青年出现了。他穿着一身时髦的滑雪运动衣,肩上挂着一架崭新的高级照相机。
“信封呢?”宫地追问着关键的问题。如果信封上写着小柴兄弟的名字,这就可能成为一个有力的证据。
“难道是写匿名信的那个家伙?”
“不在家?”宫地觉得这事里有些名堂,他的科长说他因头疼而回家来了呀。
“您知道他乘几点的飞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