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以漫晋卿墨戏并按也。
及琏归吴、众请以臻嗣焉。
讷称目疾、不能奉诏。有旨令举自代。
臻性慈祥纯至、奉身至约。一布裙二十年不易。
十四岁去上生院、持头陀行。又六年、为大僧。
所至丛林、号称第一。既老休居於宝积岩。
阅大小经论、置不读。曰、此方便说耳。即持一、走江淮。
表朕亲至之礼、皇弟荆王、致敬座下。云门宗风、自是兴於西北。士大夫日夕问道。
当随所往、信吾缘也。问舟师曰、载我船尾可乎。
神宗悼佛法之微、愍名相之弊。始即相国、为慧林智海二刹。
因载之。而北谒净因大觉琏禅师。琏使首众僧於座下。
初至随州护国、读净果禅师碑。曰、僧问报慈、如何是佛性。慈曰谁无。
令尹纠豪右、谋为一新。安笑曰、檀法本以度人。今非其发心、而强之。
安与法云秀公昆弟、且相得。秀所居庄严妙天下。
别以法私大迦叶。乃罢讲南游、谓同学曰。
竹铺坡前、铁岭下。俄有儿生其所。鲁闻之往观焉。
安曰、比丘法、当一行四方。秀既不能尔。又於八达衢头、架大屋。
万事随缘、是安乐法。元丰甲子七月。
年十一、去依汉州什竹林寺元。十七试法华得度、受具於颖真律师。
若更起心思虑、即有攀缘。即尘劳愈高、烦恼愈深。
黄鲁直题其像曰。老虎无齿、卧龙不吟。千林月黑、六合云阴。
叁者无所拣、挥去之。呼侍者、更衣安坐、说偈叁句而化。
而秀方理丛林事、不时见王。以为慢。巳遂不合弃去。
净因臻禅师禅师名道臻、字伯祥。福州古田戴氏子也。幼不茹荤。
圆通讷禅师。
秀呵曰、翰墨之妙、甘施於此乎。
乃敬服愿留、日夕受法。怀公移池入吴、秀皆从之十年。
痴人正不可与语也。问者视、久之曰何哉。
阅世六十有二、坐四十有五夏。欧阳文忠公、贬异立教者。
而马祖曰、旷劫无明。今日一切消灭、非虚语也。
阅世六十有四、坐四十五夏。李公麟伯时工马、不减韩干。
象曰、威如之吉、反身之谓也。
诏翰林医官视之。医请候脉、秀仰视曰。汝何为者也、吾有疾、当死耳。
秀大笑曰、岂佛性敢有无之矧。一本云、岂佛法有无之矧。又曰、因以有悟哉。其气拂膺。
曰、教尽佛意、则如元公者、不应非教。
温公不以介意。元佑五年八月卧疾。
称滴水莫敌巨海。讷怃然良久曰、汝知其说乎。
尝习定初、叉手自如。中夜渐升至膺。
禅者曰、我不能知也。子欲知之、何惜一往。
马大师什人、应般若多罗谶。
江州承天、虚席致臻、非所欲。而游丹阳、寓止因圣。一日行江上、顾舟默计曰。
讷於是出蜀、放浪荆楚。屡阅寒暑、迄无所得。西至襄州洞山、留止十年。
全椒笑曰、秀铁面、乃不识自巳乎丛林号秀为铁面。秀曰、当局者迷。
乃能雪方丈之西壁、请文与可扫墨竹。谓人曰、吾使游人见之、心目清凉。
延恩安禅师禅师名法安、生许氏、临川人也。幼事承天沙门慕闲。
年二十、以通经得度。游方谒雪窦显禅师。
阅世六十有一、坐四十有一夏。
尘劳成一切智之山。烦恼成一切智之海。
似不能言者。所居都城西隅。衲子四十馀辈。
显殁、依天衣怀禅师。众推其知见。又历诸家。
住真州长芦、众千人。有全椒长老。至登座、众目笑之、无出问者。
安求居之十年、大厦如化成。乃弃去、下江汉、航二。
以讲学冠两川、耆年多下之。会有禅者自南方还、称祖道被天下。
秀以书招安云云。安读之一笑而巳。
矧又马期人跨、以为得妙。妙入马腹中、亦足惧。伯时繇是绝笔。
独尊敬讷、与贤良苏洵明允游、相好云。
去至无为铁佛、谒怀禅师。怀貌寒危坐、涕垂沾衣、秀易之。
有诏秀为开山第一祖。开堂之日、神宗皇帝、遣中使。
所参知识甚多、而得旨决於浮山远禅师。
时司马温公、方登庸。以吾法太盛、方经营之。
耆宿指目、为饱参。来皈临川、见黄山如意院。败屋破垣、无以蔽风雨。
开法之日、英宗遣中使降香。赐紫方袍徽号。京师四方都会、有万好恶。
高八万四千由旬、非手足攀揽可及。以明八万四千尘劳山、住烦恼大海。
熙宁四年叁月十六日、无疾而化。
颓然不出户、叁十年如一日。元佑八年八月十七日殁。
有识者曰、庆出世湘乡寺十馀年。云盖禅师嗣也。
赞曰、法道陵迟、沙门交士大夫。未尝得预下士之礼。
其尊法有体、超越两远。观其标致、可讽後学。
然一众服其荷法心也。冀国大长公主、造法云寺成。
秀劝观音像、以赎其过。黄庭坚鲁直作艳语、人争传之。
舒王以礼致秀嗣其席。秀至山、王先候谒。
又问净果、果曰、谁有。其僧因有悟。
先是麦积山有僧。亡其名、日诵法华。与应乾寺鲁和尚者善。
左右上下、得未曾有。声动宫殿、赐与甚厚。
不止马腹、正恐生泥犁中耳。驸马都尉王诜晋卿候秀。秀方馔客。
远山作眉红杏腮。嫁与春风不用媒。老婆叁五少年日。
其命主僧、必自臻择之。宿老皆从风而靡。高丽使叁僧来就学。
禅非佛意、则如圭峰者、不应学禅。然吾不信、世尊教外。
安真能世其家者也。安笑秀公、架大屋养闲汉为痴。
上天台、淮汶、而还。所至接物利生。
臻随根开悟。神宗上仙、被诏至福宁殿说法。
怀曰、毫有差、天地悬隔。秀退自失悚然。
秀遣侍者追谢之。且迎以还山。庆曰、俟稻入乃还。
晋卿去即漫之。
後游庐山、道价日增。南康太守程师孟、请住皈宗。
於是秀出拜趋。问如何是法秀自巳。
赞曰、怀禅师五坐道场。皆衰陋处、而能使之成宝坊。
怀收涕问、座主讲何经。秀曰、华严。
是名作业、不名佛事也。栖止十年、而丛林成、僧至如皈。
倚圭峰钞、以诠量众义。然恨圭峰学禅。唯敬北京元华严然、恨元非讲。
鲁直笑曰、又当置我於马腹中耶。秀曰、汝以艳语动天下人心。
上悦以为能加敬焉。
秀哀祖道不振。丛林凋落、以身任之。住栖贤、有僧文庆。
尝欲从鲁游方。鲁老之既去。绪语曰、他日当寻我。
初说法於淮四面山。杖笠之外包具而巳。衲子追逐、不厌饥寒。
读华严论、至曰须弥在大海中。
诏道臻素有德行、可赐号净照禅师。臻为人渠渠静退。
此君盖替我说法也。初说法于庆寿宫。
法云圆通秀禅师禅师名法秀、秦州陇城人、生辛氏。
贫不能守易、以为十方。草屋数楹、败床不箦、安安乐之。
舟师笑曰、师欲何之、我入汴船也。臻云、吾行游京师。
及期沐浴、更衣说偈巳、跏趺而化。阅世八十、坐六十有一夏。
晋卿为扫墨竹於西轩、以迟之。秀来未及揖、顾见不怿。
面有孺子之色、取次伽梨。曳履送客、可画也。
命弟子取方丈文书、聚火之以院事付一僧。八月辛未殁。
众生有能於一切法、无思无为。即烦恼自然枯竭。
遂举、僧怀琏禅学精深、在居讷之右。於是诏琏、琏至引对。
也解东涂西抹来。
未尝失言、亦未尝失人。白首怀道、翩然无侣。倚杖于南昌上蓝。
问其故、曰吾始见秀、有英气、谓可语。乃今而後知其痴。
又问、此经以何为宗。秀曰、以心为宗。又问、心以何为宗、秀不能对。
禅师名居讷、字中敏、出于蹇氏。梓州中江人。
赞曰、余至京师、秀化去巳逾月。
儿为一笑。叁岁愿随鲁皈、遂冒鲁姓。十九通经为大僧。
平生以骂为佛事。又自谓丛林一害、非虚言哉。
蜀之豪俊、以经论闻者。如亮公、而亮弃徒隐西山。如鉴公、而鉴焚疏钞。
讲大经、章分句折、旁穿直贯。机锋不可触、声着京洛。
用五幅掩胫、不多为丛褶。曰徒费耳、无所嗜好。
遂嗣荣禅师、又住圆通。仁宗皇帝闻其名。皇佑初、诏住十方净因禅院。
津津喜见眉目。讷却万乘之诏、而以弟子行。
秀曰、相公聪明、人类英杰。非因佛法不能尔。遽忘愿力乎。
至于临众、造次不忘自治。在易家人、上九有孚、威如终吉。
降香并磨衲、仍传圣语。
秀呵之曰、汝士大夫以名。
而说法如云雨。其威光可以为弟兄。接羽翼、而天飞也。
从人乞饭、以养数百闲汉、非痴乎。安每谓人曰。
吾将穷其窟穴、搜取其种类。抹杀之、以报佛恩、乃巳耳。
问佛法大意、称旨。天下贤讷知人。讷临众简严、不妄言笑。
求治之、是以生为可恋也。平生生死梦。
贵人达官日填门、而臻一目之。
秀心奇之、称於众。後住栖贤二十年、秀使之也。蒋山元禅师殁。
僧问、慈圣仙游、定皈何所。臻曰、水流元在海、月落不离天。
侍者每视、以候鸡鸣。其精进如此。住持二十年。移住四祖开元两刹。
又住武宁之延恩寺。寺以父子传器。
赞曰、余至京师、尚及见之。时年巳八十、褊首婆娑。
慈圣上仙、神宗诏至庆寿宫。赐对甚喜。诏设高广座、恣人问答。
天骨峻拔、轩昂万僧中、凛然如画。
前尝语门弟净圆曰。吾更叁日行矣。
母梦有僧甚、须发尽白。托宿曰、我麦积山僧也。觉而有娠。
生而英特、读书过目成诵。
观法云丛林、其遗风馀烈、尚可想见。及拜瞻其像、面目严冷、怒气巽人。
寒陋不上眼。秀遣督割稻石桥庄、既辞去。
不能以至诸佛智顶也。叁复之叹曰。石巩云、无下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