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出什么要求?”
兰伯罗坐在那儿,好久设吭声。他满腔愤怒地开口说:“德米里斯卑鄙地对待我妹妹。他经常虐待她,经常使她蒙受羞辱。我要他受到惩罚。他要我提供他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我偏不给他。”
“给我们讲讲你们见面的情况。那是你的主意吗?”
“是的。而且我就要如愿以偿了。”
德米里斯盯着他说:“那么说,兰伯罗啥也得不到了。”
乔塔期说:“好,这样你就能保住命,科斯特。”
“你的一切财产。”
德米里斯说:“既然你会耍兰伯罗,我怎么能肯定你就不会耍我呢?”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让我考虑考虑。”兰伯罗看着律师自己摇着轮椅离开了办公室。可怜的东西,他想,他活着是为个啥呢?
乔塔斯皱起眉头。“我不明白。为什么没派?”
“对的。”
“是的,先生。”
审判就这样开始了。
“嗯,嗯,我想……”
汽车拐过陡峭山路上的一个死角后又飞奔而去。
旁观席上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
“谢谢。”
汽车驰上了一线狭窄的上山小路。
法庭里一阵喧哗。
“是的,先生。”
陪审员的目光唰地转向德米里斯。
“是的。”
“是的。事实是我们确实见面了。”
“嗯,在犯罪的忙乱过程中,人们有时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
乔塔斯摇着轮椅来到证人席旁。“你叫安德莉娅,是吧?”
“他说过要她独自一个人去吗?”
“是的,先生。”
“我也爱过她。”乔塔斯说,“那时你并不知道,是吧?”
“在那里。”
德米里斯打开车门,把乔塔斯抬到驾驶员座位上。他折叠起轮椅,把它放到后座上。他坐到乔塔斯身旁。
“事实上,可以说你们彼此憎恨对方,是这样吗?”
“是的,先生。”
“是的,先生。”
“喔,是我听到的,先生。”
乔塔斯伤痕累累的嘴唇作出微笑的模样,令人不寒而栗。“不,我没钱。你知道谁有钱?你的朋友,特丽莎嬷嬷。我把你所有的钱都给了约阿尼纳修道院了。”
“是的。上帝帮我作证。”
“嗯,她说她要我们从星期一开始工作。”
审判在诺埃尔、帕琦和拉里·道格拉斯受审时的同一法庭里举行。康斯坦丁·德米里斯毫不起眼地坐在被告席上。拿破仑·乔塔斯坐在轮椅里,在他一旁。特别检察官特尔玛代表检察当局提起公诉。
“是的,先生。”
德米里斯大声笑道:“真的吗,利昂?经过这些年,你把我当傻瓜吗?你怎么认为我会把命交到你的手心里呢?”
“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德米里斯狂叫道,“停车!”
“我是为了你,才活了这么久。我早已经决定,我们俩该一起完蛋。”
“请法警带上裁决。”
然后,轮到乔塔斯向证人询问。“西菲罗斯警官,你有机会和被告亲自谈过话,是吧?”
“在打电话的这个房间里有几台电话机?”
乔塔斯耸耸肩。“有胜者,就必有败者。”
德米里斯小心翼翼地说:“嗯。不管怎样,我会想方设法凑合着活下去的。”有一亿美元在手,我能重建我的王国。德米里斯咯咯笑道:“当斯帕洛斯发现你耍了他,可要气得够呛了。”
“抗议无效。”
“你能告诉我们,他们在讲些什么?”
“你疯啦!”德米里斯说,“你有钱,你不想死的。”
“桌椅被掀翻了。所有的东西都弄得一塌糊涂。”
“就这些。”特尔玛转身对乔塔斯说,“你可以询问了。”
“你疯了?”
“那么说,当她离开你办公室时,你派了多少人和她一起走?一个?二个?”
“我和斯帕洛斯·兰伯罗谈过了。我已经说服他,让他作证,证明他妹妹被杀时,你是和他在一起。”
“是的,先生。而且她说,如果她6点钟不回来的话,要我报警。”
“是的,阁下。”乔塔斯摇着轮椅来到陪审团前。陪审员们尽量避免看他那怪诞的面庞和扭曲的身躯。他能看到他们脸上流露出来的怜悯的表情。“康斯坦丁·德米里斯并不是因为富有,或有权有势,而在此受审的。或许,正因为这样,他才被拉进了这个法庭。弱者常常想把强者拉下马,对吧?德米里斯先生可能有罪于富有和权势,但是,有一点,我要绝对无疑地证明——他没有犯下谋害妻子的罪行。”
“是的。”
“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喔,是的,先生。她肯定是非常不安了。”
“是吗?想想吧,科斯特。他的证词能救你的命。对你来说,财产比命还值钱吗?”
“我不需要。我把这辆车特殊安装过了,所以自己能开。帮我坐进去。”
“一个人要学会他必须要干的事。”乔塔斯说。
“你要我作证,救救那魔鬼的命?你给我滚出去!”
乔塔斯说:“我已经得到了我所要的东西。”
德米里斯把他推到车门旁。“你难道没有司机吗?”
“是的,我否认了。”
“你把茶放在桌子上了?”
“我,我不明白。”
“慢下来,”德米里斯说,“你要……”
半夜,兰伯罗打电话给拿破仑·乔塔斯。“我已决定了。就这么定吧。”
“然后,你为什么不走开呢?”
特尔玛瞥了一眼陪审团。“是这样。”他转身对证人说:“你还听见什么?”
“那就是他们来找我的原因。”卡特莱罗斯得意洋洋地说。
“要求保护。她说,她要和她丈夫离婚。而他威胁说要杀死她。”
德米里斯瘫倒在椅子里。“我是……我很高兴你还活着。”他无力地说。
可以看到陪审团的反应。他们都转过身去,盯着德米里斯。
德米里斯警觉地打量着他。“你?”
德米里斯走进房间,停住脚步。一位跛脚老人坐在一辆轮椅里。他满头银发,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是火烧的痕迹,像一幅可怕的拼贴画。他嘴唇硬邦邦地向上翘起,作出可怕的呲牙咧嘴的笑容。德米里斯好一会儿才认出这来访者。他的脸变得唰白。“我的上帝!”
“这么说,事实上你只听到德米里斯夫人说的话。”
“我不是鬼。”拿破仑·乔塔斯说。他的噪音沙哑而又刺耳。“进来,科斯特。”
特尔玛站起身。“我抗议。”
安德莉姬惊慌失措地说:“嗯,我想你也可以那么说。”
德米里斯战战兢兢地说,“那场大火……”
审判前第五天,看守打开康斯坦丁·德米里斯的牢门。“有人来看你。”
“所有的财产。他的船队,业务,以及拥有的每一家公司。”
“是那回事。”
“因此,他要杀他妻子,并非一定要把房间弄得七零八碎才行。”
“看起来好像是发生过一场可怕的搏斗?”
“那很简单,亲爱的科斯特。你是有保障的。我们要签订一份协议,说明这家新公司只有在你无罪开释的条件下,才归于我的名下。如果你被判有罪,我啥也得不到。”
“是的,”德米里斯说,“我爱过诺埃尔。”
乔塔斯直到最终关头,才用上了他的撒手锏。他让斯帕洛斯·兰伯罗站出来作证。审判开始前,德米里斯签署了一份公证过的协议,把希腊贸易公司和它所有的不动产都转让给斯帕洛斯·兰伯罗。而在这前一天,这些财产已被秘密地转让给了拿破仑·乔塔斯。但有一个附带条件,即只有在康斯坦丁·德米里斯在审判中被无罪开脱,该转让才生效。
“那么说,德米里斯夫人非常不安喽?”
“是的。我打算为你作辩护。”
首席法官对拿破仑·乔塔斯说,“被告律师是否已准备好上庭陈述?”
“但是……他们找到了一具尸体。”
“是的。”
乔塔斯几乎是自言自言地说:“这倒使人感到纳闷。德米里斯夫人到底有多少害怕呢,是吧?”
紧接着,他们在悬崖峭壁上飞驰而过,朝着险峻的山崖栽了下去。汽车一个筋斗连着一个筋斗地翻了下去,宛如死亡的怪诞旋舞。最终,“轰”地一声坠入了大海。
德米里斯感到有点迷感不解。“那你又从中能得到什么呢?利昂?”
首席法官说,“陪审团是否作出了裁决?”
特尔玛向陪审团慷慨陈词。
“你在搜查别墅时,还发现了什么?”
“警察找到一颗金钮扣,以为是从德米里斯穿着的上衣上掉下来的,是吧?”
“我们到哪儿去?”
特尔玛询问他:“你是一家私人侦探社老板?”
“我不能再带着谎言生活下去。我觉得必须说出真相。”
德米里斯惊讶地望着他。“是的。”
德米里斯第一次感到自己对此有了兴趣。他坐在那儿,打量着这位跛脚律师。为了向我报仇,他会放弃数亿美金而故意输掉这场官司吗?不,他不会这么傻。“好吧。”德米里斯慢慢地说,“我同意。”
“不是动机或者机会,而是动机和机会。在法律上,它们就如联体双胞胎——不可分离的。女士们,先生们,被告也许有,也许并没有动机。但是,这位证人已无可置疑地证明,在案发时,被告根本没靠近过犯罪现场。”
“对不起,阁下。”乔塔斯转身对警官说,“在德米里斯先生的谈话中,你是否认为他是一位有头脑的人?”
“你去倒了?”
乔塔斯指着停在入口处的一辆轿车说:“我的车在那边。”
“停车!”德米里斯惊叫道。他想从乔塔斯手中抢过驾驶盘,但根本无济于事。
这场审判进行了十多天,交织着各种指控和反指控,加上警方和验尸官提供的技术证词。舆论上都倾向于康斯坦丁·德米里斯有犯罪的可能。
检察官特尔玛向站在证人席上的警官西菲罗斯提问。
“在你把希腊贸易公司转让给兰伯罗之前,你把公司的所有不动产都转让给一家新的公司,一家属于我的公司。”
“难道兰伯罗不会有怀疑吗?”
“他看上去结实吗?我的意思是他体魄健壮?”
“你仍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律师。”德米里斯微笑道。
“然而,我们这位先生一向习惯穿戴整洁,而一颗钮扣从他上衣前面被扯掉了。他却没有注意。他穿着这件上衣回家,仍然没有发现。然后,他脱掉上衣,把它挂在衣橱里——但他还是没有发现。这只有说明,被告不仅仅是愚蠢的,而且是眼睛失明的。”
“而这是针对德米里斯先生的重要证据之一。警方的理论是,在他试图杀害他妻子时,她在搏斗中扯下来的,对吧?”
德米里斯转过身,直楞楞地看着他,吓得魂不附体。“你在说什么呀?慢下来,伙计,你会送掉我们俩的性命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
“从体形上来说,你会怎样描述他呢?”
他们朝山边驰去。德米里斯看着乔塔斯摆弄着那些控制油门和刹车的杠杆。“你把这个操纵得得心应手了。”
“作为回报,他要……”
乔塔斯在轮椅上向前倾着身子说,“因为我已说服了他。要报仇的话,与其说要你的命,倒还不如拿你的财产更有意思些。”
尾声
“我……我想是的。”
“换句话说,你并没有听到德米里斯先生在威胁他夫人,也没听到要她到海滨别墅去,或其他任何话。这都是你根据德米里所夫人的话自己猜想出来的。”
“是的,我们相处得不好。”
“德米里斯夫人挥挥手让我呆在那儿。”
“我是这么说的。德米里斯夫人打电话时,你为什么在房间里?”
“你妹妹失踪那天,德米里斯告诉警方说,他根本没靠近过海滨别墅。而且,他说事实上,在三点钟时,也就是认为你妹妹被害的时刻,他和你在阿克罗科林斯会谈。当警方向你询问那场会谈时,你否认有这么回事。”
“将近15年。”
“你应该感到高兴。我要救你的命。”
乔塔斯和斯帕洛斯·兰伯罗的谈判当然非常棘手。兰伯罗差点把他扔出办公室。
“而德米里斯夫人找你时,她是否显得有点不安,或者……”
我保住的可不止这些。德米里斯得意地想,我有一亿美元藏在别处,谁也找不到的。
德米里斯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乔塔斯跟前。“你成功了。”他说,“我欠你许多情。”
“明白了。因为她怕她丈夫要杀害她。”
法庭上顿时大乱。人们站起来,有人鼓掌欢呼,有人嘘嘘责骂。
“是的,先生。”
“你是宣过誓的,安德莉娅。这根本不是你听到的。”
“是的,先生。我认为除非你格外聪明,不然你不会变得像他一样有钱的。”
“她想要你听到这场谈话或者这场所谓的谈话,是吧?”
“我想,最终我们大家都有应得的报应。有些事我没告诉过你,科斯特。那场大火——自从起火的那天夜晚起,我一直是痛苦不堪,难以忍受。大夫们想让我重新恢复过来,但并非真正有效。我扭曲得太厉害了。”他向前推了一下杠杆,汽车加快了速度,开始飞快地驶过一个又一个急转弯,在山坡上爬得越来越高。向下眺望,远远地可以望见爱琴海。
“嗯,就一台。”
“那天下午你和康斯坦丁·德米里斯是在阿克罗科林斯见面的吗?”
“是的。”乔塔斯说。他又推了下杠杆,汽车飞一般地向前奔去。
“是在下午,认为德米里斯夫人被杀的时刻见面的吗?”
乔塔斯作出印象深刻的表情。“哦,那是很久了。那么你对业务一定非常在行了。”
德米里斯停住脚步,转过身。“他为什么肯这么做呢?”
“在衣橱后部,我们发现了一条血迹斑斑的游泳裤,上面有德米里斯的姓名缩写字母。”
德米里斯摇摇头。“我必须保留我……”
“因为我是唯一能救你的人,科斯特。”
“对于这一点,他已无能为力了。”乔塔斯向他保还说,“他签署的那份协议,让他得到一家一文不值的公司。”
德米里斯抬起头。至今为止,除了他的律师之外,不准他和任何人会面。他竭力不露出好奇的神色。这帮杂种对他就如对待普通罪犯一样。但他决不流露出任何感情,决不让他们称心如意。他跟着看守走进一间小会议室。
“兰伯罗先生,你和你妹夫康斯坦丁·德米里斯关系紧张,是这样吗?”
乔搭斯把轮椅摇得更近一些。“因此,你不会是在用另一台电话机偷听谈话啰?”
乔塔斯的嘴唇作成咧嘴微笑的样子。“我得到全部财产。”
陪审团退庭四个小时以后,德米里斯注视着他们排成一行,回到法庭上。他显得脸色苍白,焦虑不安。乔塔斯并没望着陪审团,却打量着德米里斯的脸色。德米里斯昔日的自恃傲慢的神情已荡然无存了。他是一个面临死亡的人。
“他要德米里斯夫人在3点钟到海滨别墅和他见面,并要她独自一个人去。”
德米里斯的女佣站在证人席上。“嗯,你确实听到德米里斯夫人和她丈夫在通话吗?”
特尔玛一屁股跌坐到座位上。德米里斯向前倾着身子,双眼炯炯发亮。
“女士们,先生们,”他沙哑着嗓子说,“你们只可能作出唯一的裁决。”陪审员们向前倾着身子,竭力倾听他的发言。“无罪。如果公诉人指控被告雇人杀害他妻子,那也许被告还有一丝可疑之处。但是,相反的是,整个案例是基于那些所谓的证据,认为被告是在那个房间里,是他亲自谋杀了他妻子。博学多识的法官先生们会告知你们,在这个案件中,必须要证实两个基本要点:动机和机会。”
“因此,和有麻烦的人打交道,你是经验很丰富了。”
律师说得不惜,德米里斯是他所知道的最贪婪的人。“你说他愿意签字,把所有的财产都转让给我?”
德米里斯站起身。“不,谢谢。”他朝门口走去。
“对的。”
“非常同意,警官先生。而这使我们感到一个有趣的问题。一位像康斯坦丁·德米里斯这样的人,怎么会那么愚蠢,怎么会在杀人后,在犯罪现场留下一把带有他指印的刀子,一条带血迹的短裤呢……你难道说这是很有头脑的吗?”
新闻界轰动了。消息一个比一个更激动人心。不仅仅是康斯坦丁·德米里斯要因谋杀妻子罪而受到审判,而且,原先被人认为已死于火灾的那位著名刑事辩护律师又死里复生,他要出来为德米里斯辩护。
“安德莉娅,你说你听到德米里斯夫人告诉她丈夫,她要离婚。你听到德米里斯先生说不同意,而且要她3点钟独自一人到海滨别墅去。是这样的吧?”
“是的。”拿破仑·乔塔斯发动汽车,上了路。“现在你打算干什么,科斯特?”
“康斯坦丁·德米里斯是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他的巨大的财富授予他许多特权。但是,有一种特权,他的财富无法授予的,那就是残酷无情地谋杀人命的权力。任何人,都没有这种权力。”他转身看着德米里斯。“我们将毫无疑问地证明,德米里斯残酷地杀害了爱着他的妻子,犯了谋杀罪。你们听完那些证词后,我肯定,你们的裁决只有一个:那就是蓄意谋杀罪。”他回到他的座位上。
特尔玛站起身,脸色铁青。“阁下,我抗议。”
“不,是玛丽娜的主意。她骗了我们两个人。”
“嗯,是的,是这样。”
“从阿克罗科林斯到海滨别墅,开车要四个小时。我已经计算过时间了。”拿破仑·乔塔斯看着陪审团说,“因此,康斯坦丁·德米里斯根本不可能在三点钟时还在阿克罗科林斯,继而又在七点钟之前赶回到海滨别墅。”乔塔斯转身对斯帕洛斯·兰伯罗说:“你是宣过誓的,兰伯罗先生。你刚才对法庭讲的是实话吗?”
“你想报仇,是吧?”乔塔斯问道。
“你在犯罪现场找到一把沾满血迹的刀子,是吗?”
好久,两人都没吱声。德米里斯又坐了下来。他警觉地打量着乔塔斯。“兰伯罗愿意作证。玛丽娜被害时,我是和他在一起?”
“她聘请你的侦探社来保护她免受她丈夫之害?”
兰伯罗望了一眼德米里斯。“这样说也许还是客气的。”
“是的。”
“而现在呢?”
乔塔斯打量着他,迷惑不解的样子。“我恐怕你把我给搞糊涂了,卡特莱罗斯先生。这位到你办公室的女人,因为丈夫要杀她,吓得惊恐不安,而她既这么走了,并且说在星期一之前不需要任何保护?”
“是康斯坦丁·德米里斯的。”
“我想是的。”卡特莱罗斯谦逊地说。
“谢谢,就这些。”特尔玛转身对乔塔斯说,“你可以提问了。”
“我处理的方式是他料想不到的。”
“她要我给她倒些茶。”
法警走到陪审员前,拿了这张纸,递给法官。法官打开这张纸,看了一遍。“陪审团裁决被告无罪。”
“是的,先生。”
“是的,先生。”她尽量不正视那伤痕累累、变了形的脸庞。
“是的,阁下。”陪审团团长举起一张纸说。
乔塔斯摇着轮椅来到证人席前。“卡特莱罗斯先生,你从事侦探行业已有多久了?”
“我从窗户里跳了出去,把背摔坏了。在消防队员到达之前,我的管家把我弄走了。我不想让你知道,我还活着。我也太累了,不能再和你拼斗了。”
“玛丽娜打电话给我说,她丈夫想和我在那山间小屋见面,谈一件生意。然后,她订电话给德米里斯说,我要求在那儿和他见面。当我们到了那儿时,我们发现彼此根本无话可说。”
“我向兰伯罗保证,如果他为你作证,你就把你所有的财产都给他,包括你的船队,公司,你所有的一切。”
“你能否描绘一下,你走进德米里斯海滨别墅时发现的情况,警官先生?”
“嗯,德米里斯夫人告诉她丈夫,她要离婚;而他说不同意。”
“嗯……”警官朝德米里斯坐的地方看了看。“我会说,他是个大个子。”
“刀子上有指印痕迹吗?”
乔塔斯转回轮椅,面对陪审团。
“事实上,”乔塔斯嘶哑着嗓子说,“我遭受了太多的痛苦,生命已经没有意义再延续下去。”他又向前推了一下杠杆,速度变得更快了。
“不可能,先生。游泳裤被海水浸过,仍然是湿的。”
“骗了你,怎么回事?”
乔塔斯直盯着他的眼睛。“不再欠了。我很富有,而你却很穷。来吧,我们要庆贺一下。”
德米里斯推着乔塔斯的轮椅,挤过一堆堆人群,绕过记者们,来到停车场上。
“有没有可能,游泳裤在屋子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喔,不,她是非常不安。你可以说是惊恐不安。”
“在这山顶上,我有一间小屋子。我们干一杯香槟酒,然后我让出租车送你回城里。你知道,科斯特,我一直在想以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诺埃尔和拉里·道格拉斯的死,以及可怜的斯塔弗洛斯。这些都根本与钱无关,是吧?”他转身看了一眼德米里斯,“这都是因为仇和恨、恨和爱。你爱过诺埃尔。”
“是吗?你了解科斯特。对他来说,财产比他的命还值钱。如果他被处决了,只是几分钟的痛苦而已。但是,如果你使他破产,把他剥夺得一干二净,强迫他受一文不名的日子的煎熬,那么你对他的惩罚要厉害得多。”
“那是我的佣人。”
卡特莱罗斯先生站在证人席上,这位侦探社老板尽量使其引人注目。
“德米里斯夫人被害前几天,她来见过你?”
“是的,先生。”
“为什么?”
他的话语如同鞭打一般,毫不留情。“因此,你并不知道她是不是正在和她丈夫通话,也并不知道事实上她也许正在和其他人通话。”乔塔斯把轮椅摇得更近些。“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在一场私人谈话中,德米里斯夫人会要你呆在那儿旁听?在我家里,如果在进行私下讨论的话,我知道,我们不会让佣人在旁偷听的。不,我告诉你,根本不存在那个电话。德米里所夫人并没跟任何人通话。她有意陷害她丈夫。这样的话,今天在法庭上他就会受到审判而性命难保。但是,康斯坦丁·德米里斯并没有杀害他妻子。那些指控他的证据完全是被精心策划的,而且算计得天衣无缝。没有一个有头脑的人会在事后留下一连串显而易见的痕迹来针对他自己。不管德米里斯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至少是个有头脑的人。”
(全书完)
“而我却帮你杀害了她。对此,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你原谅了你自己了吗,科斯特?”
“是谁的指印?”
“不,先生。我从来不这么干。”
“是的,先生。看来这屋子像是被盗贼光顾过了。”
“准许。被告律师不得诱供证人。”
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然后是永恒的万籁俱寂。
“要一切财产。他要把你剥得一干二净。懂吧,这就是他的报复。”
“嗯,不。我没派任何人跟她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