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非常抱歉。他在外面和狗在一起,你知道他在遛狗的时候不愿让我打扰他。”
“威尔弗雷德?”她平淡地说,“真令人吃惊,我们很久没有收到你的音讯了。”她说话很慢,为什么不能说得快一些?“我们正打算到你家去,劝慰你不要因为安娜的离去感到难过。”
“不能伤害路人!”提瑟说着又跑回警察局,他看到大门上留下三个弹孔。“快去查看盖特和普瑞森!给医生打电话!”他穿过大厅跑向无线话务机,想不通夏力顿竟会试图开枪。这家伙处理办公室的事务效率很高,总喜欢评头论足;可今天的行动却鲁莽之极。
“上帝啊,难道你没看见那些人吗?”
提瑟听见她放下话筒,便飞快地燃起一根香烟,他做了十五年的警察,从未放过一个囚犯,从未牺牲过一个部下。他恨不得立刻抓住那个年轻人,狠狠把他的脸向水泥墙撞去。
“我不会射失的!”
这时提瑟听到话筒另一端有人拎起电话,但愿是奥尔。他祈盼着。
“请你务必让他来接电话。相信我,真的事关紧要。”
夏力顿跑进来后,把铁丝网门重重地关上;提瑟啪地打开无线话务机开关,对着话筒快速地下达命令。他的手颤抖不停,胃胀鼓鼓的。“沃特,见鬼,你在哪儿?”他对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过了一会儿,才传来沃特的回答。提瑟三言两句把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分析对应战术。“他知道中央大道通向城外!他径直朝西,正是那个方向!把他拦截住!”
夏力顿已在拔打电话。谢天谢地,他恢复了正常。“科勒曼不在家,他妻子接的电话,可她不让我和她先生说话。”
“给我接通奥尔·科勒曼的电话。”提瑟说着按下另一个开关,呼叫巡逻车追逐兰博。
这时,夏力顿从大厅的一角闯进了办公室,“盖特死了。上帝,他的肠子都露出来了,”他不假思索地说,喘息了片刻,“普瑞森还活着,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他的眼睛里都是血。”
“越狱。一个警察死了,”提瑟匆匆地说,他不愿回顾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请设路障。”
隔着话筒,提瑟听见她的呼吸。“好吧,我去找他,不过,我吃不准他是否愿意接电话。你是了解他的秉性的。”
“怎么了,威尔?真的是像你说得那么重要吗?”
“我从未看到活生生的人被这样戳死。今天我还和盖特一起吃了午饭。”
提瑟接过电话。“科勒曼夫人,我是威尔弗雷德,我现在急需奥尔。”
没错,是奥尔。他说话的语气提瑟再熟悉不过了。奥尔是他父亲最好的朋友,他们三人曾每个周末一起外出打猎。在他父亲遇难之后,奥尔像父亲一样对他关心呵护。现在他已退休,但身材看上去比年轻人还要矫健,而且,他豢养了一群堪称麦迪逊县最为训练有素的猎狗。
提瑟只好打断她。“科勒曼夫人,我有要紧的事情和奥尔说。”
“奥尔,这里刚发生了一起越狱事件,此刻来不及向你解释,我们正在追踪那个年轻小子,他杀死了一位警察,我认为他不会出现在公路上,因为那很容易被州警发现,他肯定会向山区逃窜,我希望你能带上自己的猎狗赶到那里,助我一臂之力。”
“他为什么会这样?”他对夏力顿道,“他这是疯了,故意找麻烦,从流浪汉沦为凶手。”
夏力顿放下了耳机。提瑟没有听见他拨打电话的声音。“救护车已经出动了。”他告诉提瑟。
“我不是个聋子,麦迪逊县,”话筒里响起尖利急促的声音,“出了什么事情?”
“你看过几次并不重要。我在朝鲜亲眼目睹五十个人被刺刀捅死,那场面忍不住令我呕吐。我认识的一个人来自路易斯维尔,他在军队干了二十年。一天夜里,他到酒吧处理一桩刺刀行凶案,当他看到地板上到处都是啤酒和血的时候,心脏病突发而一命呜呼。”
六颗子弹,提瑟数了数。这个年轻人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冲到外面,在眩目的阳光下,他眯起眼睛瞥见兰博消失在拐角。夏力顿正举枪瞄准,提瑟猛然把他的枪按住。
“闭嘴!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叫医生!”提瑟用力揿动另一个开关。他的手仍在发抖,胃在翻腾。“州警察署,麦迪逊县在呼叫,紧急情况。”话筒那边没有回答,他的嗓音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