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存在很多短板,但马斯特斯与约翰逊这一组合的成绩超越了诊所里所有其他员工的总和。他们强烈鲜明的个性——平等地共同携手帮助夫妻整理他们最私密的问题——也是诊所的核心引力。这种惊人的力量令一切显得井然有序。在5年内对这一未经验证的疗法不收任何费用之后,马斯特斯与约翰逊开始逐渐树立起了自信,并且收取逐步提高的诊费。当然,马斯特斯依然会确保这些夫妻接受治疗。他们对25%的夫妻治疗费用进行了调整,还有25%则完全免费。在审查了每位病人之后,马斯特斯与约翰逊会指导同事们开始工作,确保一些新近的治疗师,比如罗杰·克伦肖不会觉得困窘。马斯特斯提醒这些治疗师在与病人讨论问题陷入绝境时,也要维持自己的道德判断和个人感受。之后,他们不断地收到性障碍与性迷恋中更复杂的病例。克伦肖担心自己处理不了病人的性疑难。就像一位坚定的父亲,马斯特斯让他直视前方。
也许是马斯特斯对施皮茨的酗酒问题过于忽略。鲍恩谈到施皮茨的时候称:“他其实早就可以被辞退了。他饮酒过多,一直被癌症困扰,后来死于可怕的疾病。马斯特斯一直留着他,直到他自己说‘我做不下去了’为止。”施皮茨于1970年上半年去世,不久后科罗德尼也回到他在哈佛的住院医生岗位,而诊所未来发展的趋势也逐渐明朗。
科罗德尼谨慎地控制着自己年轻的野心,起初拒绝了这个机会。
美国本土的弗洛伊德学派人士几乎像宗教信仰一般确定认为,在治愈性爱问题之前,必须先解决恋母情结、阴茎嫉妒情结、阉割焦虑,以及一连串顽固的神经症。但马斯特斯和约翰逊证明情况并非如此。和其他早期加入的人一样,科罗德尼深深被这种新疗法的巨大潜力给吸引住了。在诊所,伴随着磁带转动,科罗德尼坐在马斯特斯身边,聆听着另一位治疗师与病人交谈。马斯特斯边听边发表自己的评论,对每个部分都加以评论。他解释为什么治疗师会询问这样一个问题,在一个问题之上又询问另一个。如果治疗师错过了进一步搞清楚或阐明病人问题的机会,他也会指出其中的错误。有时,科罗德尼感到自己就像是弗洛伊德时代在维也纳接受精神分析的年轻人,从底层那些很重要的东西开始起步。和对马斯特斯的尊重一样,科罗德尼明白,虽然约翰逊的医学知识可能还不如一年级的护校学生,但她的天资却常常指导着整个治疗。那个时代,他们在病人身上取得的卓越成功几乎是难以置信的。“如果你回顾一下20世纪50年代以及60年代初期就会知道,治疗性问题的选择就只有5到10年的精神分析,但其疗效极差。”他说,“而比尔和吉尼为那些有10到15年长期慢性问题的病人制订出了一套治疗方法,通过两周的治疗,就可以让80%的病人得到明显改善。”
在工作午餐后,职员们有时会分享一些无忧无虑的时光,有时又会谈论一些悲惨的故事。“我记得在一次诊疗中,有对特别特别甜蜜的夫妻,他们坚称自己的生殖器是‘异端’,”科罗德尼窃笑着回忆道。“像这样的小插曲经常发生,但有时候你还来不及回避就忍不住大笑起来。”早泄是战后美国快节奏社会中很常见的一种疾病,在古代,深受其苦的罗马人称之为“射精过早(ejaculatio praecox)”。尽管有多种定义,但早泄通常意味着进入阴道之后在很短时间内就无法控制射精。男人常常与女朋友有些需要快速解决的性体验,“比如在车后座、在专为情侣设置的停车位上、在汽车影院或是按小时收费的汽车旅馆里”。马斯特斯与约翰逊注意到,他们多数出于害怕被抓住或是被发现的心理而想要尽快完事。穿着衣服的情侣们甚至可以“哑剧性交”,使兴奋的男人通过摩擦在裤子里射精。其他情况下,他们的性爱游戏包括了“性中断”,“在几次猛烈的插入动作之后”将阴茎迅速从阴道中拔出来“以避免怀孕”。
直到那个时候,科罗德尼还计划将来做一名皮肤科医生。他希望过上朝九晚五的舒适生活,给长青春痘的青少年以及出皮疹的老年人开开药就好。他并不想像自己父亲——西奈山医院令人尊敬的内科医生麦克斯韦·霍华德·科罗德尼那样没日没夜地工作。虽然很钦佩自己的父亲,但他极少能在家看到他。“回想和父亲相处的时刻,要么是我在家与他电话,要么就是去医院跟着他一起查房。”社区对他那位身为俄国犹太移民长子的父亲充满尊敬,这一点让年轻的科罗德尼印象深刻,并促使其自己也走上了这条道路。“我5岁的时候就决心将来要做一名医生。”
有些男人可以勃起,但无法达到高潮。对于这些无法在性交过程中射精的男人,马斯特斯和约翰逊提供了一种类似的解决方案。尽管相对来说较为罕见,“射精无能”通常出现在婚后第一次性交时,并反复数年。而且,许多患者坦白说自己感到深深的内疚,是源于将公开性欲视为罪恶的“根深蒂固的传统宗教背景”。有一位具有基要主义新教背景的33岁男人讲述了自己在孩童时期因为尿床而被鞭打,以至蜜月期间和自己妻子做爱时无法射精的故事。有一位两个姐姐都是修女的天主教徒,在十几岁时因为手淫而被惩罚,并被告知这是一种令人厌恶的罪恶。后来他发现自己在最初11年的婚姻中无法射精。另一位拥有传统犹太婚姻的男人由于自己觉得阴道是“肮脏之地”,导致结婚8年都没能在与妻子的做爱过程中实现射精。有些人把性爱视为令人不愉快的责任;他们的躯体问题总是伴随着心理问题。在这些病例中,治疗措施不涉及任何“挤压”。取而代之的是,女人被要求“按指令摆布阴茎”,听从平躺着的男人的提示,“人为地促使其射精”。一旦成功,夫妻便继续下一步女上位式性交。“女人渴求的骨盆应立刻对准被俘虏的阴茎,直接插入。”马斯特斯和约翰逊指导说。如果男人没有很快射精,女伴要停止抽插,退出阴茎然后立刻开始再次摩擦它,直到自己的丈夫到达“不可避免的射精状态”——不可回转的节点。与早泄的人或那些受性无能困扰的人不同,这些男人很少会勃起困难或勃起时间过短。在和自己能够持续勃起的丈夫长达30到60分钟的做爱过程中,治疗师发现,好几个女人达到了多重高潮。
这是床上非凡的芭蕾双人舞(pas de deux)。对于那些觉得男人天生就应该在做爱时采用占据主导的传教士体位的绝大多数传统美国夫妇来说,这种方式绝对是令人震惊的颠覆。身处上位的女人同时扮演着教练以及四分卫的角色。男人不再是攻击者,除了保持勃起的状态之外,他们基本上不能活动。事实上,为了避免复发,这些男人需要知道,“男人在上的体位对于控制射精来说是巨大的负担,应该尽可能地避免”。在接下来的数天时间里,夫妻双方继续这些治疗,直到他们建立足够的信心,能够最终胜任长达20分钟的不间断性交。对于许多结婚多年的人来说,这种互动式的愉悦体验在他们共同的回忆中绝对是破天荒的。“丈夫与妻子之间有了身体的亲密与拥抱、交流的发展与再发展,以及显著提高的相互理解与温暖。”他们的描述很可能低估了这一治疗办法的重大影响。
马斯特斯和约翰逊以及他们专注的员工所共同创立的性爱疗法实现了巨大突破。他们报告称,在11年里共治疗了186例早泄病人,失败率仅为2.2%。所有29名因阴道痉挛前来就诊的女性都恢复了性功能,其中16人在两周的治疗期间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高潮。如果说害怕、担忧、羞怯会引起性功能障碍,那么他们不知疲倦的开创性工作为此提供了解救的机会。马斯特斯和约翰逊一起绘制了人体性爱的蓝图,详述了男女解剖以及性反应的细微差别。如今,他们发现了一种新的疗法,得以帮助夫妻亲密地表达自己——就像马斯特斯在征求伊桑·谢普利校长批准他们研究项目时曾经承诺过的那样。
在圣路易斯和其他地方的妓院,马斯特斯很早就发现了不同版本的停启方法。他知道很多男人是被妓女引入性交的,她们让自己的客户迅速完事,然后可以服务下一位。他观察到,两三次之后,“经验不足的男性就进入了这种性爱模式,可能从此就一辈子患上了早泄”。有些男人一旦生殖器被人触碰就在数秒之内射精了,而还有一些人在看到裸体女人或杂志上的裸体照片时就会爆发。通过窥视孔或者双向镜的观察,马斯特斯后来写道,“我可以发展出一种技术,通过小小的改动,就能帮助那些与早泄作斗争的男人,让他们可以获得自主控制射精进程的能力。”在他们自己的文章中,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将这种方法称为“挤压方法”——让已婚夫妇一起解决沮丧问题的细节方案。“我们甚至都不是它的发起人,妓女们全都知道如何做。”约翰逊将这项技术列入了卧室“感觉聚焦”的练习目录。女性伴侣是男人克服困境至关重要的助手。事实上,他们提醒男性,如果独自尝试,这种“挤压方法”是不会奏效的。
对女性观点的敏感是约翰逊在与马斯特斯一同开创性爱疗法过程中的诸多成功之一。很多妻子在面对丈夫的生殖器时都遵循了不成文的“不触碰”原则。设计感觉聚焦练习的目的是为了克服他们的羞怯以及关于诸如亲昵行为之类的文化限制。在“挤压”方法的指导下,妻子坐在床上,背对着安放有一个或两个枕头的床头板,伸开双腿,放松身体。与此同时,丈夫头朝床尾平躺着,把自己的骨盆放到她身前,双腿搁在她身上,让她“随意触碰自己的生殖器官”,就和治疗团队所解释的一样。妻子抚弄阴茎和阴囊一段时间后,就唤醒了丈夫的“小弟弟”。当它彻底勃起之后,妻子手握着阴茎,将拇指放在冠状沟下,食指放在另一侧。她像手握棒球或者哈瓦那雪茄一样握着他的阴茎。然后她开始慢慢地挤压,大概三四秒钟,不会造成疼痛,但足够让他失去射精的冲动。经过30秒短暂的休息后,再次重复同样的方法。妻子再一次挑逗丈夫的阴茎,然后稳稳地握着它,直到快速射精的征象消失。20分钟之后——第一阶段重复5次,夫妻通常会发现早泄并非像之前那样不可避免。
1969年在华盛顿大学获得医学学位之后,科罗德尼继续去哈佛完成实习和住院医师培训,打算将来回到圣路易斯和马斯特斯与约翰逊一起长期共事。私下里,马斯特斯暗示,科罗德尼有一天可能接替他的位置,虽然其他人都想引导这位年轻医生去别的地方。“医学院的一位导师告诉我,‘你是在抛弃自己的医学生涯。’”他回忆说,“在1969年时,这(性爱治疗)被看作是轻浮的,甚至是窥阴式的领域,正经人都不会涉足。”同事们脑中浮现出的关于性爱门诊的想象,其实只是无聊的现实。“性爱治疗并不是看别人脱衣服或者一起做爱,”他解释说,“我只是在为患有性爱障碍的人治病,为他们提供咨询。”
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对于科罗德尼来说似乎起到了启蒙作用,聪明而博学的他在这之前就对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关于性爱的理论十分熟悉。经过很短时间,他就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临床学习。“我彻底被他们的成功率给震惊了,这完全不符合当时所有精神病学手册的界定。”他回忆说,“这就是促使我彻底改变职业规划的原因。”和其他熟悉精神分析法的人一样,科罗德尼曾坚信“性功能障碍只是深层的未解决心理事件的表现,不可能在短期之内得以治愈,需要花上数年的时间,通过精神分析来确定潜在的问题”。
马斯特斯不同意他的说法。“不,你低估了自己。”他说,尖锐的声音变得十分坚持,“而且别忘了,是吉尼创造了这个领域,只要你觉得不确定,她会随时赶到房间来帮忙的。”
一场引人入胜的讲座彻底改变了罗伯特·科罗德尼的人生。1967年,在一群华盛顿大学医学院的学生面前,威廉·马斯特斯医生说明了病人每天都会提出的有关人体性爱方面的问题,并解释了他们为什么必须准备好回答这些疑难。“比尔绝对是我所遇到过最令人振奋的演讲者。他风度翩翩,言语清晰,条理极具逻辑。他从不使用笔记之类的东西。”科罗德尼回忆说。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一名坐在人群中、来自纽约的医学生。
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用流行学的术语陈述了“早泄”的悲剧结果,它对于婚姻生活影响重大。“大概有成千上万的男性从没能充分地控制射精以满足自己妻子的性需求,不管他们的婚姻有多长或者他们性生活的频率有多高。”部分医学专家将“早泄”定义为插入阴道后的第一分钟内射精,但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回避了这种“秒表式”的测量。他们将这种疾病定义为在50%以上的性交中,男性无法控制自己足够长的时间以满足伴侣的需求。不像其他专家,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对于这种男性功能障碍的建议也反映着女性的观点。虽然一些妻子,特别是那些背景较差、缺乏教育的妻子,不敢抱怨跋扈丈夫的草草了事,但许多人都表现出了性生活的不满足。“她会通过指责丈夫只是把她作为泄欲的工具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总之,就是类似于自私、不负责任、对自己没有兴趣、对她没有感觉之类的话。”
在1956年的医学期刊里,杜克大学的詹姆斯·H·西曼医生将自己治疗过度兴奋的男性的方法称作“时停时启”(stop-start),这也被马斯特斯与约翰逊纳入了他们的诊疗方法中。在杜克,西曼是一位很有威望的泌尿科医生,他与颇具社会影响力的杜克大学共同创办人、烟草巨头本杰明·N·杜克的孙女玛丽·杜克·比德尔·特伦特结了婚。很少有人提及西曼这项革新的技术,尽管有1/3的年轻男性遭受着早泄的折磨。“即使是在医院里需要非常清晰地表达的时候,也应该很小心地掩饰你的措辞。”玛丽·西曼回忆起丈夫的贡献时这样说道。他的经验来源于行为学课堂所教的任性反射。作为卧房训练,男人需要在伴侣的双手刺激下先直立起阴茎,并且一直持续到快要射精的时刻,然后停止一切活动直到这种感觉消退。不断重复这种停启直到在勃起时拥有可以控制射精反射的感觉。最后,夫妻在阴道性交时实践这种“停启”的方法,就像是某种性交花招,直到能够将射精延长到足够让妻子满意的时间。
克伦肖畅怀大笑,完全折服于吸引了大多数同事倾慕的马斯特斯那种硬汉魅力和才智。不久,克伦肖就开始处理到类似情形。“不出一个礼拜,就有一个男人走进来说,‘我更喜欢跟狗做爱,而不是我的老婆——这显然是我的问题’。而我回答道,‘是德国牧羊犬还是柯利牧羊狗?’如何做到不评判别人是首先要克服的问题。”
“你和吉尼明天一起处理一个病例,你准备好了吗?”
第二天,科罗德尼穿上门诊治疗师的白大褂,和约翰逊一起接诊了一对患有严重性问题的夫妇。科罗德尼,小心谨慎得就跟小偷一样,努力掩藏着自己的不安。让他大为惊讶的是,这对夫妇一点也没有失望的表现。“我被震惊了!”
经过两至三天的练习,挤压方法通常会让男性获得这种控制力,然后他们就需要步入下一个更为重要的环节——取悦自己的妻子,或者用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的话来说:“无欲的插入”。在这个场景之中,一旦阴茎勃起且经过两三次的挤压之后,女人就要骑到自己丈夫身上,就如摔跤运动员将对手按压在地板上一样,双膝跪在他的胸口旁,45度斜身倾向他,将阴茎纳入自己的体内,而不是直接坐在充血的阴茎上面。一旦插入之后,她要全神贯注地保持不动,不能来回抽插。这个部分是最为关键的——让男人停留在她的阴道内,不让他立刻感到某种射精的感觉。如果感到即将要喷射时,治疗师指导他说,要马上告诉自己的妻子。通过这个“女上位”的性交体位,她可以抬起自己的身体从而放松他的阴茎,再次运用挤压方法。
施皮茨本是位高大、风度翩翩、诊断能力很强的医生。但是约翰逊对酗酒的合作者一直抱有负面态度,马斯特斯也对他违背了一项不成文规定感到较为不满。在任职期间,施皮茨与梅·比格斯相爱,她是位有社会学学位的金发护士,几乎算得上是诊所里除约翰逊以外最有可能成为女医师的人。除了自己与约翰逊外,马斯特斯无法忍受他的诊所里有其他的恋爱关系。20世纪60年代后期,马斯特斯听到了很多这位阿尔弗雷德·金赛旧同事的绯闻,甚至包括换妻和双性事件,他觉得这样发展下去势必会毁掉诊所。他们的双重疗法就是让男女职员共同依赖专业的合作。“他和那些即将成为员工的新人都会进行一场严肃的私下劝诫式对话,基本上会提到,‘我不会干涉你们的私人生活,但你们在办公室的一切都与我有关,我不允许任何人损害你们的名誉,’”科罗德尼回忆道,他跟其他人一样,对这种双重标准很是敏感。诊所中严厉的管理员旺达·鲍恩在管理同事关系时执行“绝不固定”的原则。鲍恩说:“他们应该轮流合作,不可以有长期的搭配。即使是约翰逊和马斯特斯医生都会与其他人员合作。”施皮茨和比格斯作为同组人员一起工作,但他们的关系很快因为施皮茨的健康原因破裂。
除了对马斯特斯与约翰逊所负使命的理想主义憧憬外,20多岁的内分泌医生科罗德尼还拥有足够的天赋和奉献精神,这使得他在临床上前程远大。“科罗德尼医生基本上是注定的继承人,”后来和丈夫一起在那儿接受培训的黛拉·菲茨杰拉德说,“他帮助马斯特斯和约翰逊扩大了他们的成就。他真的是一本活动的百科全书,关注着人类性爱的方方面面。”在全职的员工小团队里,科罗德尼是个特例,因为他同时拥有顶级医学院的医学学位和培训经历。“去那儿的人——社工、护士——其中一些是医生,但绝大多数人是没有学位的。”拥有杜克大学博士学位的临床心理学家、20世纪70年代在诊所工作过4年时间的罗斯·博亚尔斯基说,“比尔当然非常喜欢鲍勃,对他非常的信任。”马斯特斯对这位跨领域同事的赞美言论巧妙地掩盖了一个非常尖锐的现实——他们尚未出版的性爱疗法对大部分内科医生来说还不够有权威性。很多医生都将“性学”看成潜在的灾难。马斯特斯和约翰逊虽然最终举行了研讨会来回顾他们的工作,从国内各个地区邀请了一批顶尖的精神病学专家和心理医生,但在治疗的最初阶段,只有一些很乐观的年轻医生,比如科罗德尼;或是有某些缺陷的执业医师,例如理查德·施皮茨参与了定期检查。狄克·施皮茨——这位儿科医生,同时也是牧师——的诊断能力因为酗酒问题而大受影响。
马斯特斯幽默地回应道:“你知道吗,如果有人说他喜欢与海豹做爱,我很想让你问他,‘是南极还是北极的海豹啊?’”
“等一下,比尔。”科罗德尼对他说,“我还没准备好。这就跟让我明天做子宫切除,但我只观摩了6台手术一样。”
约翰逊成为了科罗德尼在性爱治疗过程中的第一个搭档。6周之后,这位年轻的新成员被叫到了马斯特斯的办公室。和往常一样,马斯特斯直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