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沉默了片刻，应该是在思考：“你爱上麦克森了吗？”这一刻，我听见的是原来那个为男孩子疯狂的小梅会说的话。这么说来，她没事儿。
“什——？”
他停下来看着我，但并没有问我和麦克森之间究竟有多亲近，当然，他已亲眼看到一部分了。但他不知道我们已经接吻，或者我们已经有秘密暗语了。我不想跟他解释这些。
我点头。他看着露西，然后越过我跟她说话。我吸了一口气，麦克森的气味不像任何可以装瓶封起来的东西，不像肉桂，或者香草，甚至是家里自制的肥皂。他有自己特别的气味，散发出一种混合的化学品燃烧的味道。
她们往前走，但安妮一路上都在抗议：“他们不会让我们进去的，小姐！这个地方只让皇室进去……他们会赶我们走的！”但我根本不在乎她说什么。无论给仆人预备的藏身之所在哪儿，都不可能跟皇室的藏身处一样安全。
看着这个小小的电话，我很惊讶，长这么大我第一次看到无线电话。以前我见过第二和第三等级手上有，但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有机会用，兴奋得双手都颤抖了。终于可以听到家人的声音了！
里面已经骚动不安，有几个女孩抱在一起痛哭，还有一些在祈祷。我看到国王和王后坐在一边，周围站了一圈士兵。在他们身边，麦克森拉着爱莲娜的手。她看起来有点受惊，但在他的安抚之下明显已经好多了。我看着皇室成员在屋里的位置……离门很近。我想，这是不是跟沉船时的船长一样，他们会想尽办法让这个皇宫安全，但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他们会是第一批赴死的。
西尔维亚迅速地从我手上拿走了电话，一转眼就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
我拿出麦克森送我的牛仔裤，还有从家里带过来的唯一一件上衣穿上了，这样子让我觉得平常一点。我的头发在一夜和一早的折腾之后，完全是一团糟，所以我把它盘到头顶，只有一点儿散落下来。
我错了。
就在这一刻，房间门打开了。侍女们看到艾斯本离得这么近可怎么办，我怕极了。
“你对自己在这儿觉得惊讶吗？”他向露西微笑，在这种情况下还尽量显得轻松。
我同时感受到好多情绪，既想家，又厌倦总是要躲避反叛分子。而且，我对艾斯本和麦克森的感觉也越来越不确定了，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最容易的方法就是离去。
“再爱你？”难以置信他会这么想，“艾斯本，我没停止过爱你。”
他们看到我进来，也看到我带的人了。看着大家困惑的表情，我点了一下头，继续昂着头走。我想，只要我表现淡定，就不会有人过问。
“转角那儿有一个暗门，会让你直接到达地库的安全室，警卫会在那儿等着你。皇室成员和大部分候选女孩应该都已经在那儿了，快点，小姐。”安妮把我拉到走廊里，按了一下墙面上某个区域，墙就动了，出现了探案小说里一样的密道。正如我所料，墙后有一道楼梯等着我。我站在它面前时，丁妮从房间出来，快速地从楼梯下去了。
“不。”我转向安妮，给她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命令，“安妮，请你给国王、王后和王子拿些水，然后回到我这儿来。”我转回来看西尔维亚，“其他人可以给自己拿，她们选择留下自己的侍女，她们就自己拿水。我的人会和我一起坐着。来吧，女士们。”
“我去拿药来。”露西插嘴，马上走进浴室。
“没问题。”她的笑容比平常要热烈得多，招呼着让艾斯本进来。我还看见角落里的玛丽轻推了下露西，她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露西充满恐惧的哀号就是我需要的回答。
“不，殿下，和她一起我不惊讶。”露西冲我点点头。
我知道，要是她们被发现的话，至少也会受伤，最坏，可能连命都保不住。我不能容忍她们受到伤害。可能我有点自大，就算我们在吵架，但想到到目前为止麦克森为我做的事情，假如她们对我重要的话，对他可能也是有分量的吧。或许我要求得太高了，但我不会把她们留在这儿。恐惧让我行动起来，我抓着安妮的手臂把她推进去。她脚下一踉跄，也没法阻止我拉上玛丽和露西。
“这不是问题。”我说。我帮她们转过身来，抬头挺胸地走进安全室。
“小梅！噢，小梅，我好想你！”我觉得自己马上要控制不住眼泪了。
“你记得那次拍照吗？”他吐出一口气。
可能是因为我作为姐姐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吧，我就是想保护好她们。
唯一在走动的人是麦克森，他来回走着确保每个女孩子都没事。在他走到我的角落时，只有露西和我是醒着的，我们会时不时压低声音说一两句，几乎是读对方的唇语。麦克森走过来，对着那堆靠着我睡的人露出了笑容。在那一刻，虽然我真的很想解决那个问题，却已经不再因为争吵而生气了。我看到他感激的微笑，单纯为我的安全感到高兴，一阵内疚涌进了我的脑袋……我都干了些什么？
我用一只胳膊抱着露西，玛丽也在另一边抱着她。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没办法让大家高兴起来，所以我们都保持沉默。听着房间里的喧闹，这个嘈杂的环境让我想起第一天到这儿来的情景，他们帮我们改头换面的那个场景。我闭上双眼，回忆那天，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我们都沉默了片刻，看着其他人在房间里安顿下来。玛丽明显很疲惫，已经靠着露西睡着了。而考虑到现在的情况，露西已经算比较镇定了，她不哭了，坐在那儿看着艾斯本，眼中有一种莫名的崇拜。
麦克森转头过来看着我，他的脸离我很近，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太多人能看到我们这样，包括艾斯本。但这一刻马上就过去了，他还是转回去面向露西。
“亚美利加！我以为你死了！我爱你。答应我，你不能死。”她哀号。
“然后，”他接着说，“我以为你回家后，我就能再次赢得你的心。”他的声音中突然充满了担忧，“我是那么肯定，你一定想马上离开，尽快回家，但是……你没有。”
我现在肯定不觉得有哪儿好，但我也知道，只要想明白跟艾斯本和麦克森之间怎样处理，一切就能变好。
“好的，好的，告诉我麦克森的事啊！也送多些甜品回来！我爱你！”她大叫。
她叹气：“是啊，目前有三个要走，而善良的麦克森跟我说，让所有想回家的人都回家吧，现在已经着手做相关安排了。真讽刺，就像他知道有些女孩一定会走似的。但如果我是你们的话，为了这种胡闹的事儿走，可真得三思。”
“我也爱你，再见。”
他往后退，然后看着我，英俊的脸上挂着一个笑容，眼中是我正在思考的问题：我们现在怎么办？
但我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说，我根本不在乎。在睡眼惺忪之际，我重新回味了艾斯本的每个眼神、每一下抚摸和每一个吻。我真的好想念他。
他鞠了个躬便走了。
“然后征兵就开始了，所以我想，如果我写信给你也不公平，毕竟我有可能死在外面。我不想让你再爱我，然后却……”
她也点点头。
“你的头痛更严重了吗，小姐？”玛丽问，“你看起来太苍白了！”
“你还好吗？”他问。
深夜，我突然被安妮摇醒了。
艾斯本站起来：“她刚才说感觉不太对，头难受。”
“我们被袭击了，要把你尽快送到地库。”
“没有，夫人。他们翻得一塌糊涂，但目前还没发现有什么不见了。”
他沉下了脸：“什么？”
我急切地按着电话按键。在发生这么恐怖的事情之后，打个电话就能让我高兴起来。响了两声之后，妈妈接起了电话。
“等等。”电话里传来一阵翻腾的声音。
“不要告诉任何人。”他离开了，去和菲奥纳说话。她无声地哭泣着，还算镇定。
“她绊倒了？”
“抱歉，小姐。”侍女们都去忙了，艾斯本便说，“我就不再打扰了，你感觉好点之后我再来吧。”
“妈？”
“你能回家吗？你不能吗？我不想你再待在那儿了。”小梅基乎是在求我了。
“真的很抱歉。”他边亲我边低语，“我真的很抱歉，亚美。”
我马上抓着他的手臂低语：“南还是北？”
她们很贴心，给我拿来了食物，又快速地把房间打扫好，以至于我觉得对她们撒谎有点内疚。但我不能不撒谎，我没有办法面对王后和其他女孩，更不想面对麦克森，我整个脑袋里只有艾斯本一个人。
我不会说这不算什么。她看不出来我一直在哭吗？
艾斯本迅速但温柔地俯身过来亲我。他一只手抚着我的脸，把我拉向他。过去两年的点点滴滴再次鲜活重现，原来它们都还在，我太高兴了。
“谢谢你，警员。”我虚弱地说。
“等等！等等！好吧，进去吧。但如果有人对此有异议，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好吧，我们也走。”我说，安妮和玛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而露西已经颤抖得无法站立了，“快走。”我重复。
艾斯本深深看进我的眼睛：“请原谅我，亚美，我太蠢了。那晚，我刚爬下树屋，就开始后悔了。我太固执了，所以什么都没说，然后，你就被选上了……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做。”他顿了一下，眼中好像有泪。艾斯本会不会和我一样为了对方而哭？“我还是深爱着你。”
“噢，别哭啊，妈妈，我很安全。”我看了西尔维亚一眼，她倒是一脸无聊的表情。
“亚美利加！你爱上麦克森了！噢，天哪！”我听见爸爸在背后大叫：“什么？”然后是妈妈不断地说：“太好，太好，太好了！”
我的房间被乱翻了一通，床褥在地上，柜子里的礼服全都扔了出来，家人的照片也被撕碎扔在地上。我四下找我的小罐子，它和里面的一分钱还是完好的，只是滚到了床底下。我努力不哭出来，但眼泪总是往上涌。虽然害怕，但我想哭却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我不喜欢敌人碰过我的东西，把它们全都玷污了。
我知道，我们与皇室的距离这么近，他们一定听得到我说的话；而且，因为我想要有不容置疑的气势，声音也的确提高了一点，但我不在乎他们是不是认为我粗鲁。露西比这房间里大部分人都要害怕，她全身上下都在颤抖，这种状态之下，我不可能让她去服务那些根本不及她一半好的人。
艾斯本毫不迟疑地脱下帽子，坐到我的床沿上，把手放在我手边，差一点点就能碰到：“我从没想过征兵会是个走运的事，但如果它给了我机会向你道歉，我真的很感激。”
“你带着侍女们来真是太善良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对下面的人这么好。”他说。
我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想象着就算他们来了，我还是能逃脱。当然，这只是自我安慰罢了，如果反叛分子下来，我们全都完蛋了。现在，除了等，没有任何办法。
“女士们，先生们。”其中一个警卫说，“反叛分子已经被击退了，我们请所有人从后面的楼梯回自己的房间。上面挺混乱的，有不少警卫受了伤，所以大家最好绕过主要的房间和走廊，之后这些会清理好的。王菲的候选者们，请回到房间中等候进一步的通知。我已经和厨房说过了，一个小时之内就会有食物送到你们的房间。我需要所有医护人员去医护区报到。”
说不清花了多少时间才走到最下面。在这条密道的尽头是一个人造洞穴，别的楼梯开口还有其他女孩在，大家都走到一扇貌似有两尺厚的门前。这就是我们的避难所。
“嗯，我不知道，但是……”
“不，小梅，我不能回家，我要留在这儿。”
我很震惊，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姐，请你快起来！”她的声音里全是慌乱和恐惧。
“亚美利加！是你吗？你还好吗？有警卫打电话来跟我们说，可能有几天的时间会联系不上你，所以我们知道那些可恶的反叛分子肯定又袭击皇宫了，可吓死我们了。”她开始哭泣。
“女士，抱歉了。”他跟安妮说，“我是警员莱杰，来跟亚美利加女士说一下安全措施。”
躲在这儿的人是各路都有，有几位身份明显是官员的人物，西装革履地通宵工作。麦克森也穿戴整齐，但几乎所有女孩都穿着薄薄的睡裙，这种厚度只适合在楼上温暖的房间中待着。可不是每个人在匆忙时都记得带上一件睡袍，而我自己穿着睡袍都觉得有点冷。
艾斯本走开了，这点是好的，我害怕有人会看出不对劲儿来。
他耸耸肩：“我没想那么远，只是想求你留下来。如果能让你不上那辆车，我准备好出什么丑都行，但是，当时你是多么的生气……而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他叹了口气，“我真的说服不了自己，而且，或许你在这儿会快乐呢。”他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里面所有漂亮的东西都暂时属于我，我能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小姐，需要我们出去吗？”
“因为……”我简单地说。
“什么问题？”安妮满脸担忧地冲了过来。
我惊了，点点头。反叛分子慢慢往西北方向推进，一路焚烧庄稼，滥杀无辜，“截住他们”，他是这么说的。这些反叛分子，这些杀人犯，这段时间一直往我们的方向前进，而我们却无法阻止。他们是杀手，是南方叛军。
“小梅，我要挂了，其他人也需要用这部电话。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没事，我答应你我会尽快给你们写信的。”
“我不走。”我边说边把一缕头发别到耳朵后，“其他人要回家吗？”
她们都出去之后，艾斯本便开口了：“我恐怕你估计错了，我会占用你很长时间的。”他对我眨了眨眼。
最后，有些警卫出去检查，门因此打开了一下。他们去检查皇宫花了很长的时间，不过最终还是回来了。
这是叛国大罪，而皇室处罚叛国犯人只有一种方式。
我又走了三步，西尔维亚就走过来了，她特别镇静。当然，这一切她明显驾轻就熟。
我想是麦克森。一定要是麦克森。我充满希望地打开房门。
我祈祷门外不要是麦克森，我害怕他从我的表情里看出我犯的错，但是，我完全没想到进来的居然是艾斯本。我觉得自己本能地坐得更直了，希望侍女们没发觉我的异常吧。
“是啊，广场上这么多人，人踩人了，她摔倒在我身上，开玩笑说自己笨手笨脚，你也知道，布伦娜的确是这样的。”我回想了一下，她的确会无缘无故地在平地上摔倒，为什么之前我没想到这点呢？“我扶起她后，马上就冲到讲台前。”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后觉得有一丝丝的内疚，甚至有点害怕，因为就算我不肯回应麦克森拉耳垂的动作，也不代表他就不能来我房间找我啊。我们很容易就会被逮个正着，假如有任何人知道我做了什么……
“这才是个好孩子。”她留下这么一句，就消失在走廊里。
“那布伦娜呢？”
“只是……因为。”
“小梅，我没有这么说……”
楼梯每隔一小段都有灯光，但因为跑得匆忙，还是有几次差点摔倒。我满脑子都是各种担心：以前这些反叛分子曾经攻过到哪儿？他们知道这些藏身的密道吗？露西已经处于半瘫痪状态了，我只能用力拉紧她，让大家都紧紧挨在一起。
“不是这样的，小姐，我们要去别的地方。你快去吧，不然他们就来了，求你了！”
“他真是太帅了。”她补充。
“我们该怎么办？”突然飙升的肾上腺素让我完全清醒了，一个翻身就下了床。玛丽马上帮我穿鞋，安妮则拿了件睡袍帮我披上。我脑子里想的只有南方叛军还是北方叛军？
从他的眼神，我看到的是在树屋里我吻过千百次的那张脸。我们之间的世界是全新的，但我们之间的联系却完全没有变过。
西尔维亚在我房间里巡视，看着各种装饰。胡闹？这个女人有什么毛病？
“这是早上来过的警卫，是吗？”露西问。
我的头没有痛，但我的心却在痛。期盼艾斯本的臂弯的感觉是多么熟悉，就像从没有消失过一样。
就这样，人们站起来往外走，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有些人还表现出无聊的情绪。除了有几个像露西这种反应的，其他人都不太把袭击当成一回事，好像早就料到会发生一样。
“很好。”她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小小的无线电话，“这是皇宫里最安全的线路，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很安全。但是别说太久，我还要去见其他几个姑娘。”
然后，侍女们就围着我忙前忙后，想尽办法去治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病。
我想了想，虽然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但有点私人空间总是好的。
艾斯本听见角落有声，就转向她们，脱下头上的帽子致意：“女士们好。”
我敢肯定我一定很苍白，她们看见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刻，我脸上肯定血色全无。但艾斯本在压力下还是那么镇定，在千分之一秒中救了场。
“嗯，是的。”
“你呢？”他问露西。
“嗯，谢谢。”
我真希望我们有多点时间可以说话，也真的很想知道艾斯本是怎么想的，虽然，昨晚发生的事也足够明显了。只是，在努力了这么久让自己不去想他之后，突然知道他还想和我在一起，这一点，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哈喽？”
“小姐，她们有自己该去的地方。”他反驳。
我微笑，想说点什么，但那个警卫让我们不要作声。在几声对话渐渐消失之后，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诡异的静默。
露西深吸了一口气，貌似要开口问艾斯本什么，但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叫，另一端有个警卫大声命令我们不要再出声。
沉默比吵闹更糟，没有任何感观能引导我，我就忍不住幻想，脑海里尽是各种可怕的场面：被破坏的房间、许多尸体，门外没多远就潜伏着无情的敌军。我突然惊觉，自己正在用力抓着旁边的女孩，就像我们能保护对方似的。
艾斯本眯着眼睛集中精神回想，然后，他大笑出声，用双手捂着嘴，往后躺到床上，然后马上又跳起来问：“你是这么想的啊？噢，亚美，她摔倒了！我扶了她一下而已。”
“不！她们要和我一起，留在这儿。”我不容分辩地说。
大部分女孩子都聚集在房间的前面，很明显的，如果有任何人进来的话，她们会是先倒下的一批。但如果这种事不发生，却能在麦克森跟前待很长时间！有几个离我们比较近的，状态和露西差不多，都在颤抖、流泪，惊慌得有点呆滞。
“好的，有帮手了。女孩子们，你们马上去后面的存水间，把水拿给皇室成员和女士们。现在快去吧。”她发布着命令。
独处之后，我便开始流泪。那些恐惧，虽然大部分已经过去，还是对我有影响。
露西垂下了头，玛丽的脸比我的头发还红，她们都没有回应。安妮虽然也被艾斯本俊朗的外表吸引，但她还能控制情绪开口说话。
“因为什么？”
“他们闯进来了？”我声音里全是难以置信。
在她开口要什么别的东西之前，我已经挂断了电话。可是在她的声音切断的那一刻，我比之前更想她了。
“哈喽，亲爱的。”是西尔维亚，她噘着嘴，应该是要安慰我吧。她冲进我的房间，然后转身看着我身上的衣服。
“好吧，她们要是不能进，那我也不进去了。我相信麦克森王子会知道，我不出现是因为你的作为。女士们，我们走吧。”我拉着玛丽和露西的手，安妮吓得无法动弹。
我闭上眼睛但没睡着，努力想理清自己的感受，但没多久，就传来了敲门声。我翻了个身，看到安妮的眼神沉默地询问我，她要不要应门。我马上坐了起来，梳了一下头发，冲她点了点头。
“为什么？”小梅哀号。
我摇了摇头：“我还是没法相信你在这儿。”
我的意识有点迷糊，不太确定我有没有听错，但我看到在她身后露西已经哭了。
“噢，不要告诉我你也要离开。”她哭诉，“真的，那不算什么。”她挥一挥手就打算把昨晚整件事都抹掉。
我们太累了，但还是花了点时间把东西整理好了。安妮找到一些胶带，让我把照片粘起来。拿到胶带后，我就让侍女们去休息，安妮反对，但我没管她怎么说。现在我挖掘到指挥的能力了，我不怕使用它。
记得那个时候，艾斯本想尽办法靠近我，原来并不是假装的。我笑了：“那你打算挤到讲台前干什么呢？”
我把照片碎片放到床上，努力找出哪一块该和哪一块拼在一起。这就像在一个盒子里找到四份不同的拼图一样。在有人敲房门之前，我只成功拼回一张照片。
“最近我总看到他守着你的房间，他真是太友善了。”她评价道。
这是个星期六，而我本来是要去女士空间的，可是我又知道自己肯定坐不住。我需要思考，而在那个谈话声不断的空间里，我知道自己肯定无法集中精神。侍女们来了后，我跟她们说我头痛，今天打算留在床上休息。
“回家？”我问。
我们在房间深处找到一小块空间。准备这个房间的人，肯定没有为王菲候选做准备，里面几乎没什么凳子。但我看到储存在那儿的食物和水，足够我们在这儿待上几个月的，如果真的有这个必要的话。
“等级对我来说从来都没什么意义。”我静静地说。他回给我一个微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麦克森再次微笑，好像还要说什么，但又改变主意，直起身来。
“快走！”我命令她们。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不知道具体几点了。但睡着的人大部分都醒了，而我们这些坚持着没有睡的人也快撑不住了。
“亚美利加？”小梅的声音明显是哭过的鼻音，她肯定很不好过。
“幸好你回来了！”他最后一秒在我脸上用力摸了一下，就把手移到我额头上，“小姐，我想你并没有发烧吧。”
“他们拿走了什么东西吗？”她随意地问。
我呼吸有点不平稳了：“我离开时，看到你们两个一起出现在广场上。你们结束了吗？”
“出去一会儿吧，我相信警员莱杰不需要占用我太多时间。”我决定好，她们便轻快地出去了。
我咬着嘴唇，忍住泪水。在考虑复合之前，我必须问清楚一件事。
“你还好吗？”
“我答应你。”我不禁为这样一个誓言微笑了。
我抬头，看到的是穿着帅气制服的艾斯本。他的语气很专业，而且他好像一点都不害怕。我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小梅只是笑啊笑的，就这样，她害怕失去我的恐惧马上烟消云散了。
我相信艾斯本和我的侍女们如果有机会说话的话，他肯定跟与我说话一样温柔，毕竟他们都是第六等级。
“谢谢你带她来，你可以走了。”一个警卫跟我的侍女们说。
